“皇上,臣妾最近在看宋时李易安的词,品读之后臣妾感到思绪万千!”皇太极听罢,把炯炯的目光从窗外怡人的春色上收了回来:“噢?李易安的词我倒是读过几首,有些印象的,不过在朕看来,此女的词多为多愁善感之作,难道说,爱妃对她有独到之见?”
布木布泰嘴角边泛起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微笑着道:“臣妾在皇上面前哪会有什么高见?只是心里有些想法,向皇上倾诉而已!”似乎并不想得到皇太极回话,布木布泰只是继续:“皇上说的多愁善感,一点不错,可是皇上你知道吗,李易安和赵明诚的爱情可谓是至死不渝、轰轰烈烈的哩!”
皇太极一听,似乎来了兴致,用鼓励的眼神示意布木布泰继续说下去,“皇上请看,她有这么一首词: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说完,布木布泰玉手轻抬,托起那粉嫩粉嫩的下巴,望着窗外的海棠,眼神迷离……
皇太极听着,品着,随后又瞧了瞧此刻的庄妃,鼻子里传来了若有若无的花香,以及这庄妃暖阁里特有的香味,眼前这迷离柔美的庄妃,不禁让他心神荡漾,丹田处也热气蒸腾,刚想要有所动作,忽听得庄妃继续道:“皇上请看这最后三句,臣妾自己体会了,是越赏越有味道,那会是怎么样一个俏佳人,在怎样的一个黄昏,思念着怎样的一个男人呢?”
皇太极不语,顺着爱妃的思路,似乎也有些出神,饱读史书的皇太极自然知道,李清照与赵明诚的爱情,自那女真的祖先金国给大宋来了个靖康之耻后,两人才分开的,而这一分开,再见面的时候竟然就是永别,这也可以说是因为国仇而产生的家恨,而自己,现在就是一直梦想着学那祖先,也给大明来个更大的靖康之耻,占领那遥远辽阔的富饶大明之地,可惜这些只是皇太极的梦想,虽然数次入关抢掠,可最远也只能到达山东,距离那南方之地还很遥远。也因此,在他心里,就从来没有过一口气就能吃下大明的想法,因为那是不切实际的,他只是想作为启动这一个大战略的先导,以便让自己的子孙辈们循着自己的方向一步一步去实现,所以,不管是十年还是百年,女真族的最高理想必须在自己手中开启,现在,他的战略即将开始实施,饭是要一口一口吃的,而距离盛京最近的大明城市锦州,就是他的第一步,他计划用一年的时间来彻底吃下锦州,这就是自己现在的头等大事!
“皇上,皇上!”布木布泰看到皇太极愣愣的眼神,知道他又在想他的军国大事,故意打断他道:“皇上觉着李清照的词是不是写到了情感的极致呢?”
皇太极“唔”了一下,道:“还真是,被爱妃这么一说,朕倒是感觉有些味道了。真真是个奇女子呐!”
布木布泰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低下螓首,抬起手肘,将手中的香帕微微遮住含春的俏脸,道:“皇上,臣妾是否也堪比那黄花呢……”说话间,皇太极心中欲火瞬间就被点燃,只见他毫无顾忌地就推到了美丽的布木布泰,一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裙摆,一声娇yin从暖阁里面低低地传了出来……
云雨过后,庄妃面色通红,全身无力,犹如无骨状态地偎依在皇太极肥胖的胸膛上,听着这位大清最高统治者的心跳,不过她脑袋里倒想着自个的心事。身旁这人,对自己不可谓不好,可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身侧妃子缠绕,很长时间才会宠幸自己,虽说这一点布木布泰完全可以理解,不过,她最宏大的愿望,是能够让自己的儿子福临出人头地,简单的说,就是觊觎皇位,即使这个想法只是去年苏茉儿在跟自己的闲聊的过程中不经意地提及过,但这就像那春天的种子,在布木布泰的心里不断生长发芽。而今的形势,她自然看得明白,在众位阿哥里面,自己的孩子福临毫无优势可言,甚至可以说没有一丝希望。只不过,对于政治,庄妃却一直很有自信,她深信只要去争取,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成功。就算现在的储君豪格即位,那些亲王皇叔旗主、贝勒后宫一众对于这个有勇无谋的皇长子是否服气?皇太极刻意培养多年,可豪格除了脾气以外,似乎什么本领都没长,可以说是收效甚微。还有朝中的那帮可恶的汉人,一个个低调地要死,可心眼比谁都坏,能够与这帮汉人玩玩心眼的似乎也只有多尔衮一人矣,那么自己是否需要倚靠多尔衮呢?一想到他,布木布泰的脸就更红了……
致和堂。
宋承宪的面色铁青,今天已经是第三个坏消息了,盛京城外的一个交通联络站被萨满教摧毁,那是城内这些锦衣卫细作的退却路线上,极为重要的一个节点,这个联络点被抄,意味着昨天的城内两个掩护身份暴露,不是偶然事件,似乎很有针对性。
宋承宪道:“杨木,老三,你们两说说看,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一下子折了七八个人!”
杨木道:“头领,我也觉着奇怪,先不说这鞑子萨满教的人是怎么发现他们的,就说这几件事都凑到了一块,够让人匪夷所思的,要知道这三个地方都隔着很远,彼此风马牛不相及,只对我一个人负责!“杨木使劲地压着自己的嗓门,恨恨道:“老三那倒是边风平浪静的”说罢,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童老三。
童老三青筋暴起,道:“杨木,你怎么说话呢,听你这意思,好像是我把你给出卖鞑子不成!”
宋承宪喝道:“放肆,老三,你胡扯什么,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能够活下来就很不错了,自己人再出卖自己人,谁他妈做这种缺德事情,我宋某人第一个不饶他!”
杨木拱了拱手,道:“老三别见气,我也没有针对你,我就是觉得此时太过蹊跷,你们说,鞑子怎么能一下子抄我们三个点呢?”
宋承宪缓缓道:“我觉着,这是一次有针对性的行动,不过,还算好,咱们这里至少还算安全!”“老六,最近两天致和堂周围有没有可疑之处?“
“报告头领,没有什么可疑的,我和几个兄弟日夜值守,昨晚更是警惕,毕竟咱们的根子在这!”
宋承宪道:“恩,这样,老三,你动用咱们在鞑子朝中的内线,探探口风,杨木,你去善后,另外,让你们各自的点上尽量不要活动,静默一段时间,看看风头再说。咱们这里也要做好撤退的准备,跟张老打个招呼!”
“噗嗤,”一声低低的声音,突然就在宋承宪的耳朵边听起来,普通人可能不会太过在意,可宋千户是什么人,刀林箭雨中闯过来的,在他听来这个声音是那么的惊心动魄,这是弓箭入肉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