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称大明内相第一人的王承恩,王大公公,其实距离雅图并不远,而是非常之近,因为双方仅仅隔了一里的距离。同时,在到居庸关的这一两天时间里,周边府城县城和千户所百户所,不管有多少军队,都被王承恩悉数调遣过来勤王,也因此,王承恩的部队已经增加到了近三千人,浩浩荡荡地跟着前方几十人的小队伍,混混当当地来到了这居庸关……
“公公,要是那鞑子要挟着皇上,我们可该如何是好呢?”骆养性再次问王承恩道,王承恩并未搭话,虎着他那张原本是白里透着红的脸,王大公公毕竟是常年在宫中,什么东西都是最好的,皇上能吃到的,总少不了这内相的份,可现在,原本那种健康的红润之色似乎已经变了,虽说也是红色,可这红色之中似乎多了些苍白,再加上他那张苍白的脸,这张脸色让人看起来极为不舒服,饶是骆养性跟王承恩非常熟捻,今天骆指挥使大人,还是犯了好几次的恶心,不过,这些是不能够表现出来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谄媚的表情,十分恭敬地看着眼前的这位王大公公……
此刻,王承恩正坐在临时营帐中间的一张太师椅上,长吁了一口气,好半响才出声道:“骆指挥使,稍安勿躁,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一步,”随后,只见他提高语气道:“让你尽快组建的突袭小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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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养性正色道:“请公公放心,这次我选来的二十人,人人都是精锐好手,骑术箭术无一不精,最擅长刺杀暗杀功夫,三天之内这些个精锐人员就会到齐!”
“唔,精锐?精锐……?”王公公看似很随意地咀嚼者这两个字,让骆养性这么多年的养心功夫似乎也毁于一旦,因为他的心脏已经在不争气地不断乱跳,要知道,这次锦衣卫的脸可是丢大了去了,不仅仅是假玉玺被抢了去,关键是,皇上也被劫持了,自己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就全看眼前的这位半个老男人的了,幸亏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维护关系垫布着,要不然这颗脑袋早已经不在脖子上了。
骆养性很不自然地接口道:“公公,的确是精锐,从各地抽调精锐,所以来的会慢一些。”
“恩,不忙,不忙,看看形势再说。”王承恩当然不指望这骆养性的锦衣卫了,虽然在明朝内部,谁都知道锦衣卫的暗战能力,可是现在面临的是要从这伙关外的凶悍鞑子手中,安全地把崇祯给救回来,可谓是难比登天,只是,如果说王承恩的心中深处还有一丝宽慰的话,那就是那个年轻人还跟雅图在一起,他有一种感觉,这位外形俊朗的年轻人不简单,似乎他就是崇祯的救星,也是自己的救星,王承恩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一名小太监进来禀报道:“报告公公,唐总兵派人来询问!”
“讲!”
“唐总兵问道,鞑子妖女以皇上来要挟我,皇上下旨紧闭关门,他说他生死无惧,请示王公公,这让我如何办理?这关门到底是开还是不开?”
王承恩和骆养性对视一眼,心道“来了”,开口道:“你去回复唐总兵,让他能拖多久拖多久,尽量拖延时间,有情况及时禀报!”
“是!”
唐通背后的冷汗是出了一身又一身,这种情况只在那年跟着袁崇焕对阵鞑子的时候有过,自从他官运亨通之后,只有他让别人冷汗直流的份,像今天这种棘手的险境,真是让他手足无措焦躁不安,副将念完了王公公的手谕,唐通狠狠地吐了一口浓痰:“呸,妈的,没后的老东西,光知道让我拖延时间,到时候诛九族的可是我唐通,妈的,这可咋办?这个小妖女只给我半个时辰的时间……!”
在关上唐大总兵像热锅蚂蚁一样的时候,吉成的心里也挺复杂,万一过了这居庸关,可是一马平川的荒野,到了宣城,再出青边口,可就是茫茫大草原了,难道崇祯这次真的要做一回英宗吗?可现在吉成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唯有等待,“鲁保,”
“我在,少爷!“
“你去风雷镇找蓠儿,让她把安置在通州的骷髅营,噢,不,叫少年营带过来,我们在前头宣城汇合。”
夏谨言听了,奇道:“成哥哥,你怎么知道我们会过得去这居庸关?还能到达宣城?到了宣府你要把少年营带到那里去?”连珠炮似地夏谨言一下子问了好几个问题,吉成苦笑道:“言儿,我自有道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没看到前面剑拔弩张着嘛!”
夏谨言再次都囔起嘴,愤愤然小声道:“早知道上次把那些家伙宰了,还劫持什么皇帝!”吉成和孙钥再次一起无可奈何地苦笑,挺清纯挺天真的一个小女孩,怎么动不动就是杀人砍人,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那边的雅图在等待一段时间后,再次喊道:“上面的,时辰已到,你是不是想看着你们的皇上被我宰了?”
唐通在那狭小的门楼上面,不知道来回踱了多少步子,猪肝色的脸似乎一直没有退过,身边的副将千户们早就躲得远远的,到旁边擦唐上司骂人喷出来的口水去了。唐通一听下面雅图又在扣关,无奈地探出脑袋。
雅图看到这唐通一脸纠结、郁闷、气氛、无奈的表情,居然咯咯地笑出了声来,“怎么样,唐大总兵,你是客客气气地送我们出关呢,还是等着收你们皇帝的人头呢?”
唐总兵牙齿咬的咯咯响,憋了半宿,道:“姑娘稍安勿躁,开关门总有几个程序,我得安排人去做,再说这……皇上亲临,卑职总得打扫一下,得像个样子!”后半句明显是跟崇祯说的,崇祯听了,心里也是怒极反笑,不置可否。
“少主,当心他耍花样,赶紧把皇帝老儿压上来,早点离开这险地才对!”穆森依旧谨慎道。
雅图道:“恩,穆森大哥说的是,你把崇祯看紧了,一刻钟之后,再不开关门,咱们就借崇祯一只耳朵来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