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明明是他欧阳家咄咄逼人,却要反咬一口!
可事实也的确如此,沈枝无法辩驳。
而那些她好不容易甩开的枷锁,在此时此刻又回到了她身上,死死缠住,压得她胸腔躁闷。
沈枝陷入了自己的意识漩涡里,久久出不来。
就连宋槐序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她都毫无察觉。
“沈老板……啊,不对,应该称未来小妈。”
声音于头顶响起,趁机钻进沈枝耳膜里,刺得发疼。
沈枝猛然回头,对上宋槐序那双溢出笑意的眸眼,后露出警惕的神情,“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宋槐序充耳不闻,抬腿从沈枝身边擦过去,坐在了她的对面。
神态举止依旧慵懒随意。
他嫌弃地推开跟前被人用过的茶杯,径自拿起翻盖在茶盘里的干净杯子,给自己添上茶。
宋槐序轻抿了一口,这才缓缓抬眼,笑容愈发放肆,“那老头子惹小妈生气了?怎么好端端的朝我发火呢。”
沈枝起身,不顾形象抄起扫帚驱赶宋槐序。
只是扫帚被宋槐序握住,用力一拽,沈枝便踉跄着扑向宋槐序。
当陌生的触感落于腰际,沈枝浑身僵硬,挣扎着想要逃离。
奈何宋槐序臂力过强,沈枝没挣脱,反而被宋槐序占去了便宜,被迫坐在他大腿上。
双手也被禁锢在后腰处,无法抽开。
浓浓的耻辱涌上心头,沈枝气得呼吸都粗重了几分,胸口此起彼伏。
但碍于两人力量悬殊,周围又没什么人,孤男寡女,沈枝不敢轻举妄动。
她尽量保持镇定,厌恶的声线中带着稍许颤抖,“宋槐序,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槐序环在沈枝腰上的另一只手臂力道收紧,倾身向前。
他眼底全是浓浓的笑意,“趁没人,和我未来小妈偷个情,再发个朋友圈让商鹤戴一戴绿帽子,想想就很有意思。”
“我标题都取好了,叫——‘老公出差,耐不住寂寞,出门约个男人打一炮’,小妈觉得怎么样?”
沈枝一听,面色骤然变得苍白,她顾不上其他,想通过蛮力挣脱宋槐序的禁锢。
可力量悬殊并非一星半点,沈枝挣扎未果,反被槐序往沙发上一按,怎么也起不来。
宋槐序扯下领带,将沈枝的双手捆绑起来托至头顶,随后俯下身,指腹细细抚摸着沈枝的红唇。
沈枝急得眼都红了,可她挣不开,也躲不掉,只能眼睁睁任由自己被欺辱。
她更不明白宋槐序为什么要缠上她。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小妈是不是很疑惑,自己什么都没做,我怎么就缠上你了呢。”宋槐序一语道破沈枝心中的疑惑。
一口一个‘小妈’也让沈枝厌恶无比。
宋槐序露出苦恼的神色,指腹捻过的红唇也凌乱不堪。
“小妈有养过小兔子吗?我啊,养了多年的小兔子,半路被其他猎人给截胡了,所以……”
“很愤怒!”宋槐序字音咬得极重,语气低沉,眸底一片阴戾。
“我都没舍得吃掉我的小兔子,转眼就被姓商的东西给染指了。”
宋槐序再次俯身,逼近沈枝,神色微敛,“难道我不该生气?不该愤怒?不该把属于我的小兔子抢回来吗?”
“当然,我已经预料到抢不回来了,那就……破坏掉吧,谁也别想好过!”
话落时,宋槐序面上的怒气已然褪去,只剩无害但刺目的笑容。
沈枝不傻,又怎会听不懂宋槐序的一番话,脑袋顿时一片混乱,不知该作何反应。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冲进来,揪住宋槐序的衣领就往地上摁。
两个大男人迅速滚在地上扭打成一团,拳头落在皮肉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慌乱之际,沈枝看清了来人。
是欧阳笑!
沈枝心里不由得一暖。
这是除商鹤之外,还有其他人为她撑腰,无关男女。
眼看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沈枝用嘴咬开领带,慌着神拿起手机拨打110。
警察也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制止了这场激烈的缠斗。
远在邻城的商鹤接到沈枝的电话,撂下手头的事情赶回阳城。
警察局里——
女警员给沈枝递来一杯温水,坐在她旁边安抚着询问事情的经过。
宋槐序和欧阳笑的审问还结束,商鹤就风尘仆仆地冲进了警察局,一把将沈枝揽进怀里。
一见到商鹤,沈枝那颗假装坚强的心脏瞬间瓦解。
如果不是欧阳笑,沈枝想不到自己将会受倒怎样的欺辱。
心里又害怕又委屈,她再也按捺不住情绪抱紧商鹤嚎啕大哭。
商鹤心疼极了,垂头用唇瓣擦拭沈枝滚烫的眼泪,柔声安抚,“乖乖不哭,我回来了。”
人在脆弱的时候,越是安抚,心里越觉得委屈。
“你怎么才回来。”沈枝哭声不断,声音嘶哑,泪水也打湿商鹤的衣襟。
直到欧阳笑推开休息室的门,沈枝才止住哭声,伏在商鹤怀里小声啜泣。
事情的经过商鹤从女警员口中了解了个大概,他朝面色挂彩的欧阳笑道了声感谢。
欧阳笑点头,看向哭红眼睛的沈枝,挠了挠后脑勺,生硬着安抚。
“那个……沈老板别哭了,我也把他揍成了猪头,算是替沈老板解了一口恶气。”
“不过警察说这件事情还没有上升到猥亵或者那什么,所以构不成拘留,只能口头教育和道歉。”
沈枝扯过商鹤的袖口擦掉眼泪,又一次向欧阳笑道谢。
欧阳笑欣然接下沈枝的道谢,随后给商鹤提了个醒,“我和宋槐序虽然才见过两次,但宋槐序那人城府极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商先生最好还是别让沈老板一个人上班了,要是在没有人的情况下,可就不是进警察局这么简单了。”
双方简单寒暄了片刻,欧阳笑就一瘸一拐转着踏出了休息室。
商鹤抬手拉回沈枝的视线,亲昵地啄了下她的唇,也拥着她往外走。
一上车,沈枝就扑进商鹤怀里,怎么喊都不抬头,也不说话。
车厢里安静极了。
“乖乖,说句话吧,不然我不放心。”商鹤强行捧起沈枝的脸,与她面对面相视。
沈枝抿紧唇瓣,小声说道:“宋槐序说,你从他手里抢了我。”
商鹤拢了拢沈枝,倒也没有否认,“说抢太难听了,应该是把枝枝从宋槐序亲手编织的牢笼里解救出来。”
“什么意思?”沈枝听得有些迷糊,双手攥紧商鹤皱巴的衣襟。
商鹤瞥见沈枝被勒红的手腕,将其托起来放在唇边亲抚着。
他沉吟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宋槐序和枝枝是同届校友,而宋家和沈家的联姻,也可能是宋槐序一手策划的。”
沈枝更加迷糊了,不解地问,“联姻难道不是沈庆祥想要巴结宋家吗,和宋槐序有什么关系?”
“沈庆祥的确想要巴结宋家,但在更早之前,宋槐序可能就已经关注到你了。”
商鹤借沈枝的鼻尖推了推眼镜,和她近距离对望,“而‘物归原主’就是最好的证明,枝枝可能不理解‘物归原主’一词。”
表面听着是因为沈慧是欧阳家的孙女儿,所以这场婚姻不作数。
准确地说,是婚姻里女方不作数!
而‘物归原主’是宋槐序想要借欧阳家把身为沈家亲生女儿的沈枝顶替沈慧的位置。
实则是宋槐序早些时候就开始给沈枝下套,想通过利用沈庆祥的威逼让沈枝主动找上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宋槐序联姻。
可宋槐序的计谋才展刚刚开始实施,半路就杀出商鹤这个程咬金,打乱了宋槐序的计谋。
这才是‘物归原主’的真正原因!
而宋家和欧阳家最近也是说因为宋槐序坚持‘物归原主’这一说辞,欧阳家无可奈何。
两家才把闹得特别大,也传进了商鹤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