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弘云法师,忍不住脱口而出:“其实昨天看到吴天助我已经猜出来了,吴天助背后的人是你!
是你帮他设计的房子,是你为他配药,是你教他吸食人血,那本《长生论》也是你写的!”
话一出口,我有些后悔了,就算是他做的,我又能拿他怎么样?
况且,如果他发现我知道得太多,说不定要杀我灭口。
弘云法师面色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澹然,点点头,说:“没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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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们生不如死,你害得李玉丢掉了性命!”陈小花气愤地说。
“那是你们的命运。
与我无关。”
弘云法师平静地说,“我是个修道人,我只是做了我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只要是修行的方法,我都愿意去尝试。
至于遇到的是谁,我也不知道。”
陈小花立即指着他说:“胡说八道!
你的尝试不惜以牺牲别人的生命为代价吗?
就是跟你有关!
就是你害了我们!”
塔读@ 她生气的样子,活像一个骂街的泼妇。 我心想,现在我们受制于弘云法师,就算是他不出手,那个怪物我们都不是对手,可别惹怒了他。 我拉住了她。 “所有的尝试,都是有代价的。 人类社会的推动发展,都是靠牺牲一些人为代价换来的。 这也是天地自然的法则。” 弘云法师缓缓地说。 我说:“你没有权利这么做,你是在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 弘云法师盯着我说:“我有! 你也有! 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这个权利。 这不但是权利,也是义务和责任。 鲁施主,我知道你原来曾经做过医生,如果你把人体解剖、药物试验当作科学的话,那我的尝试就是对的。 人类的文明就是这样形成的,连宇宙都是这样。 萨珀诃星球覆亡了,但他们是自作自受。 要知道,在宇宙中,每时每刻,都会有星球毁灭。 一些星球毁灭,是为了另一些星球的诞生。 今天有些人的牺牲,就是为了明天的更多人生活得更好。” 这是什么荒谬的论调?! 以前,不管是从传说中,还是亲眼看到,我都感觉弘云法师身上都带着一种邪气。 可自从昨天见到他,跟他在一起,看着他一幅平和的模样,又感觉原来的认识也许是错误的,可能是别人误会了他,他的确是个得道高僧。 可是现在他这么一说,又暴露出了内心乖戾邪恶的本质。 我知道,不仅是修道人,就是很多社会上的普通人,对某些事情,也是有执念的。 一旦有了执念,那些荒谬的观点就成了真理,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所以,人如果不是自我觉醒,除非是权力或者法制的强制要求,根本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的。 陈小花忿忿地说:“你是说得好听! 还不是因为吴天助是大老板,有钱;而我们是打工的普通老百姓,你就是欺负我们!” “其实吴天助也挺可怜的。” 弘云法师停顿了一下,说:“你们觉得我在乎钱吗? 你们觉得吴天助是大老板吗?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呵呵,慈禧太后你们听说过吗? 当年,她权倾一时,却对我言听计从……” 我蓦然醒悟过来,忽然想到—— 那次我和小雷在海边接李玉魂魄回来的时候,碰到一个清代女鬼,她儿子就是因为接到慈禧太后的秘密懿旨,去海外寻找长生不老药,而死在外面! “原来始作俑者是你!” 我立即说:“原来你就是当年撺掇慈禧太后,去海外寻找长生不老药的那个法师? 你知道吗,你一个荒诞之举,害死了多少人?” 弘云法师点点头,说:“是我,当年我还算年轻,可说是意气风发。 我也在找长生之法,慈禧太后老了,一直在找长生不老之药,后来她找到了我。 我们可说是一拍即合。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们刚一出海,就遇到了风暴。 这是天意,难以违背。 我不去,她还会派别人去,那样的后果更惨; 死的人会更多……” 陈小花说:“怎么是天意? 还不都是你的原因。 如果你不出那种坏主意,他们就不会死。” 弘云法师澹澹说:“跟你说了多次了,你听不懂。 那都是他们的命,不能怪罪于我。 你们看看那片海滩上,历朝历代,冤屈死去的鬼魂有多少? 都是因为我吗? 不是! 这么多年,我超度都超度不过来……” “诡辩!”我站起来,说: 你自己刚才还在说, ‘一些星球毁灭,是为了另一些星球的诞生。 今天有些人的牺牲,就是为了明天的更多人生活得更好’ 生死轮回,是自然法则。 可是你还想自己长生不死。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塔读@ 人家的死是应该的,是天意,是命中注定。 你就不能死? 这不是强盗逻辑吗? 道不同不相与谋,法师,我们走了,我们不想跟你在一起。” 陈小花也站起来,我们携手向山里走去。 开始我以为弘云法师不会轻易让我们离开,他还要逼我们去仙台找复活舱。 没想到,他居然仍旧用他那一如既往平澹的语调说: “我不是不能死。 而是我一直在跟死亡抗争。 我有与死亡抗争的能力。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获得了这种能力。 谁都可以这样做,关键是,你能否承受这些巨大的打击…… 你们想走就走吧。” 我们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我还以为那个石头会跟上来,可是石头也没有跟来,只是远远地听到他敲击石头一般的说话声传来—— “这里有很多饿狼, 还有熊和毒蛇毒虫, 嗯…… 还有,还有水怪。 神农架水怪知道吗?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一口就能吞了你们两个人! 哈哈哈……”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一寒,仙台那么神秘的地方,他都能找到,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虽然在走,但我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他是真的让我走,还是等我们走一段路,再把我们抓回来? 我猜不透他的意图,也不能想多了,就拉着陈小花随便找了个相对明朗的方向,快步往前走去。 走了好一会,弘云法师并没有跟来,连那个石头也没有跟来。 但是我们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他们很有可能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跟着我们。 走了一段路,我和陈小花慢慢放松下来,开始放开脚步,往前狂奔,像在逃避着自己的影子。 这是我们嗅食天瑞香之后,第一次使出全力狂奔。 塔读@ 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这么奔跑。 我们每一步跨出去,都是三五米远,有时能跳到树那么高,把我们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最重要的是,我们跑起来,还没有危险。 我们的行动,是随心而动。 如果遇到危险,我们的心要逃避,身体立即就可以迅速逃避开。 掌握了节奏,我们越跑越顺,越跑越兴奋,不一会,居然攀过了好几座大山。 “冰哥,你有没有感觉到,弘云法师其实也在补救他过去犯的错误。”陈小花忽然说。 我想起来,他刚才说了一句话, “你们看看那海难上,历朝历代,冤屈死去的鬼魂有多少?这么多年,我超度都超度不过来”。 我说:“你是指他刚才说的‘超度’的话吗?”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陈小花说:“是呀,小雷那天也超度了几十个人。 我虽然不懂超度是什么,但显然是在帮助他们。 而弘云法师超度别人,也是在帮助那些人吧。” 我说:“超度亡魂,本来就是他们修道人的工作。 弘云法师做事,说不清楚严格意义上的错和对,都是按他自己的标准去做,我们确实也不能用世俗的善恶标准去衡量和要求他。 但我们以后最好提防着他,不要跟他见面、打交道才好。”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陈小花说。 这段路,我们也不管方向,反正方向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 我们专门找视野开阔的地方走,这样我们行走安全,同时也可以观察弘云法师和石头是否追过来,所幸他们没有追来,。 ——至少我们没有看到他们。 又走了一会,最初的激动、兴奋和惊奇渐渐消退了,恐慌情绪开始卷土重来,因为—— 走了这么久,我们没有看到一个人,更没有看到有人居住的地方! 在一座山峰顶上,陈小花站住了,我们环视周围,除了山还是山,连绵不绝,望不到边。 然后她说了一句话,使我愈发感觉到我们陷入了困境—— “我渴了。” 其实我也感觉到渴了。 可是我们没有带水,一滴水都没有,包里只躺着那个被张庆文喝完了水的空杯子。 早上醒来,就是在匆匆办陈小花母亲的出院,然后送她回家,再然后就是匆匆去见弘云法师,直到现在我们滴水未进。 我们没料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去仙台,在洞里,空气湿润,还不感觉到口渴。 但现在跑了这么远的路,身体内的水份消耗过度,这是天瑞香也解决不了的困难。 “那个石头为什么说水怪? 水怪在哪里?” 陈小花说,“刚才我还点怕,现在倒是想看看水怪。 顺便喝口水。” 她倒是真敢想。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地方我没来过,只是听说过有野人—— 我看,那个石头,只怕就是个野人。” “是呀,我看也像。” 陈小花没有表现出丝毫吃惊的样子,显然她已经熟悉了这些怪异的见闻。 她脱下外套,顺便抬手看了看时间,说:“还好,现在是中午一点,离天黑还早。” 我心里说,只怕不早啊,现在是冬天,天黑得早;这山里的天,黑得就更早。 只怕四五点钟,天就黑了。 但我不能说出来,怕她担心。 我细细地查看山下,希望能找到人、房子,或者有水的地方也行,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道,下一步,我们就得扒树皮、啃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