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好端端地骂我,倒没什么。
关键是我觉得它半斜着眼瞅我的神情,充满了鄙视。
我顿时火都来了。
论佛,我干过青衣未涅佛。论妖,我干过黄三太奶。论人,我干过百年河船女。论鬼,那特么简直记不清了……它竟然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更何况,无论它们是老贾的干儿子还是肖胖子的干儿子,从辈份来讲,再怎么滴也要尊称我一声叔,它对长辈如此没礼貌吗?
我当时就伸出手,想把它从坛子里拎起来扇它两个大耳刮子。
肖胖子见状,赶紧一把扯住了我。
此时,边上几个坛罐的五雷天鬼似乎有所感知,竟然嗡声嗡气地开始对我破口大骂。
“山炮,你动一下试试?”
“脑袋顶个球,跟个大瓢瓜似的,信不信噼了你?”
“小样,有能耐你过来啊!”
“……”
卧槽!
竟然全是东北腔!
我特么被它们给气了个半死,转头冲肖胖子大恼道:“这帮小瘪犊子这么没教养,你是怎么当爹的?!”
肖胖子赶紧将坛罐的盖子给盖住了,把道符重新贴上,里面方才没动静了。
弄完这些,死胖子笑嘻嘻地对我说:“道爷这不还没来得及教育它们么!”
我说道:“没来得及教育,它们能满口东北腔?别告诉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肖胖子白了我一眼,回道:“我就是觉得挺好玩的,随便教了它们几句咱大东北骂人的话……过两天,我让它们唱歌给你听总行了不?你也真是的,一个大人,跟几个小屁孩较什么劲呢!”
死胖子实在是太变态了。
赶明儿他要跟许青生了小孩,就他这种教育方法,小孩未成年可能就要被抓进去枪毙。
我懒得再理他,嘱咐肖胖子务必看好老贾,便回去了。
肖胖子在苏城待了十来天,老贾总算不再飙鼻血和吵着要去洗浴中心耍了。但老贾醒来之后,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有些萎靡不振,成天就知道犯困睡觉。按肖胖子的意思,老贾身上的药劲已经过了,但这种状态最少要持续个把两个月,他才能彻底恢复正常。
中途我又去了一次老贾的大平层。
肖胖子见我来了,手里拿着一根快子,指挥五个小天鬼给我唱了一首二人转赔礼道歉:“正月里来是新年呐,大年初一头一天……”
竟然还有合声!
河船女之事至此总算解决了,不过,以老贾目前这种状态,完全不能搭档做生意。
那天,肖胖子坐在鱼铺跟我喝茶聊天。
我问他准备啥时候回东北去。
肖胖子回道:“回个锤子啊!黄三太奶死了之后,我人生好像突然没有了方向。道爷一回去,许青又天天管我。乘我现在还没跟她结婚之前,道爷要好好耍一耍。不过,眼瞅这么多天了,你鱼铺天天就卖几条破观赏鱼,也没啥改运驱邪的生意啊。我本来还寻思,老东西现在动弹不得,道爷这几个月跟你合作,弄点零花钱花一花呢。”
我回道:“我觉得你有点方我!想想看,自从哥们去了一躺东北认识了你之后,到现在为止,确实一单正儿八经的阴行生意都没有。我本来还寻思着买一辆车呢,看来又要泡汤了。”
两人正聊着天呢,我电话突然响了。
一瞅之下,竟然是澳市维多利亚城首席风水师魏革旺打过来的。
接起来之后,我们寒暄了一番。
魏革旺问道:“左老板,最近系不系有空,来澳市耍一下啦。”
我回道:“感谢好意,我确实挺忙的,下次有机会就来。”
魏革旺说道:“不系光叫你来玩啦。这边遇到一个大麻烦,我没有办法解决,想请你过来看看啦。”
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刚还瞅着铺子没驱邪改运的生意呢,这不就来了么!
不过,南粤大地的风水师、降头师、阴阳师多如牛毛,光这个魏革旺,他本事就大的很,有什么麻烦还要让我去帮忙解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