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方早说道：“我父母去世的早，十几岁就跟我大爷去铲地皮。大爷去世了之后，我又没其他手艺，继续走村串巷干这活计。有一次，在邻县攸县的一个村里，一个孤寡老头卖了一枚金钱给我，金钱里面没孔，后面是印刻着佛像。这种钱我从来没见过，就问老头是哪里来的。”

“老头告诉我，他的祖辈曾经在五台山当过和尚，后来还俗了。还俗之前，五台山的方丈送了他一枚金钱，后来就一直作为家传流传至今，具体是什么也不可考了。我当时也拿不准，但看这东西就很有眼缘，就花一百块钱给收了。”

“我有一个远房侄子，在城里拍卖行上班。我将金钱拿到城里去之后，他也觉得很稀奇，就带着我去找专家鉴定。结果专家一鉴定，说这是淳化金钱，宋太宗北征后下令铸造的，仅有一百来枚，全供奉在五台山，后来几乎找不到了。这一枚却是五台山原版，价值非常高。”

“我那远房侄子就开始张罗帮我拍卖，结果竟然拍出了一百二十万的价格。我给了远房侄子十万，给了鉴定专家十万，剩余的钱，我全拿来建房子、买车了……但到了现在，因为我儿子的病，什么家当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宋方早也开始抹起了眼泪。

我寻思这东西已经经过了专家鉴定和拍卖，而且卖出了这么高的价钱，它的来源肯定不会假，指定是五台山供奉的金钱错不了了。而且，这枚金钱还是宋太宗下令铸造，又在五台山被供奉了多年，不仅沾了帝王气，还沾了佛罡气，这两个可都是天下至阳的东西，因为金钱出邪事的概率几乎为零。

宋家出问题应该与那枚佛像金钱无关。

可我仍然不大死心，问道：“除了佛像金钱，之前你卖掉的那些古董，有什么特别的吗？比如，有没有是从墓地里弄上来的东西，或者说，外形非常古怪，收回来之后发生过怪事的？”

宋方早一听这话，神情顿时显得有些焦躁了，嗓子也大了起来，说道：“左师父，我跟我大爷收了十多年的古董，东西全是从人家家里收的，没有任何一件是从墓地里弄出来的鬼货，也没出现过任何怪事！盗墓这事儿，不仅要断子绝孙，还会犯法！左师父，你可千万不能这样说，我担不起！”

国家不允许古墓里出来的东西进行交易，而且，墓地里的东西，一旦上来价值就很大，假若被抓到被判，会判非常重。

干古玩的，一般对盗墓这种事情比较敏感。

宋方早一个农村人，听我问这样的话，因为害怕事，出现这种反应非常正常。

既然非物没啥问题，我开始问非地。

我转头问宋方早媳妇：“大姐，你在怀小宋的时候，去过哪些特殊的地方没有？比如寺庙、观宇、火葬场、墓地、井边……你尽管想，能想出来多少想多少。”

她闻言，开始想了起来。

一会儿之后，她说道：“医院算吗？”

老贾搭茬问道：“啥医院？”

她说道：“就是妇产医院啊，我怀孕之前，哪儿也没去过，就天天在家里给我家老宋做饭，因为他要出去铲地皮，每天早出晚归的。但怀孕了之后，我在第一个月就有先兆流产的症状，还伴有妊娠高血压症状，医生建议我住院，我便住了八个多月的院，直到我的儿子出生。”

我和老贾顿时面面相觑。

她怀孕了就住院，哪里都没去，非地的可能性也可以排除。

老贾显然知道我的思路，接着我的话头问道：“那你们在怀小宋期间，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古怪的人，或者说，你们平时有没有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