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刚才还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这才过了没几分钟，老子就成高个子了！”
顾长生一边跑，一边看了看自己扛起来的人，顿时气得半死。
刚才慌乱中随手扛起来的两个人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叶晨和剑十三少！
“麻辣隔壁的！老子就算扛了唐菁菁那个飞机场也比你们两个臭沙比要好！”
“冲得一个比一个猛，跪得一个比一个快，屁都没放出一个就让人抓壮丁了。”
“外门第一，我呸！”
说归说，可顾长生脚下却始终没停。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想去哪？我送送你啊。”
顾长生顿时头皮发麻，脚下当即停止。
转头看去，就见那女人如同鬼魅一般飘在自己身侧，满脸笑意地看着他。
顾长生嘴角一抽，放下叶晨和剑十三少说道：
“那啥，我有些紧张，一紧张就尿急，想找个厕所。”
“既然是出恭，为什么要带着他们？”
“小孩子嘛，上厕所都喜欢跟小伙伴一起，不然尿不出来。”
“那你现在还去吗？”
“不……不去了，我憋回去了。”
那女人微微点了点头，偏了偏头，示意顾长生跟上。
顾长生咬了咬牙，把嘴里补气丹剩下的药渣吐在地上，迈步回到了那大殿里。
跑也跑不掉，打也打不过。
顾长生有种第一次面对冯章时候的感觉。
不，比那次还惨！
都怪左守之那个老杂毛！
闲着蛋疼来别人宗门考核里掺一脚，损人不利己，吃人饭说人话不干人事！
顾长生这边恨得咬牙切齿，就听那女人幽幽说道：
“你这人倒是奇怪，抓你同门的是我，你现在面对的也是我，你不怪我，怎么怪别人？”
顾长生吐出一口浊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有读心术，你要没读心术你试试看你户口本能顶住我几分钟！”
那女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
“你放心，我不杀你。”
“参与望月归心大阵需要身，心，灵三念合一，我控制不了你，你对我没什么用。”
顾长生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身，说得应该就是姬白雪他们的身体。
心，应该是被那黑气影响之后失去神念。
那灵是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那大殿四周的黑暗中走出近千只山魈。
顾长生顿时心头狂震。
是这些山魈？
不，应该说是非寂！
有生无死的非寂，就是灵。
那女子听到顾长生的心声，微微笑道：
“你还知道非寂，不错，他们是非寂，也是我莹月宗曾经的宗门弟子。”
顾长生心头一沉，看向那女子，惊生说道：
“他们是非寂，那你就是道心寂灭后的……”
就见那女子停在半空中，一阵微风袭来，她身上的纱裙翩飞而起，在月光下竟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诡异。
“道心寂灭……”
“不错，我就是道心寂灭。”
“你也可以叫我……！”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咒声响起。
“煌威天火，诛邪！”
咒声刚落，就见一道炽白火气贴地而起，擦着顾长生升起，冲着那女子斩去。
刑长老！
顾长生顿时大喜，慌忙扛着叶晨和剑十三少扭头就跑。
一边跑还一边回头骂道：
“大姐，你丫傻逼吧！搞他么什么邪教仪式，死了几百年的人了还想秽土转生回来，你以为你是大蛇丸啊？”
“什么不好玩玩死人？你看看你拼出来的那些黑不溜秋的东西，阳光彩虹小白马吗你是？”
“就你这个脑子，你宗门的人救回来了也白搭，早晚还得灭！”
“找个男人生俩孩子慢慢复兴不行吗？”
“非得跳着脚的玩邪的？吓唬谁呢？”
骂着骂着，顾长生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他人虽然在往前跑，可刑长老却离他越来越远。
低头一看，就见一股黑气托着他升到半空，正把他往回拉。
一瞬间，顾长生就像是憋了引线的擦炮，瞬间哑火。
再回头就看到那女子阴沉着脸，冲着他说道：
“你嘴挺毒啊！”
“呵……一般……”
“接着骂啊！”
“还是算了吧……骂人挺不文明的，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我唱歌贼6，你听过爱的奉献吗？”
话音未落，就见刑长老背后长剑铮然出鞘，抬手一挥，长剑幻化出百十道烈焰凝聚的剑刃，冲着那女人疾驰而来。
然而，下一刻就让顾长生瞠目结舌。
只见那女人长袖一扫，无论是剑还是烈焰，都顷刻之间被黑气笼罩，瞬间消散，就连那柄剑也“当啷”一声跌落在青石上，微微颤动了几下就一动不动。
顾长生瞬间心如死灰。
目前见到的人里，除了姓左的那个老杂毛不知底细，最厉害的恐怕就属刑长老。
然而刑长老这一招，居然被这女人如此轻易破招，那不是要完犊子？
刑长老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索性从半空中落下，捡起地上的长剑，沉声说道：
“阁下可是莹月宗宗主，柳相茗？”
那女子闻言似乎在回忆什么，片刻之后才说道：
“柳相茗……是啊，我是柳相茗，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我的名字了。”
刑长老见她答应，当即拱手说道：
“在下翰海宗刑不遇，见过柳前辈。”
“翰海宗……”
柳相茗沉默片刻，这才像是想起什么，轻笑道：
“是临安府旁边那个小宗门吗？想不到翰海宗居然也有人能修到元婴期了，房宗主近来可好？”
刑长老嘴角微微一抽，拱手说道：
“房宗主……六百年前已然仙逝……”
柳相茗闻言顿时愣了一下，喃喃道：
“已经死了？死了六百年了……是啊，都过去六百年了……”
顾长生见她神色迷茫，趁机说道：
“是啊，六百年了，猴子大闹天宫也才压了五百年，你这都过去六百年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就见柳相茗神色骤然一变，面目狰狞地怒吼道：
“你懂什么？”
“区区六百年而已，只要能够让宗门弟子都回来，再过六百年我也无怨无悔！”
刑长老见状连忙说道：
“长生，别多话！”
“道心寂灭，魔心胤生，她是魔！是和道截然不同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