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主家心狠一些,不想让奴仆带着自己的东西获得自由,多得是办法让对方死掉,或者哪怕不同意对方赎身,这奴仆也拿主家没办法。
当然了,律法也给了这些奴仆一条活路,若是生出来的孩子天生便是良民,想来大多数奴仆也愿意在主家好好干,好给孩子博一个更好的未来。或是主家足够强大,说不定这些奴仆还更愿意让孩子直接卖身到主家。
这些事情太复杂了,不是苏娇娇要考虑的,只眼下家中这情况,罪奴显然比平时的奴仆要可信的多,他们一身荣辱皆系于主家,那在没有别的选择的情况下,除了好好给主家干,还能如何?
“能不能赎身,还得看他们遇到的主家如何,我这次要买的罪奴身上最少还有三代人的责罚,所以尽可以放心使唤,一共要二十五两银子,家里银钱够吗?”顾游风不想让苏娇娇纠结这些,转移话题,特意提到银钱。
果然,苏娇娇的注意力就被转移回来了:“够,这些日子甜品店挣了不少,一天单甜品就有三两银子左右的入账,加上做蛋糕的钱,如今家里有五十二两银子。”
做蛋糕就是暴利,做一个多层蛋糕的本钱也不到两百文,她却足足要了对方五两银子,单这一笔就血赚,其他的没有这个赚得多,但是三三两两的也没少赚,加上甜品赚的钱,要不是苏娇娇要预留之后顾游风和顾游水念书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钱,他们现在就能把住的院子给买下来。
“那就行。”
“不是,怎么五个人才二十五两银子?”苏娇娇又不懂了,连猛叔文娘这种的当初都花了十五两银子,这五个人才二十五两银子,是不是也太便宜了点。
“罪奴和普通的奴仆不一样,有资格买他们的人不多,往往是谁家有需要便提前说明,想买的人家自行协商,彼此之间若非有仇,不会去抬价,官方叫价多少便是多少。”
“原来如此。”苏娇娇点头,想想就高兴起来,“那咱们家这次运气还不错,有了罪奴,我就能安心的把活儿交给他们做,不用再天天折腾了。”
“不错,有了这些罪奴,你就能轻省些,他们都是付不起背叛代价的人,可以给一些信任。”
这才是顾游风特意买罪奴的原因,他们家底薄,没工夫买人回来自己训,不如一步到位买罪奴回来。
往后便是再买新的奴仆,也能让这些罪奴去训,他们为奴日久,又在之前的府中伺候主家许久,规矩是刻在骨子里的,可以省下自家许多功夫。
苏娇娇将钱交给顾游风,第二天傍晚,顾游风便带着五个人回来了。
五个人,两个少年,一个青年,两个丫头。两个少年一个十二岁一个十四岁,青年十九岁,两个丫头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一岁。
这次顾游风对待他们并不像当初对待猛叔和文娘一样那么温和,他板着脸坐在堂屋的主位上,五个人跪在下首:
“既入了我顾府,往后便是我顾家的人,若是生了二心,别怪我不给你们活路。家中少爷小姐虽年少,却并非人事不知能由得你们糊弄,往后主子让你们做什么便做什么,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朝外说的也闭紧嘴。守好自己的本分,将来家里的日子好了,你们才能跟着好。”
五个人低着头,齐齐应:“是。”
顾游风连问都不问下面五个人,直接开始安排:
“你今年十四岁,往后便唤作顾东,跟在我身边听候吩咐。你今年十二岁,往后就叫顾西,跟在水少爷身边,做他的书童。你今年已经十八岁,往后就留在府中支应,要你做什么你便作什么,就名唤顾元吧。你今年十三岁,以后就叫琼枝,跟在娇娇小姐身边,听她使唤。你十一岁,以后叫玉枝,跟在灵小姐身边伺候。”
五个人抬头认了一眼自己的主子,这会儿再次齐齐应道:“是。”
顾游风又给五个人讲了些在家里必须要守的规矩,这才转身对苏娇娇道:
“眼下我和阿水去县学念书,暂且还不用人跟着伺候,就让顾东和顾西在家里呆着,他们五个都是专门挑出来的识字之人,你尽管使唤。”
“嗯,我知道了。”
一下子得了五个帮手,还是识字的,苏娇娇心中惊喜,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同顾游风一样绷着脸,五个人摸不清这家里各位主子的脾性,一个个老老实实的低头跪着,也不敢动。
给五个人立了规矩,苏娇娇就带五个人熟悉家里的情况,待到大家明白家里如今是如何运转的,顾元当即就被安排去杂肉铺子了。
顾东留在家里帮猛叔处理猪下水,琼枝被苏娇娇喊去学做甜品,顾西和玉枝去甜品店由顾游水教他们怎么做活,大家都没闲着。
因为家里住不下,苏娇娇就让猛叔先带着三个男孩子住到甜品铺子那边,文娘则带着两个丫头住在家里的杂物间,家里多了五张嘴,三张都是男孩子,其中俩还是正长身体的年纪,支出也多了一笔,幸而下人不必吃的和主子一样,苏娇娇还能养得起。
苏娇娇却不知道,新来的这五个人心中也有自己的主意。
五个人在原本的府里就是一个院的下人,顾元就仿佛是其他四个人的兄长,他们能被一起卖过来,顾元在其中没少出力。
被买来之后,顾元曾私下告诫顾东和顾西:
“府里遭了罪,咱们能被这家买来便是天大的运道,我瞧着,顾家这位风少爷是个有能为的,年纪轻轻便是秀才,想来往后便是考不上举人,也能在县城立足。眼下家中奴仆不多,我们如今出力,主家看在眼里,只要我们好用,往后必会重用我们,如此,比在之前的府里更有前途,明白吗?”
顾东和顾西在曾经的府里也只是凑不到主子跟前的二等小厮而已,如今顾游风给他们安排的几乎是贴身一等小厮的活儿,他们哪里会不乐意,只是顾东心中还有顾虑:
“可我们现在干的都是些杂活儿,我瞧着主家分明是让我们跟着一起做生意,如此,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