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正说着,顾游风回来了。
“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早?”苏娇娇示意顾游风赶紧坐下,碧落已经给他倒了茶和果汁,好奇平日里都要忙到天黑的他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晚,苏娇娇就问顾游风。
“想处理的事情处理不了,相关的人都派到下面查看情况了,得明天才能回来汇报,不想在府衙那边浪费时间,索性就回来了。”顾游风脸色不算好,说起来语气也一般般,能让他心情不好到已经表现在脸上的地步,实在是少见。
顾游灵比苏娇娇更先发问:“大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么?感觉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苏娇娇也好奇:“怎么了,是遇到什么糟心事儿了?”
顾游风叹口气:“你们没发现最近一段时间,一直都没有下雨么?”
他这么一说,苏娇娇倒是想起来了:“说来也是哦,好像确实是一直都没有下雨,咱们来了得有快两个月了吧,两个月都没见着一滴雨。”
她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搁在现代,不下雨没问题,逼急了人工降雨来一场,不行了还有其他地方引水到不下雨的地方,一切都不是问题,可是这个时代的百姓,都是靠天吃饭,不下雨粮食就得受影响,这是关系到民生的大事。
“这个,好像确实是不太好啊,地里的庄家是不是要受影响了?”顾游灵平日里听哥哥姐姐说点儿这说点儿那,自己也会看些不同方面的书,也是了解一些相关事情的,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不错,地里的庄稼若无意外必然会受影响,但是这不是重点。”顾游风叹气摇头,“我今天在放置县志州志的地方看到了几本关于此地各种故事的书,其中最长也是最出名的故事,不太对劲儿。”
“怎么就知道是最出名了?”苏娇娇好奇的问。
“我问起身边的下属是否知道这些故事,他们说知道而且其中这个故事最出名,后来我在路上问起路人,此地的人大多也都听说过这个故事。”顾游风说出重点:
“重点是,这个故事的一些情况,和如今下面冒出来的事情对上了,有些棘手。”
“啊?是什么样的故事啊?”顾游灵率先好奇道。
苏娇娇也好奇:“是啊,是什么样的故事?”
顾游风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本书:“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是我给你们念还是你们自己看?”
苏娇娇有点儿饿,还在吃点心,摇摇头:“你念吧。”
旁边顾游灵也跟着摇头:“我还想吃点儿东西呢,大哥你直接给我们念吧,别直接念原文啊,听起来累得慌,你直接用大白话给我们念吧。”
“好吧。”顾游风无奈,只得翻开这本书念给这两个懒蛋听:
“前朝钦宗年间,发大水,淹了两府七州六十三县,放眼望去,原本大好的河山,如今变的满目疮痍、哀鸿遍野!两月过后,洪水虽说退去,可无数的百姓却因灾疫横行、缺衣少粮,而活的更加苦不堪言!
话说苏城这里,因防护得当,民众用心,所以灾情并不算怎么严重。可毕竟也是被困了一月有余,虽然眼下尚无瘟疫爆发,但数万百姓平日里积攒的粮食,却也因此而消耗一空!眼瞧着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无奈之下,县令只得冒着被杀头的风险,打开了官仓、赈济放粮!
要提起这位胆大包天的知县,倒也算有些来历,此人姓胡,叫做胡不为。他本是状元及第,只因其人不善迎奉,所以这才被放了一个七品的知县。到任以后他也是秉公克己,两袖清风,以至于在苏城当地是颇有官声!
这一天傍晚,胡知县忙完了公务,刚要回到后堂歇息,就见府里的下人满面愁容的走了过来。
“大人,今日清晨,小的让您做的事情您可曾做得?”
“何事?”听下人发问,胡知县顿时就是一愣。
“您忘了?我让您今日须领几升米面回来,否则便要无米下锅了……?”
“哦!”
“您领来了?”
“我忘了……”
“哎,看来咱们今晚又得吃那些野菜充饥了……”
下人撇了撇嘴,转身出去了。而胡知县对此却似乎并不在意,只是苦笑了两声之后,也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他不是不知道家中无粮,只因接连数日赈济灾民,眼下官仓也已经是见了底儿,百姓尚且没有吃的,他堂堂一方父母,又怎能去争那几升救命的粮食呢?
回到书房以后,不多时,下人也给他端来一碗野菜熬成的稀汤,尽管饥肠辘辘,可他却连动也没动,只是瞧着那碗菜汤是愁眉不展!他心说,昨日官仓就已经没有了存粮,可朝廷的赈济却迟迟不到,这要让外间的百姓该如何的过活呢?今日为了筹粮,我将那些富户豪强都找了个遍,但众人具是推诿,都言说家中也无余粮。如此下去,用不了几日,必会滋生祸乱,到那时,又该让我如何是好?
正发愁呢,胡知县猛然间就瞧见自打墙角处走出了一只大耗子,而且是一步三摇,径直的来到了他的眼前!
“我说您就别找了,家里没有粮食,要实在是饥饿难耐,我这碗香喷喷的菜粥与你就是!”胡知县见那老鼠似乎不惧生人,于是便打趣般的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那老鼠也跳到了桌子上,紧接着,围着那碗野菜是转了又转,随后更是撇了撇嘴,表情颇为不屑!
“呦呵!你莫非还嫌弃这碗野菜不成?”
“这哪是什么香喷喷的菜粥啊?没有油,也没有米,这分明就是喂猪的泔水嘛……”
“这么好的东西我可舍不得拿去喂猪……啊!我的天呐!你你你、你怎么会说人话?”话说到一半,胡知县这才听出原来是那老鼠在口吐人言!他心说,这可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难道说真的要天下大乱了吗?怎么连耗子都成了精了呢?
“你这人不赖,竟然不怕我?”那老鼠用爪子捋了捋自己的那几根胡子,随口说了一句。
“胡某自打开仓放粮的那天,就已将生死抛诸于脑后,死我都不怕,又岂会怕你一只带毛儿的老鼠?”
也对,怪不得家里连粒儿粮食都没有呢,看起来你是打算把自己活活给饿死也不愿意朝廷来治你得罪呀……”
“胡说八道!胡某做事自有担当,又岂会惧怕上官责罚!家中无粮,那只是因为我将自己的口粮都分发给了百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