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傲的人做事肯定是很有自己想法的,就比如高盛兄妹,高盛自从去做了矿场之后,凌心安几乎从未过问,高洁负责服饰也一样,但高傲的人都有个通病那就是不喜与人沟通。
高盛之前说人手不够的问题,他有来信说过,高傲的性子让他不敢开口需要帮助,高洁同样如此,凌心安设计的服饰款式,在江州城早就大名远播,市场上没人会想到而已,但那些熟悉凌心安的商会早就猜想得到是凌大人的杰作,所以他们很自觉的不去做抄袭。
但他们不做不代表别的商会不做,服饰这块,在任何时代都是如此,所谓的设计感不过是你抄我我抄他的而已。
这次的事算是打压一下高洁,让她收起她那高傲的脖子,同时也是帮助她渡过这个难关。
翌日,凌心安来到了鄂州城,当他赶到鄂州大坝的时候也是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数不清的人影在上面劳作,开挖渠道,填高堤坝,密密麻麻却又安排的井然有序。
“参见大人!”看到凌心安的身影,负责工地的冯宽广立即上来行礼道,这人之前一直跟随冯才做事,所以冯才和凌心安说了之后便交给他来监工。
“宽广,现在情形如何?”凌心安问道。
“大人,现在征集三千民工,五千奴隶,分别分开做事。”冯宽广答道:“现在堤坝已经完成三分之一了,河道您看,也差不多完成三分之一了,年底可以完成堤坝建设,河道的话,一条是没问题的,只是造田这个需要更久。”
“造田这个,如果我们外卖一部分出去给民众或者说给大商贾,你觉得如何?”
“大人,卖出去固然回笼金银要快一些,但会拖延我们的进度,而且他们的质量可能会参差不齐,不如我们改造后再提高价格销售!”冯宽广想了想道。
“有没有丈量过开通河道后,造田出来有多少亩?”
“不下于十万亩,大人,您看!”冯宽广指着眼前看不到尽头的河道冲刷而成的平原道:“这些到时候我们既可种植也可养殖,按区域划分出来,到时候鄂州将会遥遥领先与其他四州。”
凌心安点头:“你可以去找些善于种植和养殖的商会,提前跟他们透露一下,然后先收回一些金银。”
说罢,凌心安简单的说了一些,冯宽广眼睛明亮,不禁点头。
“大人,这小的马上安排。”
“不着急,你可以假装放风出去,然后至于交多少,怎么交,让他们来找我便是。”凌心安笑道。
“明白,大人!”
“现在奴隶那边管理的如何?”凌心安问道。
“大人!”话未落,只听到前方传来了爆喝:“哪里跑?”
只见一道人影挣脱铰链,正朝着堤坝方向跑去,后方,几个民兵则是朝他追去。
很快,那逃跑的奴隶被人摁住,士兵们立即上去一阵拳打脚踢。
“住手!”冯宽广赶忙跑过去喊道,士兵们见到他,则是摁住了逃跑之人停止了动手
。
望着那一脸是血,全身散发着异味又各处伤痕累累的人,冯宽广恨不得杀了此人,正想和大人汇报一切还好的时候偏偏出了奴隶逃跑之事。
“怎么回事?”凌心安望着他们几个问道。
看到是凌大人,士兵们回道:“大人,此人想逃跑。”
凌心安望去,只见是一名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形瘦弱,脸上血水泥土混在一起看不清容貌,头发蓬乱,衣服也是破碎不堪,嘴里低声咆哮还有那一双凶狠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凌心安。
“宽广,这样的事很多吗?”凌心安没有去问此人为何逃跑,而是问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
“大人,有,但不多!”冯宽广低着头答道。
“不多是多少?”
“这……”冯宽广怔住,不知如何作答。
“实话实说!”
“回大人,每天约莫两三起!”冯宽广冷汗涔涔答道。
“为何这么多?这些五夷之人宁死也不愿意在这劳作?”凌心安冷冷道。
“大人!”冯宽广立即跪道:“是缺乏人手,我们不敢杀太多,而且逃跑的人都说自己是周人,我们不好分辨,只好惩戒!”
“是周人?”凌心安望着他,再望着那个被抓住的少年冷冷道:“你为什么逃跑?”
少年望着他,嘴角吐出血沫道:“我是周人,被五夷抓去当做前锋部队,好不容易活下来,我只想回去看看我家人!”
“你说你是周人,被五夷抓去。你是哪里人?”
“儋州人士!”
“把他丢进河里给我洗干净了让我看看!”凌心安看着那满脸泥垢看不出模样的人道:“如果他敢反抗,杀了便是!”
“是,大人!”
扑腾便被丢进旁边河道,士兵下去直接摁住他的头给他揉搓着,少年想反抗,不管是力量还是气势都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只好大口的喘气。
直到重新拉上来,全身湿漉漉的终于可以看出容貌了。
黝黑颧骨和浓眉,尽管瘦弱,但体格看着强壮,凌心安望着他:“你说你是儋州人士,儋州盛产什么?”
“我们那有种长在海边上的,叫椰树,此处没有,我料想你们也没见过,儋州就是盛产这些。”少年道。
“儋州往东是什么?”
“东边是大海!”
“往西呢?”
“往西则是荒芒大山,是荒人所在地。”
“你是被荒人所抓?”
“正是,我们一族为了抵御荒人,所有男子都被他们抓了!”
“所有你想回去寻找你族人?”
“正是,还请大人饶恕我!”少年哀求道。
“好,我答应你!”凌心安望着他道:“来人,杀了他!”
闻言,不禁少年震惊,就连士兵都惊讶,一时反而怔住了忘了动手。
最先反应过来的反而是那少年,只见他神情愕然然后便爆发出凶狠目光,人突然如泥鳅一般从两名士兵中间穿了出来,手中
已经多了士兵的刀,朝凌心安刺来,电光火石般,而凌心安站在那里,望着朝自己刺杀而来的生意,嘴角浮起一道嘲讽。
叮……
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待众人反应过来时,只见到凌心安的剑已经深深的刺入了对方的胸口,鲜血顺着剑刃滴滴流下。
众人脸色苍白,心中恐惧,真怕凌心安有个三长两短。
“你是怎么发现的?”少年望着凌心安,嘴角流血,断断续续的问道,他实在不明白凌心安是怎样发觉的。
“你太蠢了,被荒人抓住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儋州的东面是大海,西面是荒人,你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小少年,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东西南北是何方?想做密探,你太蠢了,自以为聪明!”凌心安冷冷道。
少年目光一瞪,随即耷拉下去。
“请大人饶恕!”冯宽广等人立即跪道。
“起来吧!将和他一起来的那一批,看看有多少,全杀了!”凌心安道。
众人哑然,但并没有反对,这些都是五夷中人,杀了便杀了,当即站起来,朝之前逃跑的那个方向而去,很快,传来了惨叫和四处要逃窜的荒人奴隶,但凌心安已经下了命令,士兵们不敢不从,刀起刀落,短短一炷香,上百具尸体便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开始有人过来处理现场。
那些五夷奴隶们看得瑟瑟发抖,他们此时才真正的感受到恐惧,尤其是望着那个被多人围住的身影,看不清楚,但谁都知道那是这里最大的人。
“宽广!”凌心安道。
“小的在,大人!”
“这些战俘奴隶你要给他们洗澡,起码三五天洗一次,然后确保他们吃饱,也不要太饱,不要这样脏兮兮的,如果有个疾病传染,会死很多人的,虽然他们落下如今这般田地,但怎么说也是劳动力,不能一味的劳作,我们买也需要花钱,牢房里男女要分开,劳作的时候也要分开,让他们洗的干净一些,然后排查一些,也许真的有我们大周人在其中也不一定,如果是真的,就放了,我们不能坑害我们周人,你可知道?”
“是,大人!”冯宽广点头道:“伙食这边,小的会安排好一点,大人您说的洗澡保持干净一点,也会安排。”
“嗯,更重要的是容貌干净的人,更加容易发现哪些是密探哪些是士兵,也许说不定这当中会有五夷中的将领存在,整天这样脏污看不出容貌,说不定私底下哪天他们偷偷聚众造反都有可能,只有让他们彻底暴露出来,才能防患于未然。”
冯宽广闻言才恍然大悟,心中大为敬佩:“多谢大人指点,小的即可安排。”
“民工那边呢?”
“回大人,那边一切按照之前的去做,没多大影响。”
“很好,记住,战俘奴隶和民工一定要管理好各自的情绪,不要让我们的民工受到那些挑衅从而影响工地,所以,从明天起,两边工地围一道栅栏,不能相互看到,必须隔离开来。”
“是,大人!”冯宽广心悦诚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