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除了能够让人变得强大，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智吗？

刘小炽看着已经彻底发疯的王寡妇，在心里给出了肯定的答桉。

那么自己又是否因为修炼了武功而变得和过去有些不大一样了呢？

刘小炽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的断肢残骸，灰黄色的地面都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到处都红的发黑的内脏碎片。

为什么面对这样地狱般的场景，我的内心却毫无波澜。

他转头看向了无情，叮当，菊以及不远处华山派的每一个人，笃然发现每个人的脸似乎都同样的冷漠。

身处江湖，也是他们对这样的场景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刘小炽心里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一切离着他很近，又仿佛一切离得他很远。

飘忽不定间，心似乎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

这个江湖很真，这个江湖很假。

他们可以为一个陌生的寡妇而义愤填膺，也可以面对着满地的尸体无动于衷。

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刘小炽不知道。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缥缈，远远的看着岳松涛和王寡妇之间的大战。

岳松涛终于不再如之前那般潇洒，天蚕丝的扇子已经不知道被丢在了哪里，他提着剑苦苦抵挡着王寡妇快如闪电般的柴刀，披头散发，面容焦灼，似乎有些只撑不住了。

华山派这边，不少的弟子都请求岳松浪去帮一帮他，但岳松浪却始终无动于衷。

他心里明白，华山派已经彻底完了，现在的他心灰意冷，什么也不想再管了，只想带着杜娟赶快离开这里。

也有不少的人对着叮当怒目而视，若不是她多嘴，岳松涛又怎么会被王寡妇那个疯子缠住。

叮当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挽起袖子拉开架势，一副想要干架的样子。

‘嘣’的一声，岳松涛手中的剑竟然被砍断了。

他的目光中露出恐惧，忍不住扯着嗓子大叫了起来。

“肖如意，快点出来帮忙啊！”

“十万两！”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宛如鬼魅般的黑色人影转瞬间便出现在了岳松涛的身边，横剑挡住了王寡妇的必杀一刀。

女人梳着马尾，身穿短衫，干净利落，英姿飒爽，她俏皮的对着岳松涛眨了眨眼，灵动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满满的都是金钱。

“我给，赶快解决了这个疯子吧！”岳松涛长舒了一口气，一脸后怕的拍了拍胸口。

肖如意？

刘小炽认真的打量着她，不由感到有些惊艳，并不是她的长相有多么漂亮，而是她身上的那股气质，让人感觉活力四射，充满了朝气。

在她出现的一瞬间，无情的神经勐然绷紧，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意。

“杀生观音——肖如意！”

“你和她有仇吗？”刘小炽奇怪的问道，他还是第一次见无情这么咬牙切齿的说一个人呢。

无情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杀意给刘小炽解释，“她是孤月楼的楼主，可以说是这天底下最凶恶的罪犯了。”

“可是她看起来很年轻啊。”根据刘小炽的判断，她顶多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这样的人竟然会是最大的杀手组织的老大，赶快有些不现实啊。

“根据我们的调查，她最少也得有四十岁了。”

四十岁！

刘小炽倒吸了一口凉气，莫非她修炼的是能够让人返老还童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神功》。

肖如意的剑法看不出有多高明来，赶快更像是一个不会剑法的人在随意的挥舞，只是她每一次挥剑都能恰当好处的挡住王寡妇的刀，甚至还打乱了她的节奏。

原本快如闪电的柴刀，此时却变得有些慢吞吞的。

王寡妇身上的血雾澹了许多，已经能够看出她的样子来，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她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整个人都干瘪了，完全一副皮包骨的样子，暴露在外的皮肤充满了褶皱，血管都一根根凸了起来，里面流动着黑色的液体。

她的目光依然闪烁着红芒，就像是没了电的手电，光芒一闪一闪的。

“她已经油尽灯枯了。”无情神色复杂的说道。

刘小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再去看这个为了给女儿报仇的可怜母亲，因为等待她的很可能注定是一场悲剧。

岳松涛从肖如意的身后探出头来，看到王寡妇似乎已经没了力气，不由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这老太婆还挺顽强的，差点就让她成功了。”

“记得你答应我的十万两银子啊！”肖如意随手探出一条欠条拍在了他的胸口。

“这都是小意思。”财大气粗的岳松涛满不在乎的将欠条收了起来。

边上的树冠上一道人影忽然飞身而下，手握着直刀向着岳松涛斩了过来。

“还是十万两！”肖如意说着抬剑将刀拨向了一旁。

左掌门稳稳的落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愤怒的瞪着岳松涛，“你这个该死的卑鄙小人！”

岳松涛眉头一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说：“左掌门还是留点力气珍惜这最后的美好时光吧，最好将嵩山派的下一任掌门给定下来，到时候我会代你转交的。”

左掌门咧嘴笑了，微微抬起手掌，露出了胸前的一节嫩绿色尖芽。

他竖起两根手指对准了自己胸口勐的刺了下去，尖锐的指甲简直比刀子还要锋利，很轻松的就破开了皮肉。

左掌门咬紧了牙齿，因为太用力，金牙都挤压的有些变形了。

“嗤”的一声，左掌门用手指将这颗生长在身体内的植物硬生生的拔了出来。

“现在，我就不会那么快死了吧。”左掌门五官扭曲，露出了狰狞的微笑。

肖如意看的直龇牙，她可是个女孩子，最见不得这种血腥的场面了。

“肖如意，快点杀了他！”岳松涛也被他疯狂的举动给吓到了，害怕的催促起来。

肖如意伸出修长的手指凭空拨弄了两下，就好像那里放着个算盘似的。

“杀他没问题，但是得加钱，五万！”

岳松涛急了，刚才不是说好了十万两吗？现在怎么又要加钱。

“你不想给？”肖如意眼睛眯成了两道月牙，笑的像是个狡诈的狐狸。

“之前那十万两呢？”

“那是救你命的钱，而不是杀人的钱，这是两码事。”肖如意无比认真的说道。

“多少钱我都给，只要我今天能够活下来！”岳松涛不耐烦的摆着手，他就知道跟这帮杀手合作没那么容易，简直就是一群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