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释监狱的大门徐徐打开,一个青年步履蹒跚,迎面而来。
目视前方,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双眼无神,一脸迷茫。
余尔,原是黄州学府名校生,学霸,天才,华夏十大杰出青年之一,是用鲜花和掌声喂大的孩子。
学校时,曾代表华夏参加数起国际顶流竞赛,崭露头角,获奖无数,老师,同学都为他感到骄傲,学府更是凭借余尔力压华夏名校一筹。
当时余尔可谓是名声大震,粉丝遍布华夏各地,自称“鹅肉”的各方人士慕名而来,想要一睹才子风华,追求他的女孩子能挤满整整十个操场,风头一度盖过黄州当红艺人。
与他合作的品牌方,教育机构数不胜数,为此,大学还没毕业的余额就已身价过亿,让不少人羡慕嫉妒恨。
余尔更是被当地龙头企业竟相聘请,不惜一切代价邀他加盟,为此,还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抢人大战,财产,人员,损失无数!
那时的余尔风光无限,意气风发,前程似锦,黄州市首不免感叹一声:“生子当如此啊!”
余尔彻头彻尾成了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
可谁都无法想象到,就是这么耀眼夺人的天才少年,却因一件事,前途尽断。
三年前那件事,余尔记忆犹新,如今想来仍令他发颤。
那晚是平安夜,可平安夜不平安。
那晚余尔被几个好哥们拉去喝酒庆祝,其中还带了两妹子,杨倩倩和窦婉茹。
哥们间兴奋,你来我往,喝了个酩酊大醉,不觉人事。
再醒来时,余尔莫名躺在了床上,当时的他头昏脑胀,弄不清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
令余尔震惊的是,旁边还躺着他的同伴杨倩倩,这时她也在迷湖中醒来。
就这样,两人一丝不挂在一张床上,杨倩倩反映过来,大声呼救。
几人破门而入,拍照取证,紧接着杨倩倩一口咬定余尔迷奸自己,警方带走余尔,整个过程犹如闪电战一般。
事实摆在眼前,十几双眼睛都在看着,余尔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这样,他在监狱整整蹲了三年。
好事不出,坏事易传。
当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各种新闻报道铺天盖地,媒体还出几篇爆款文章,标题:
《名校生荷尔蒙爆棚,下药迷奸妙龄少女》
《天才少年趁人之危,迷奸女孩现场被抓》
“…………”
事情无限放大!
再放大!
当时的余尔被推到舆论风口浪尖,全黄州人都知道他是个强奸犯,一时间,竟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作为公众人物的余尔给社会作了一个极坏的示范,官方点名批评,学校开除,形象一落千丈。
很多媒体,电视台,全面封杀余尔,好几个与余尔有关联的企业也宣布终止合作,他代言的好几个品牌全部下架。
就这样,万众瞩目的余尔变得一无所有,还让家里欠下巨债。
人生如戏!
回忆往昔,余尔拳头紧握,泪水喷涌而出,他万分懊悔,又觉得当年的事过于蹊跷。
叮——
口袋的手机响了起来,余尔缓过神后,赶忙接了电话。
“喂。”
“你是余尔吧,孩子啊,赶紧回来一趟吧,你妈快不行了……”
“见见你妈最后一面啊。”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
余尔听出来了,这声音是……李大爷的。
“我妈怎么了?”余尔急得心快跳出来了。
“孩子,先回来再说啊……”
余尔在这一刻感觉世界要塌了,前程无望,母亲出事,胸口一闷,快喘不过气来。
但此时此刻,他根本没时间伤心,箭速般赶了回去。
回到家中,母亲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余尔见状,滚烫的热泪刷刷不停往下流,哀喊:
“妈,你怎么了……你不要丢下我啊……”
李英在余尔被抓进监狱那刻起,夜不能寐,食不能安,日日夜夜思念儿子。
由于思劳过度,身体每况愈下。
余尔生于一个单亲家庭,父亲余辜早年下海经商,一去不回,十年来杳无音信。
他是母亲李英一把屎尿拉扯起来的。
余尔是她的命,一辈子省吃俭用,操劳持家,一心只为孩子。
即使众人非议,她也坚持供余尔读书,希望他长大后能出人头地,免受他人欺负。
余尔也是个懂事的孩子,晓得母亲良苦用心,一路被嘲笑,一路努力成长,终考上了黄州名校。
余尔读书刻苦万分,成绩耀人,年年拿奖学金,对此,李英倍感欣慰!
可天公不公,人人都觉得余尔前途无量时,人祸突临,彻底击垮了李英的心。
余尔直挺挺跪在母亲身旁,任凭哭天喊地,李英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仍是闭着。
李英是余尔最亲的人,他不能放弃母亲,他叫来救护车,要带母亲去治疗。
可周围邻居都劝他放弃。
“你妈这现状,去医院得花大价钱,把你卖了都不够,就你家这情况能应付?”
可余尔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就算砸锅卖铁也要试一试。
去了医院医生说病人病情恶化,急需手术。
同时医生抛下一句:
“三十万,明天中午前凑齐,不然把人带回家吧。”
医生冰冷冷的话就像针一样扎心。
早在几年,因为他那一事让母亲背负巨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哪还有钱。
现在的余尔除了一部破手机外,身无分文。
三十万啊,令人窒息的数字,余尔感到深深绝望。
医院角落里,他嚎啕大哭,人来人往,见怪不怪。
不一会儿,他咬咬牙,决定豁出尊严去借钱。
他来到叔叔家,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一声:
“砰!”
婶婶把门重重关上了。
余尔知道人情冷暖,但为了母亲,他还是叫唤一声:
“叔叔在家吗?”
“给我滚!你这个强奸犯,别来我家,晦气。”
里面声音吼了出来。
余尔脸上红得发烫,艰难挤出一句:“我叫叔叔……”
门开了,接着一盆水狠狠泼了过来,余尔一下成了落汤鸡,浑身湿透。
“叫你滚呐,听不懂人话?”
就算脸皮再厚,余尔面子也是挂不住了,落魄地钻了出来。
他甩了甩身上的水,很是不满。
当初母亲为他们做多少事,余尔心里一清二楚,他还没出事那会,那些沾亲带故的八方亲戚厚着脸皮大把管母亲要钱,光叔叔一家从母亲手里就拿了几百万,他们女儿的学费还是余尔挣钱供的。
出了事,叔叔他们就一脚把他母子俩踢开,
对李英的病情是不闻不问,令余尔气愤的是,不肯帮忙就算了,还像狗一样对待他吧,人情冷漠,世态炎凉啊!
余尔厚着脸皮,又找了几门亲戚,但同样是吃了闭门羹。
无奈,只能悻悻离去。
临近夜晚,黄州市城顿时璀璨无比,灯光交错,霓虹炫目,五彩缤纷。
一眼望去,整座城市像点燃一般,充满活力,魅力无限,这是无数年轻人向往的地方啊。
余尔打算毕业后在这生根发芽,大干一场,扬名立万。
可再看看自己这般模样,他硬生生地把这想法憋了回去。
他杵立在路中间,任由冷风肆虐。
接着一个电话响起,房东告诉他,这个月再不交钱,月底就他们卷铺滚蛋。
之前的债主更是催命狂呼。
“别以为你妈病了,就不用还钱,就算她死了,这债还得你背。”
一句话足够让余尔崩溃。
望着涛涛江水,余尔想一跃而下,一了百了,可母亲还在医院,他不能丢下母亲不管。
余尔拭去眼泪,来到了一家咖啡店……
刚踏进门,余尔就怔住了。
店内装修精致,布饰豪横,大厅弥漫着一股令人陶醉的香水味。
华丽男女,西装革履,着装时髦靓丽。
一身地摊货的他在这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辣眼。
看着眼前的一幕,再瞧自己一身穷酸样,余尔无地自容,卑微到了极点。
如果放在几年前,他还不屑来这地方,那时他在哪不是前拥后护的,吃啥,用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那享用的都是最高规格待遇,现在的他连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不管怎样,为了母亲,他还是硬着头皮猫了进去,声音小到极致。
“哎,那个谁……谁让进来的?”
余尔还没有走到一半,就被喝止住了。
一个胖女人大步走来,全场寂静,目光全都落到余尔身上。
一看到余尔,在座的人都露出鄙夷的神情,满脸嫌弃,离余额近些的人都纷纷移开。
一个女服务员还用手在鼻子面前使劲挥了挥,好像余尔从垃圾堆里爬出来一样。
那些人的目光就像刺一样,扎得余尔浑身难受,耳根红得发紫。
“我是来……”
“你来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是来喝咖啡的,几百元一杯的咖啡你喝得起吗?”
“不是不是,我是来找活的。”余尔连忙解释。
“找个鬼,我们这不缺人,给我滚!”胖女人大声吼道。
“我是真的来……”
还没等余尔说完,一个保安上前揪着他的耳朵,像拎只鸡一样拽出门外。
耳朵被扯下一条疤痕,血流不止。
余尔刚离开大厅,一个服务员立刻用拖把在他站的地使劲擦了个遍。
坐里面的人个个向店主投去赞赏的目光,对她刚才的举动极为肯定,他们嫌余尔太碍眼。
接着余尔又去了几个店面碰碰运气,结果弄得一鼻子灰。
“我们不要有前科的人。”这话一直在余尔脑中盘旋,心灰俱灭。
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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