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工人从门里一窝蜂地走出来,围着宾利“啧啧”叫好。
张贤一个箭步走到跟前,从郑春风手中接着过东西,讨好地对李勒优说:“小李律师,我帮你提上楼去。”
这男人还真会见缝插针。
他是想借这个机会去楼上看看吧?
“不用,我自己来。”
李勒优笑着从他手中接过袋子,对郑春风说:“郑总,总是让你破费,真是不好意思。”
郑春风愣了下。
“你立了那么大的功劳,这点东西算什么。小李,我带来了聘任合同,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了。”
郑春风说笑着跟在李勒优身后进了屋子。
“小李,郑总你也认识啊?”
屋子里,左亮手中端个大水杯,惊艳地问李勒优。
“你也认识他?”
李勒优停下脚步,扫视了下其他人,颇有一些居高临下的样子问左亮。
“郑总大人物,认识的人多了。我以前我在春风矿业干过小活。时间长了,郑总未必认识我。”
“嘿嘿,左哥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啊,看不出来。”
张贤在一旁酸溜溜地说。
郑春风不屑地瞅也没瞅他们一眼,自顾自地上了二楼。
李勒优抿嘴笑了下。
说到底,自己也是个俗人,想要在工人面前狐假虎威一把,让张贤小觑了自己。
林美心不在屋,她去休息了。
李勒优暗暗松了口气,心想,要是她在,自己真不知要怎么样和郑春风说。
“郑总,不好意思,我们小门小户,让你见笑了。”
李勒优给郑春风倒了杯茶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心中暗暗想,酒店发生的不快绝不能在这表现出来。一个人要成大事,就得有姿态。更何况,郑春风能上门来,足以表示了他的诚意。
“谦虚?在江州市能拥有这样一个院落已经是中产阶级了。喏,这是合同书,我已经盖章了。”
郑春风从包中拿出一份合约,递给李勒优。
“可是,我好象还没有答应作你们的法律顾问呀?”
“你会答应的。”郑春风自信地说。
“何以见得?郑总,刚才你看到了,一楼是按律师事务所格局设计的,我很快就要办好各种手续,开门营业,一旦开了张,恐怕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兼职。”
李勒优不想那么快接受郑春风邀请,在他面前,她得拿出些姿态来。
她对他的意图有些怀疑。
这世上,只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怕就怕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惦记了。
“不影响啊,我们公司也没有那么多有关法律方面的业务需要处理,你是不是嫌我们开的工资低?”
郑春风见李勒优还在犹豫,从李勒优手中接过合约,翻到薪酬待遇那一页给李勒优看。
月薪两万元。
李勒优心中亮堂了一下,这个工资待遇在江州市可是塔尖上的待遇。
“这个太高了,我恐怕不值?”
“小李,这是我们公司的诚意。之所以给你开这个价钱,是因为你值这么多钱。中九公司债权的清收,你给我们创造了很大的效益。”
郑春风话说到这份上,如果再不签的,就有些做了。
“好吧,看在你们的诚意上,我签这份合同。只是,我还有个附加条件。”
李勒优看着郑春风说道。
“什么附加条件?尽管提。”
“绝对不能再发生酒店的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原本就是常事。行,我也答应你。”
“好,我相信你。”
郑春风从包中拿出一支笔,递给李勒优。
“郑总真是有备而来啊。”
李勒优在合约上签了字,合约一式两份。郑春风收起一份,自己保留一份。
“怎么样,为了我们合作成功,去庆祝一下?”
“这可不行,我今天有重要的事,不能出去吃饭。”
李勒优操心着温馨找彭安泰的事。
“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小李,我说话绝对一言九鼎。”
郑春风意犹未尽,直直地看着她,看得李勒优不自在。
“郑总,我绝对不是那意思,我真有事,我妈妈出去办事去了,我在这里等她。”
给春风矿业当法律顾问是好事,同时也有风险。
郑春风看她的眼神有问题,她不反对男人对自己示好,可是毕竟他年龄那么大,完全是父亲级的人物。
“好,既然你有事我就不勉强。小李,以后每周一你到公司上一天班,算是履行法律顾问职责,这要求不过分吧?”
去春风矿业坐班?李勒优还真没有想过。
不过,给那么高的薪水,去坐班也是应当的。
“好,这个我没有问题,只是有特殊情况我是得请假。”
郑春风“嘿嘿”笑了两声,说:“那是自然,谁还没有个私事,更何况,你自己也是个老板。”
送郑春风到了门口,几个工人围着车还在议论着。
这些人每天都在为生活奔波,这样高档的车成了他们眼中的风景。
“我走了,再见。”
郑春风上了车,给李勒优挥了挥手。
“走好。”李勒优摇了摇手,不远处,温馨正朝这边走过来。
事办成了?
她心中咯噔了一下子,看样子不怎么顺利啊。
“妈,你回来了?”李勒优快走几步,拉了温馨的手问。
“嗯。”温馨扭头看了一眼徐徐开走的汽车。
“郑总非要聘请我为他们法律顾问,送合约来了。”
“签了?”温馨问。
“是的,妈,我们回去说。”
李勒优瞅了眼站在一边的张贤,拉了温馨一把。
这个男人真是让人可恶,象贼似的让人看着不舒服。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茅台?优优,这样贵重的东西,我们收他的是不是不太好?”
温馨拎起一个包装袋问。
“是吗?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拿就拿了,反正人家也不缺钱。”
“无功不受禄,人家的钱也不是偷来的。给妈倒杯水,渴死我了,这热的天。”
温馨从纸巾盒中抽出一张纸,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他怎么说?”
李勒优给了倒了一杯水,问道。
她关心的是彭安泰的态度,秘方可以卖给他,他愿意站在金家俊的对立面吗?
“那有那么容易。他根本不承认他和金氏集团有过密行为。”
他不敢承认,还是不愿意承认?连宋阿妮都知道他和金家俊走的很近。
李勒优紧皱了眉头,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不承认?难道他就是那起食物中毒事件的当事人?为什么宋阿姨都说他肯定和那起事故有关?”
“我怎么知道。优优,不是妈说你,你不应该再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人都去世这些年,即使给他翻了案,又能解决什么问题,我们还是实惠些,过好我们当下的日子就好。”
彭安泰的不配合让李勒优一下子显的迷茫起来。
“妈,这样的话你已经说了多少遍了,我耳朵快磨出茧子来了。你不知道,这些年我夜夜都在做恶梦,梦中除了那些死去的孩子就是我爸爸痛苦的表情,你能理解下我的感受吗?”
李勒优背对着温馨,竭力不让自己眼泪掉下来。
的确,这些年,她一直都处于焦虑当中,从不敢直面自己的感情。面对倪安东苦苦的追求一直逃避,一步步把他推到了娜拉的怀中。
她只想给李子文一个交代,给那些失去孩子的可怜的父母一个交代。同时,让自己从恶梦中醒来。
“孩子,你的心思妈知道,可都过去这些年了,好多人都死了,我们要想找到证据谈何容易?”
温馨劝慰她。
“只要没过诉讼期都可以。我是学法律的,这些我都懂。妈,既然彭安泰不愿意给我们做证,我去找他。”
“你去可以吗?上次他搬走的时候你们还吵了一架?”
李勒优冷笑了下,说:“是啊,他不愿意搬,说他在这里积攒了好多客户,都是回头客。我是房主,我自己的房子当然得我自己作主了。他还和你说什么了?”
“人家说你不简单,做事厉害。”
“他们在这开店挣了不少钱了,我们要收回经营权也是分内的事。随他怎么说,他应该庆幸的是他还活着,可我爸呢?他去世好多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