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离泽一进门就看见脚下的一堆花瓶碎片。
眉心紧皱成一个“川”字,飞扬的凤眼涌上浓浓的不悦。
“对不起少爷!我们这就收拾……”
佣人们诚惶诚恐,被打碎的不止这一处,屋内忙成一片。
他还没发火,楼上倒是先传出一阵动静。
“说了多少次还是记不住,你们是不是不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说呀你这臭丫头——”
“小姐我真的错了!我下次一定不会……”
“放开!”
要不是胡离泽及时阻拦,那一巴掌一定会把前边这个小丫头扇出血。
胡婠婠一见是自家大哥就立即收敛了许多。
“哥……你回来了。”
胡离泽没理她,而是环顾一周。
地上躺了一支玻璃花瓶,焉掉的百合还有清水洒了一地。
而几个女佣脸上多少都带着些红痕,尤其是跪在地上的那个,脸已经肿了一大圈。
压抑住怒火,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们都下去。”
胡婠婠自归家以后就经常冲下人发火,又好几次甚至闹到都快把人给弄残了。要不是父亲与继母一直维护,按他的性子恐怕早就把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给赶出胡家了。
她回来才不过数月,家里的佣人不知换了多少个!这以后的日子究竟还能不能安宁?
胡婠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憋在心里的怒火早就化作慌张与尴尬。她在爸妈面前都没这么拘谨,全家就只有这个大哥最让她发憷。
“今天又为什么发火?”
胡离泽忍了又忍,还是决定好生教导这个唯一的妹妹。
“还不是因为她们不长记性,花都蔫了还不赶紧换新的进来!”
“就这点小事也值得你大动肝火?”
“你是胡家的二小姐,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整个胡家。以后做事不要这么冲动,常发脾气也不利于你养病。记住了?”
“……知道了,大哥。”
“待会儿家里有客人,记得给我安分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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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下军装,胡离泽花了五分钟时间梳洗完毕。
再出门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一套寻常的衬衫长裤。浑身精壮的腱子肉包裹在普通衣料下,倒让看着多了几分人情味。
楼下。
“东西准备妥当了?”
管家立刻点头:“是的大少爷,随时都可以迎客。”
“父亲呢?”
“老爷来电说今晚有应酬,不回来用饭。”
“我知道了,你去多看着点吧。”
“是。”
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几分钟。
胡家门前再次开来一辆车,尘土飘扬过后,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推门而出。
打扮简单不失得体,面容深刻眼神犀利,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强者气息。
胡离泽听了下人汇报竟亲自到大门口迎接。
“你来了!”
“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跟我还客气什么!”胡离泽笑起来的时候露出八颗牙齿,颗颗光洁亮白,令他老成肃穆的气质多了几分亲切。
“好久不见呐,老胡。”第三位男子出现,态度亲昵。
“是啊你还好意思说,来首都那么久了竟然拖到今天才来看我!”胡离泽一点也不生疏的调侃道。
三人说笑着进了内宅。
底下的佣人窃窃私语,说那个长着一双风流丹凤眼的男人以前倒是见过,他称大少爷为“老胡”,只有军营那边人才会这么叫。如此就确定他是从前来胡家休养过一段时间的退伍兵,好像叫柳骁。
只不过那时他的腿还不能走,而刚刚看起来他却是健步如飞,与常人没什么两样。
“真是神奇,治好那腿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啊……”
“那另一个男人是谁?以前从来没见过。”
“不知道,不过瞧着不像当过兵……许是跟那个柳骁一块儿来的。”
大少爷朋友不多,而且他只会与军营里的人往来。其他达官贵人的公子哥、抑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他向来是瞧不上的。
胡离泽历年来的收藏全都汇集在此处。
房间面积很大,配套的灯光以及通风都由他亲自设计安装。
而且除了他,平时谁也不能进。就连清扫都是他自己每隔一个月来打理一次。
一切都是为了面前这些武器。
柳骁望着一整墙的军刀目露赞叹,“老胡……你这是把全世界的工艺都搜罗来了吧……”
胡离泽双手抱肩颇有些自得,“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随即他看向一旁,“贺祁,这礼现在可以拆了吧?”
“请吧。”
随着外壳一点点剥开,里面躺着的东西也逐渐露出真容……
柳骁眼前一亮:“好刀!”
光是看那通体乌黑的刀刃就知道肯定不凡。
胡离泽也是兴致颇高,他自认阅刀无数,但看了那么多还是会被眼前这把深深吸引。
他忍不住把它握在手里掂量。
随后他目光一喜,散发毫不掩饰的光:“卡巴1217。”
贺祁嘴角微勾,“不愧是行家。”
这时候柳骁才反应过来说:“这就是那个传说可以用来猎熊的格斗刀?”
“不错,这种型号从二战时期沿用至今,还被大洋彼岸的海军陆战队拿去量产。”
“喂臭小子!这么好的东西居然没我的份?”柳骁顺势给了贺祁一记肘击。
“人家是收藏,放你那儿指不定就成谋杀了。”贺祁一针见血。
三人在藏品室待了好长时间。
柳骁与胡离泽在军营是不打不相识,而后柳骁腿受伤又在胡家休养了一段时间,因兴趣相投,二人逐渐结成深厚的友谊。
贺祁今年已经二十四了,虽然算起来比他们俩要小三岁,但几人相处起来不仅没有长幼之分,反而胜似相伴多年的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