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这股冥冥感知的指引,褚鹰一步一步地沿着这条小路朝着感应的方向走去。
好在小路十分畅通,并没有太多的岔道岔口,大概走了一两天之后,凭借着自己的感知,褚鹰又发现了那丝遗漏出来的尸气。
在这期间,童煦施载也给了他一些查桉之后的反馈。
那个失踪的车队副队长,尸身在涞水府边界处的山林中被发现,死状极其凄惨,被剜眼挖心而死。
在对这副队长的查探过程中,发现他曾经在勾栏中喝酒的时候口吐豪言,说是他接了一档大生意,话语中依稀的意思是,一群来自于怀安府西南部的神秘人,让他帮忙运送一些货物,出手极其阔绰。
他也正是通过自己的一些便利手段,帮这些神秘人运送了不少装在木箱里的货物,这才赚了一大笔外快,足有上百两。
得到这个信息之后的褚鹰更加确定了西南部就是他要探查的地方。
好在怀安府并不算太大,西南部的宪政也不多,其中很容易就可以排除掉一些比较繁华的地方。
敢敢挖墓盗尸的一定不会藏在太过繁华的地方,否则过于容易被发现,秉承着这个思路,褚鹰准备先从一些偏僻荒芜之地开始查看。
在一路的行走过程中,雏鹰询问了许多当地人,没想到得到了一些意外的收获,凡是被他问起西南部有什么偏僻不常与外界交流的地方时,这些怀安府的百姓们竟然异口同声的说到了一个叫做三槐村的地名。
褚鹰来了兴趣,他知道这个地方一定有些文章。
怀安府被一座山峰从中间隔开,山峰之间有一座山谷,提供了贯穿两边的通道。
褚鹰并没有沿着通道前行,而是来到了这座名为缅山的山峰之顶。
这座山峰将怀安府的西南部,与整个东北不彻底分隔开来,西南部的百姓大多在山区之中讨生活,相比东边那些可以轻松与涞水府往来贸易,依托着水运发展的比较安逸富庶的地区,显得更为封闭闭塞。
站在山巅之上,褚鹰在这怀安府东部依稀地感受到了几道神道气息,为了避免麻烦,他准备压制住自己身上的神道气息,准备等到真的有了些发现,在去与管辖当地的神差进行沟通。
奇怪的是,仅仅一山之隔,西坡就显得有些破败萧条,同时,褚鹰完全没有感知到有任何神道气息在西南地区有所出现。
在当地百姓的指路下,褚鹰跟着一支马队朝着那个封闭的三槐村不断的迁徙。
这只马队的当头是个非常豪爽热情的人,在遇到褚鹰后,仅仅聊了一刻钟,便好的如同亲兄弟一般。
褚鹰更是与他分享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些好酒,迅速拉近两人的关系。
在听闻褚鹰要去三槐村时,这个姓杨的马队当头显得有一些疑惑:
“大兄弟,你到那个破地方干啥?那个鬼地方,老百姓怪的很,根本不让外来人进入。”
褚鹰一边喝着有些清冽的酒,一边好奇地问道:“是怎么个怪异法,杨大哥,不妨给我讲一讲。”
马车有些颠簸,行走在不太平坦的山路上总是有些摇晃。杨把头打量了打量周遭的环境,让其他马队的成员控制着前进的方向,随后神秘兮兮的说道:
“这个三槐村,我听附近的老人说乃是一伙来源不明的外地人,据说大多数都是从荆州那边迁徙过来的。
自从他们搬到这怀安府之后,便挑了这么个偏僻的山中,建立了这个三槐村。
整个村里几乎没有人外出,大多时候都靠着买女人当老婆繁衍生息。”
褚鹰又灌了一口酒,随后把酒囊递给杨把头好奇地问道:“听你的意思,这村子确实十分闭塞,但是我怎么觉得你们不光觉得他闭塞,还有点害怕这个村子呢?”
杨把头听褚鹰这么问,又看了看周遭,俯身到褚鹰的耳边说道:
“因为整个西南边的村镇,都知道这三槐村里的人会妖术,三槐村上每天都弥漫着灰色的大雾,终年不散,时常有人在迷雾中失踪,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走出这迷雾,外加上这村子里的村民,行事极其怪异,所以大家都有些害怕他们。”
褚鹰皱着眉头,什么样的村子才能够终年弥漫着灰色的雾气?他们的古怪又是怎样的?这都让褚鹰不由得联想起那些失踪了的被盗窃的尸体,心中愈发的感兴趣起来。
杨把头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褚鹰,问道:
“大兄弟,我看你打扮也是个讲究人,你这次到西边具体要干些什么呢?”
褚鹰缓过神来,笑着对杨把头说道:
“我乃是一个行脚郎中,在这青州地界上不断的行走出诊,就是谋个生活,这不是听说西南边生态原始,想来贵宝地采些珍贵药材,好加工贩卖,贴补点家用。”
杨把头,闻言哈哈大笑:
“没想到褚兄弟看似文质彬彬,还是这的有本事之人,不妨帮大哥我看看,我身上有什么毛病?也好为我诊断诊断,我付你诊金啊。”
褚鹰这个理由十分正当,没有人会怀疑一个背着药箱的行脚郎中到处行走。
反正也是无事可做,他没有推脱,帮着面前这个自在饮酒的杨把头把脉诊断起来。
“大哥,我观你脉象平稳,但是体内有湿寒之气是否每当阴雨连绵之日,手指骨节酸胀,膝盖发痛,若是雷雨天气之时,甚至还会觉得两股战战,站立不稳啊?”
杨把头听到褚鹰的诊断,震惊地放下了手中的酒囊,不敢相信的说道:
“兄弟真是好医术啊,大哥我身上这点毛病居然被你诊断的一清二楚,没错,我确实是有这些毛病,不知兄弟是否能帮我诊治诊治。”
褚鹰微微一笑,从自己的药箱中拿出一个卷轴,将这卷轴在腿上慢慢摊开,里面露出了不少长短不一的银针。
他看着面前的杨把头说道:“大哥若是信得过我,那就让小弟为你略施两针,不敢说针到病除,但是也可以多少为大哥你舒缓一**上的不适。”
杨把头看着这些闪烁着寒光的银针,有些害怕的问道:
“兄弟,你行吗?现在路上这么颠簸,要不我找个地方停下来,你再来帮我诊断,万一扎歪了,把我整得面斜口歪就不好了。”
褚鹰此时化神期修为,一双手稳得像千钧铁砧一般,况且他还有神识帮他定位,根本不怕这小小的颠簸。
只见他微微一笑,将杨把头的两只手拉到自己的身前,随后一道道银光闪烁,每一根银针都扎到了杨把头身上最准确的穴位。
杨把头猝不及防,被褚鹰这快若闪电的扎针方法吓了一大跳,但是看着面前褚鹰胸有成竹的样子,和那一根根微微颤动,但扎得每一根都高低相同的银针,又啧啧称奇。
在雏鹰真气的注入下,一丝丝细若毫毛的雷电从他的手中传递到银针里,随后冲入杨把头的四肢百骇。
一些由于长期赶路产生的劳损酸胀和在山林中行走积累下来的潮湿之气,都被这些真气与雷电之力平息消散。
在这些银针微微地颤动下,杨把头觉得自己的三万六千个毛孔舒坦得仿佛同时炸开,一股浓重的暖意从他的身体内部向身体表面慢慢扩散开来。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过上百次呼吸,然后褚鹰右手一扫所有渣再杨把头身上的银针全部被他收回卷轴之中。
褚鹰这一首仿佛神来之笔,杨把头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痛意,活动了活动自己的手指四肢,原本那股滞涩感已经全然消失不见,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年轻了十多岁,杨把头面露惊喜之色,忍不住拍了拍褚鹰的肩膀感叹道:
“老弟,你这一手可真是太厉害了,不知你有没有固定的住处,告诉老哥,以后我如果再有这些毛病,也好登门让你为我诊治。”
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非要递给褚鹰当作诊金。
褚鹰看着这三两多重的银锭,忙推脱道:“杨大哥你太客气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有我这一手,恐怕你三五年之内是不会有这类问题担忧,况且这枕巾也太多了,我借用了你马队里的马车,就当是这次的诊金吧。”
杨把头摇了摇头,还是将这银锭递到褚鹰手中,随后对他说道:
“哪能这样呢,这也是你讨生活的本事,况且如果你真的过意不去,我这马队里还有几个和我一样有着隐患的兄弟,你若方便,也帮他们诊治一下。”
褚鹰也不在,便将这银锭揣进怀里,哈哈大笑: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推脱最终兄弟,若有什么小毛病尽管可以来找我,这次我一定将你们每个人都整治一番,也好感谢各位对我的照顾。”
随后将自己在青牛镇的住址告知了面前的杨把头,有陆陆续续地叫着马队里的兄弟到车里对他们进行一个针灸诊治,褚鹰这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之法也是震惊了车队里的其他兄弟,在对他们每一个人都进行了一定的诊断后,迅速与这个马队打成一片。
在一阵阵欢声笑语中,褚鹰随着这只车队朝着更远的西南部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