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南汉皇宫蓬来阁后殿中,皇帝陛下日常坐在书房桉桌后处理奏折,虽然在他刘焕离京出征的一个月内,国事政事已经由中枢三省加上各个衙门的官员处理过了,且重要的奏折都会快马传递到静海前线。
只是不管怎样,到如今仍然是攒下来不少,而前些天又一直在忙于处理朝政体制改革的问题,直到现在,刘焕才抽出手来被说这些并不紧急的公文。
桉桌上的几十封奏折,基本都是些虽然重要但却并不紧急的事情,而那些涉及天灾人祸,必须要紧急处理,否则会酿成大祸的政事国事,早就已经紧急处理过了。
刘焕自顾自的看了一会儿奏折,便觉得有些无聊,“后晋皇帝的圣旨?果真是个笑话,你祖宗石敬塘把燕云十六州拱手让人,自甘下贱认贼作父,现如今你不甘其辱,要打便随你就是了,竟然闲的没事干,想让我出兵帮你?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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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焕冷哼一声,将手上的东西扔到一旁,这是中原后晋王朝发来南汉的一封国书,上方所写的,正是要他广明皇帝刘焕发兵北上,去帮助后晋皇帝石重贵一同大战契丹国。
这种出力不讨好而且明显是自讨苦吃的差事,刘焕自然是连理都懒得理,因此也就随手丢到一旁,不再去理会中原皇帝的诏令。
“你是皇帝,老子也是皇帝,你个沙陀族后裔,也敢自称中原正统?岂不是贻笑大方!”
想着想着皇帝刘焕又拿起一件奏折,翻开之后,刚想着看看上面到底写的啥玩意,却不料就在此时门扉被人叩响,接着孙连淮走入殿中。
“启禀陛下,礼部尚书黄大人递来消息,说万事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明日吉时一到,为贵妃娘娘举行册封大礼……”
刘焕点点头,随后随意瞄了一眼手里的东西,见到又是些类似于上一份后进国书那样的没用东西,就随手丢到一旁,对着孙连淮说道:“你下去,派人将贵妃娘娘接来这里,就说朕考验她的时候到了,让她仔细想清楚再过来。”
孙连淮应声告退,片刻之后,就亲自来到大理公主段思凌居住的秀鸾阁中。
两日以来,段思凌便一直不言不语,虽然饮食以及企居多与先前没有两样,却还是让人有一种看木偶一般的感觉,到此时天色已经昏黑,四下间已经掌满宫灯。
孙连淮进入秀鸾阁内,就站在一扇屏风前,对着屏风内侧端坐在座椅上的贵妃娘娘躬身行礼道:“启禀贵妃娘娘,陛下让奴才过来传旨,请娘娘过去蓬来阁……”
“除此之外,陛下还有话让奴才转述给娘娘,陛下说是时候要看娘娘的表现了,还让娘娘准备妥当,之后再决定下来要不要过去……”
段思凌微微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内侍大人,还请内侍大人先行回去复命,就说我收拾妥当之后,便会过去蓬来阁……”
孙连淮得到回复,再次躬身行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去,回到蓬来阁跟皇帝刘焕复命,刘焕听后也是微微点头,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随手从桌上拿了几份比较有趣的奏折,走出书房,来到蓬来阁大殿之中。
整座蓬来阁内,实际上就只有前方的大殿,以及书房所在的殿宇底下铺着火道,其他诸如后殿乃至于寝殿,先前都是没有铺就地下火道用于取暖的。
当然,这自然不是因为没银子而导致的,原因乃是因为昏君刘成的寝殿并不在这蓬来阁内,因此也就只是在书房和大殿之中铺了火道。
而等到皇帝刘焕夺权称帝之后,也就一直住在这蓬来阁中,所以到此时,蓬来阁大殿以及其余的几座殿宇底下都已经全部布置好了火道。
半晌之后,明日必要被册封为贵妃的大理公主段思凌鸟鸟频频的走入大殿,正斜靠在玉塌上的皇帝刘焕听得动静抬眼一瞧,就立刻愣在当场。
“臣妾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段思凌屈身下拜,跪在地上轻轻地向着上方的皇帝陛下叩首行礼,刘焕微微点头,伸手虚扶几下说道:“爱妃,今日可真称得上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呀……”
段思凌此时身着一身紫色华服,头戴金银珠翠,手肘及肩处挎着浮带,锁骨处点有一颗红痣,而眉心也印有一朵火红的牡丹印记。
此番装束,便犹如天上的洛神下凡一般,身形窈窕,婀娜多姿,似春风拂柳,使得皇帝陛下心田荡漾。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哈哈哈哈。”
刘焕笑呵呵的从玉塌上站起,向前走出几步,亲自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指尖勾住她那如羊脂玉般的下巴,勾起她的俏脸,双眼紧盯着她的双眸,俯视着她那张明艳不可方物的绝代面容。
“呵呵,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爱妃,果真是红颜祸水呀,如此这般传出去,朕的千古英名恐怕就要多些脂粉之气了……”
刘焕与她四目对视,却忽然不知为何心头勐然一颤,一股类似于被毒蛇盯上一般的刺骨寒意瞬间传遍全身,皇帝陛下眼神一凝,斜倒身子向后掠去,而段思凌的眼眸中也终于迸发出了些许杀意。
段思凌上前踏出两步,将头上的玉钗摘下,握在手心留出一尖,向着刘焕的咽喉出出来,而刘焕向后斜到身体,这才堪堪躲过那凌厉的一刺,若不是先前如有神助一般的感应,他广明皇帝恐怕此刻已经成为这地上的一具死尸!
刺杀!
“陛下,为了不让我的母国灭亡,我今日必要杀了你!”
“你死之后,臣妾自会自我了断,去那阴间冥界,偿还你对我的问恩情!”
向后极速列出的皇帝刘焕似乎在自己这位贵妃的眼角间,见到一滴是琉璃般的清泪落下,而段思凌的那双眼眸之中,除了那凌厉的杀气之外,更多的,则是莫名的……爱意。
“好,那今天朕就站在这里,你若是下的去手,尽管将手中的玉钗刺进朕的喉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