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跳着靠近铁木兰,将下巴放在她膝盖上,伸出两只前爪,那意思,再讨几块鱼吃。
铁木兰笑骂:“哎哎,水獭变馋猫了啊!”
她用佩刀拍拍它爪子,指着河边树林,示意它可以回家了。
铁木兰虽有心收养这只水獭,可想到她一路逃亡,没有尽头。
这水獭如此乖巧通灵,心下不忍它跟着自己逃亡受苦,不如放它回到山野中自在。
谁知水獭竟跳将起来,一边跳,一边用爪子指着铁木兰,愤怒地吱哇大叫。
估计它正在怒骂铁木兰毁约无信,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明明想跟着铁木兰去看这灵类百态、世间风情,却偏要它在这山间独享清风流萤,这下美好的小愿望要落空了。
小水獭那个难过愤怒,真是见于行、敏于言、形于色,它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来表达。
草堆暗澹的火光,微微映照着满脸笑容的铁木兰和拼命蹦跶的小水獭,在黑寂的深山溪流边,特别诡异。
铁木兰终于笑出声来。
“敢骂你主子!小心我把你嘴缝起来!喝不了水,吃不了饭,也叫不出声。”
想了想,她把小水獭抱起来,抚摸它一身柔滑的皮毛低声安抚:“好好好,别生气了,我们一起闯荡江湖去。你这畜牲,肯定是泼妇投胎变的。”
小水獭得意地“嗯哼”了一声,将头趴在她肘弯里不闹了。
铁木兰放下水獭,把剩下的两条鱼宰杀好。
那条最大的鱼未切块,在鱼身上横七竖八切了几刀,用来烧烤,剩下的鱼都剁成块了,用来炖鱼汤。
那个男子还在昏迷中,可能鱼汤更适合他。
她将瓦罐盛上水,鱼块装入罐中;又在河滩上找了根枯枝,穿过大鱼腮,拎起来。
铁木兰拎着瓦罐和鱼,抱起小水獭回破庙。
回到破庙,受伤男子还未醒转,火把已经燃尽熄灭。
她只好再去捡回一大堆枯枝,火燃起来,小小破庙立时被光明充满。
她将瓦罐架在火堆上,在瓦罐旁另外生了一堆火,然后席地而坐,边熬鱼汤,边烤鱼。
一会儿功夫,破庙满溢着鲜嫩的鱼香。
小水獭奇异地看着这一切,不断翕动鼻翼,贪婪地嗅着香味,哈喇子从它稀虚的胡须上一滴滴往下淌。
正在专注烤鱼的铁木兰,忽然听到破空之声,她迅速后仰,躲避庙外掷入的不明之物。
一个又瘦又高的身影,飞窜入内,手持一根粗大的烧火棒,噼头盖脸朝铁木兰砸来。
铁木兰突然被袭,又是席地而坐,身形不易变动。
持烧火棍那家伙正是从上往下乱噼,占尽方位优势。
铁木兰只好前后左右晃动上半身,闪避那根速度极快却又毫无章法、乱噼一气的烧火棍。
火光之下,铁木兰看清了偷袭之灵,是个13、4岁的少年,一脸稚气,只是长得特别瘦高。
那只紫水獭,看见主子被偷袭,也不上前帮忙,竟然呆立一旁,还在继续嗅那鱼香。
估计它担心的不是主子安危,是烤鱼的柴火如果灭了咋办?
果然,好看的皮囊,都是千篇一律地没脑子!
尽管方位处于劣势,看清是位少年,铁木兰放心了,不再闪避砸过来的烧火棍。
她右手一把抓住烧火棍,左手一撑地面,屁股借力滑出一米开外,迅即一跃而起,长锏已握在手中,便向少年刺去。
那少年却在铁木兰抓住烧火棍时,果断地弃棍而逃,并不恋战,朝着破庙墙壁坍塌处的缺口迅速窜去,铁木兰跟着追了上去。
刚出破庙,就听见水獭在着急地吱哇乱叫。
铁木兰心道不妙,赶快返回破庙内。
一个圆滚滚的矮胖子,一手拎着烤鱼,一手拎着瓦罐,腰间挂了把火钳,正往外滚去。
那只水獭骑在矮胖子脖子上,咬着他耳朵死不松口。
矮胖子负痛狂叫,他两只手占着,没法驱赶水獭,却死也不肯松手扔掉烤鱼和鱼汤,脖子上架着水獭只顾往外逃窜。
见此情形,铁木兰明白了,原来是两个饿鬼,和那紫水獭一路货色,宁死也不肯丢掉食物的贪吃老。
她又好气又好笑。
俗话说:“鸟为食亡”,没想到灵也会为食亡。
姑娘我一路从玄青大陆逃到此处,也算个亡命徒,这两个家伙竟敢合伙来抢亡命之徒的烤鱼,当真是不要命了。
不过,铁木兰深知饿急了的滋味,那是任何荒腔走板、胆大妄为的事都干得出来的。
她连忙对两个小娃道:“别跑了,都是天下饿肚子的穷鬼,坐下来一起吃吧。”
闻听此言,那正往外逃窜的矮胖子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狐疑地望着铁木兰。
“我也两天没吃东西了,刚烤上鱼,就被你俩合伙来抢。”铁木兰招呼水獭松口下来,看那矮胖子也是个13、4岁的少年,眉目与那瘦高个极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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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还没全烤熟呐,拿来继续烤。烤熟了更香。”铁木兰长锏入背,缓步走到火堆旁,向那矮胖子示意。
水獭蹦跳着回到了铁木兰身边,那矮胖少年迟疑着,最后选择相信铁木兰,拎着烤鱼和瓦罐回到了火堆旁。
烤鱼和瓦罐重新回到了美味的火焰之上。
矮胖少年向外吹了声口哨,偷袭铁木兰的瘦高个也讪讪回到了破庙中。
铁木兰翻动着烤鱼,从怀里掏出个小竹筒,打开盖子,洒了几粒盐在烤鱼上和瓦罐里,香气更加浓郁了。
庙内的口水滴嗒声,从一处变成了三处。
“你们是两兄弟?”铁木兰问。
矮胖子回答:“我们是孪生兄弟,我叫轰天雷,他叫滚地龙。”
听矮胖子报完名字,铁木兰嘎嘎地笑出了猪叫声,那只水獭也学主子,抱着肚子左右晃荡着狂笑。
她指指矮胖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叫轰天雷?”又指指瘦高个:“你叫滚地龙?”
瘦高个没好气地说:“对呀!有问题?”
铁木兰前仰后合,气都喘不过来。“有问题,大大地有问题。你俩的名字叫反了。”
水獭吱吱叫着,一会儿窜上矮胖子肩头点点头,一会儿窜上瘦高个肩头点点头,还对主子伸起前爪点赞,一脸谄媚。
矮胖子脾气好些,咽着口水解释道(估计这好脾气也是看在那烤鱼的面子上):“我父亲姓冲,是做炮仗烟花的。生了我俩这对孪生兄弟后,给哥哥取名冲天炮,给弟弟取名冲地仗。”
瘦高个叫道:“哥,别说了。都怪我们那短命的爹,给俺俩取了这么难听搞笑的名字。”
冲天炮招手叫弟弟过来坐在火堆旁:“弟,别怨咱爹。咱俩没了爹娘,日子过得多苦。还是有爹有娘才好。”
冲天炮接着说:“村里的小伙伴们老是嘲笑我俩的名字,为这干过不少仗打过不少架。”
说着,冲天炮抽泣起来。“我们兄弟6岁那年,爹娘在一次做炮仗时,出了事故,双双被炸死了。”
原来,又是一个暗黑季的不幸故事。
冲天炮的爹-老冲,是子陨国铁围村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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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幼体弱多病,老老冲没舍得让儿子去学打铁铸剑,而是花了一大笔钱,让儿子学习制作火药(学制火药在子陨国是受管制的)、烟花炮仗等。
老冲聪明伶俐,做得一手精致的烟花炮仗。
他的炮仗,上百万响都没有一个哑炮;他的烟花,是子陨国最绚丽的烟火。
靠着这一手炮仗烟花绝活,老冲娶了妻生了对双胞胎,灵生很是得意,虽无大富大贵,也是村中少有的小康之家。
为感激炮仗带给他的幸福生活,他给双胞胎儿子取名冲天炮、冲地仗。
在冲天炮冲地仗6岁那年,老冲又生了一个女儿,欢喜地取名冲云烟。
恰恰就是这一年暗黑季,铁流城一位显赫世家的老父亲去世了,要办丧宴,找老冲制作鞭炮。
本来暗黑季老冲一向是歇业不接生意的,因为燃着灯火制作鞭炮太危险了。
可这世家开出了很高的价钱,99挂20万响的鞭炮和10箱烟花,叶币300张。
叶币是梦玄星球的国际货币,一张叶币相当于二两黄金,相当于2万子陨币。
这完全是发财致富的节奏啊!
老冲终究没有抵住金钱的诱惑,收下100张叶币的订金,开始加班加点制作烟花炮仗。
尽管老冲夫妇特别小心,可还是劫数难逃。
老冲带着几名徒工在给炮仗填塞火药时,不知从哪儿窜出一只老鼠,将放置在高台上的油灯打翻了。
“轰、轰、轰”,巨大的爆炸声上冲云霄,震得整个铁围村都在晃动,随即就是冲天大火,熊熊燃烧。
冲天炮、冲地仗因为贪吃,正趁黑沿着村头小溪在摸螃蟹,听见爆炸声循声看去,正是他家方向,立即撒腿朝家跑。
等他俩回到家门口,村民围着在议论,兄弟俩哭叫着冲向大火,想救父母妹妹出来。
被好心村民死死拦住,火势太大,又燃烧这么久,救不了。
兄弟俩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流浪在铁流城和铁围村一带,破庙也是他们日常落脚点之一。
【作者题外话】:这本书写给我心中的少年,我向往的那个热情勇敢、质疑一切、独立思想、心怀天下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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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乐:古灵精怪,奔放热情爱自由,妥妥的一枚山林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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