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宝低头看了看,无奈道:“对呀,就是见鬼了。”
“准确的说,也不能都称之为鬼。”
她实在是被这几人的惨叫刺得耳膜颤颤,索性挨个在眼皮上再抹了一下,刚才看到的一幕瞬间消失,吓得直接挂在时闻宣身上的戴鸿云怀疑人生似的用力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说:“这……这就没了?”
时闻宣浑身僵硬当了挂人的树枝,左手一个戴鸿云右手一个王财主。
他听到这话狐疑地说:“是消失了,还是我们看不见了?”
“那些东西是不是还在?”
他刚说完,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的王财主又叫了起来。
“鬼啊鬼啊!”
“娘啊我见鬼了!”
“嘘。”
糯宝忍着笑在嘴边竖起手指,强行把可怜的王财主的惊恐压下去,还安抚似的揉了揉自家大哥不知什么时候就浸湿了冷汗的头发。
“大哥,没事儿的,你放我下来吧。”
时闻素还是不太放心,可四下看了一圈除了四周不解的眼神和怀疑的打量外再无其他,只能是硬着头皮把糯宝往下放。
可他还是不敢把糯宝放在地上。
他跟怕小兽会受到伤害的猛兽似的,警惕又紧绷的把小小的糯宝团成一团塞进怀里裹好,就连肩背都呈现出了防备的紧绷。
看样子看似最淡定的大哥其实吓得也不轻。
糯宝没忍心再在这时候去踩大哥敏感的神经,抱着他的脖子换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还没开口身后就响起了时野古怪的声音。
“你们怎么了?”
他们本来是在楼上休息的,可谁知坐得好好的,突然就听到了接二连三的惨叫。
这里出什么事儿了?
戴鸿云惨白着脸回头,要哭不哭地叫了一声:“姐夫……”
时野悚然一惊。
“不是,你们到底是……”
“我们好像也没什么事儿,只是……”
时闻素一言难尽地指了指门外的空地,口吻艰难晦涩:“好像白日见鬼了……”
“什么玩意儿?”
紧随其后的时闻墨微妙地皱眉:“大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时闻素空白着脸不知怎么接话,饱受惊吓的王财主带着哭腔出声:“真的啊……我们真的是见鬼了……”
“好多好多鬼啊……”
他们说的话支离破碎,能拼凑出的真相更是让人不敢相信。
出于不想再让他们抱团惨叫惹得人人侧目的想法,时野顶着一头雾水,把这几个吓得走路都顺拐的人一起叫进了后院。
后院里,老爷子听了全程,惊讶地吸了一口凉气。
“见鬼?”
“这是怎么回事儿?”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汇聚在糯宝的身上,糯宝咳了一声把控制不住的笑压下去,正色解释道:“是五鬼运财术,我们刚才看到的就是这个。”
“五鬼运财术?”
不同于年轻人不懂这些的茫然,老爷子年轻时是听说过这种歪门邪道的。
他皱眉说:“你是说,王家的生意不好,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故意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作怪?”
糯宝点头。
“可以这么说,不过看地上那些小鬼的痕迹,受影响的肯定不止王家。”
“王伯伯,是不是?”
吓得魂不附体的王财主眼泪花都还在眼里打转,无比后悔自己因为好奇冲出去看了一眼。
他吸了吸气把要流不流的鼻涕吸回去,哆嗦着嗓门儿说:“是……是啊……”
“城里很多家的生意都不好,只有西南那边的一片才有些人气,可……可我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原因啊!”
这年头做买卖的偷奸耍滑是常有的事儿,可用这种手段就很过分了。
而且他之前也从未听说过啊!
老爷子半信半疑之下又有些好奇。
他斟酌半天站起来,小声说:“糯宝,你是能看得见那些东西是吗?”
“能呀。”
“那你能让外祖父也看看吗?”
老爷子年纪大胆儿也肥,没觉得害怕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我只是听说过,还从未见过呢。”
“你也让我长长见识。”
“还有我。”
时闻墨举起手说:“我也想看看。”
二哥哥看看倒是不打紧,可老爷子……
糯宝迟疑道:“外祖父,大哥哥他们都说很吓人的,真的要看吗?”
小舅舅现在舌头还没拉直呢,整个人抖得像筛子。
他都吓成这样了,万一把老爷子吓出点儿什么闪失可怎么办?
老爷子不以为意地嗐了一声,摆手说:“他们的胆量能跟我比吗?我可是你外祖父,我才不会被吓着呢!”
“走走走,快带我去瞧瞧!”
老爷子兴冲冲地拉着糯宝往外走,时野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跟之前的操作一模一样,糯宝的手指自每个人的眼皮上滑过,最后换来的是几张惊愕到惨白的脸。
时野还算是镇定。
他单手紧紧地抱着糯宝,声线紧绷:“糯宝,这……”
“这就是我说的五鬼运财术。”
糯宝指了指地上堪称是不堪入目的小鬼残肢,听不出任何情绪地说:“只是设立这个术法的人大约是道行有限,使用不全,所以咱们看得到的大多都是残肢,如果是道行深的人来做,看到的就会是另外一幕,而且受此影响的也不仅仅是这些人了。”
影响较大的五鬼运财,不光是能把四周的财运都悉数转嫁到自己家,范围还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扩大。
只是弄这些的人大约也没想到会被人看破,各种细节都做得十分粗糙。
她刚到门口就看出来了。
该见的世面见过了,时野沉默,时闻墨不动声色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扶着面无人色的老爷子僵硬着手脚往回。
见他们几人都这副神色,原本还有些好奇的时小五马上就闭嘴了。
果然,听自家四哥的不会出错。
在所有人都说好奇想看的时候,四哥说不看果然是对的!
时闻楮对此早有猜测,端起准备好的热茶给每个人倒了一杯,视线落在糯宝的身上。
“糯宝,你平日都能看到这些脏东西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糯宝眼中看到的世界岂不是跟所有人的都不一样?
在糯宝自己一人的时候,她会不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