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们的规矩,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者阴笑了一声,说:“年轻人说的很对,是跟你没什么关系,我找你来,是想教给你怎么做人,在摊上混,不会做人还会害更多的人,你说对吗?”
“你教我做人?做和你们一样的鸡鸣狗盗?”
“年轻人,每一行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我鸡鸣狗盗?那么你说说看,你眼里的正人君子是什么样的?你算吗?”
我冷笑道:“人各有道,这话不错,只是像你们这种下三滥的道,早晚会受到惩罚,离地三尺有神明,一时得道不代表你永远逍遥法外,老先生,我看你有一把年纪,不会是这点道理都不懂,越活越糊涂吧?”
老者被我气的用力拍了拍太师椅,这时从房间里冲出来四个鸭舌帽,气冲冲的跑到我跟前。
“来人,给我把他拿到后堂!”
这四个人一起上前,前后左右把我团团围住。
我轻轻的推了一下我前面的两个,轻声的说:“不用劳驾,我自己会走。”
老者摆摆手,四个人听话的站到一旁。
我跟他们说:“前面带路!”
有两个人走到我前面,带我去后堂。
后面两个紧张的一左一右跟在两旁,生怕我跑了似的。
我压根就没想跑,说实话,也跑不了,既然来了,我就豁了出去,到底要看看这个贼窝到底有多厉害。
穿过中间大厅,后面还有一个院落,只是这个院落的上方被篷布罩了起来,几盏几百瓦的日光灯把院落照的如同白昼。
院落的正中央,竖着放了两排五六条过膝的木凳,目测有凳子的简隙有一米多,上面绑着间隔二十多公分闪着寒光的铡刀刀片,利刃朝上,让人看得不寒而栗。
两排凳子下面堆了尺把高的木柴,此时已经点着,往上窜着火苗。
刀山火海?
这个我只在影视剧里看到过的场景,没想到真实的来到了我面前。
老者:“年轻人,我这个人呢,最讲公平,既然你不想让我教你做人,那么我就退而求次之,你只要过了这刀火阵,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出了这个门,咱们就此别过,互不相识,过不了,那是你的命数该绝,我会为你厚葬还为父母养老送终,怎么样,我老人家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我看着冒着青烟的刀火阵,冷笑道:“如果说你这是仁至义尽,那么天就是黑的地就是白的,我不希望你的假仁假义,今天过得了过不了你的刀火阵,我都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来吧,还有什么条件,一起说了!”
老者怪叫道:“好样的!我就喜欢有骨气的年轻人!孩子们,我学学这年轻人的气概,今天他能过了这个阵,我封他做二把交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此享受俸禄!”
“收起你那套假慈悲,来吧,有什么阴招尽管使出了!”
老者:“好,既然你这么着急寻死,我就不拦你了,没有别的条件,脱掉衣衫,赤脚上阵,下来只要活着,我大门敞开,如果你要有心留下,我好酒好菜好招待,我丐帮的二把手就是你的!”
我呸了一声,推开紧贴着我左右的鸭舌帽,脱掉衬衫长裤,把鞋子脱掉放到一旁,看了看烧的的劈啪作响的火阵,从容的走到刀火阵的右侧。
我目测了一下,这个阵足有十五米长,我以最快的速度过去大概需要十五秒,虽然铡刀有四五十个,我尽量把步子迈大一点,我双脚能踩到十五到二十把,问题是,我速度得足够快还得不能有丝毫闪失,万一一脚落空或摔倒,那我就会万劫不复。
我苦笑一声,今天是我来上海的第二天,没想到就遇到了我人生最大的劫,还是个生死劫。
我看了一下周围,院落里站着二三十个鸭舌帽,就算我会点三脚猫的功夫,也逃不出生天,与其被他们虐,不如拼一把,还是那句话,生死由命吧。
我运了一口气,一个蜻蜓点水站到横在前面的凳子上,老者愣了一下,他似乎看出来我是个练家子,有点意外的看着我。
我提了一下丹田之气,微微弯下了腰,心里默念着一二三,学着电影里看到的样子,大步迈向发着寒光的铡刀。
虽然我提了气使出了内功,脚底下仍然感觉到了炙热,好在我跑的足够快,他们几乎都没看清楚我是怎么过去的时候,我已经稳稳的站在了刀火阵的另一侧。
我忍着脚底板传来的刺痛,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保持直立,一步步走到衣服跟前,一件件穿在身上,我弯腰把袜子捡起来放进裤兜,从容的穿上鞋子,然后转身看了老者一眼,冷冷的说:“以后我遇到鸡鸣狗盗的事,我还是要管,只是,再不给逃跑的机会,送官法办!”
老者:“年轻人,要不坐下来聊聊?”
“不必了,你的门槛太高,我一介草民消受不起,留着你的好烟好酒,自己慢慢享受,只是抽烟的时候要小口,小心被烟呛死!”
老者气的直翻白眼,恶狠狠的说道:“送客!”
鸭舌帽们自动站成两排,我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坦然的穿过后堂门,走出大厅。
院落哪条恶犬,似乎也嗅出我身上的杀气,愣是一声没吭,像是定住了一样目送我离开。
走出院子好远,我才找了个台阶坐下来,说实话,脚底板刺骨的疼痛早就让我举步维艰,我是强忍着才走出这么远。
那时候还不是现在满大街药店的年代,我举目看了半天,也没看到跟药有关系的门店,也没看到卫生室之类的地方。
这时候有一个阿姨从我身边走过,我忍着剧痛说:“阿姨,这附近有药店吗?”
阿姨看了我一眼,可能判断我遇到了什么事,问:“怎么了小伙子,哪不舒服?”
“我脚烫伤了,走不了路,想买点烫伤药。”
阿姨着急的说:“脚怎么烫伤了?要紧吗?”
我说:“不要紧,涂上点药膏就好了,您告诉我哪里有药店就行。”
阿姨弯下腰,拽起我裤腿,非要看看我的脚不行。
我连忙扶住她,说:“没多大的事,真的涂点药膏就好了。”
阿姨只好作罢,为难的跟我说:“这都九点了,那还有开门的药店,这样吧,你在这等着,我去家里找找,看看有没有药膏,要是没有我问问邻居。”
我赶紧说:“太谢谢阿姨了,实在找不到也没关系,我挺一会儿就没事了。”
“你这孩子,别动啊,我家很近,你在这等着啊。”
我感激的跟阿姨点了点头,碰到这么好的人,我的疼痛似乎小了些。
这条街不是闹市区,街上已经没有了多少行人,偶尔过来一辆汽车,亮着灯光,一闪而过。
这都九点了,不知道连欣现在在干什么,我俩约好的明天去面试,不知道我的脚底板给不给力,能不能坚持走过去。
过了十来分钟,阿姨匆匆忙忙走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人。
阿姨走到我跟前说:“小伙子,我找到了烫伤药,怕你伤的厉害,把我老头子喊了过来,让他给看看,是不是需要去医院处理一下,光是涂药恐怕不行。”
我感动的看着夫妻俩,忙说:“不用了叔叔阿姨,您给我自己涂就好了,没多大的事,真的,涂点药缓一会儿好了。”
叔叔迟疑的看着我说:“你真没事?”
阿姨着急的说:“你这死老头子,孩子说没事就没事啊,赶紧把他的鞋拔下来看看!”
叔叔听话的蹲下身,二话不说双手把我的左腿抬起来,脱掉了我的鞋子。
昏暗的灯光下,阿姨看到我血肉模糊的脚底,生生的倒退了两步,差点摔倒在地。
她啊了一声说:“孩子,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我笑笑说:“阿姨没事的,干活的时候踩到了烫的东西,涂点药就好了。”
“不行,我们送你去医院!”
叔叔帮我把鞋子套上,站起来就准备叫车。
我连忙说:“真的不用,你把药给我,我自己弄弄就好了,我们乡下孩子,没有那么金贵,真的叔叔阿姨,不用去医院。”
可能是车子的确难打,阿姨说:“你还能走吗?要不你去我家,让你叔叔给你清洗消消毒再涂药可以吗?”
我拗不过他们,只好说:“我试试,只是太麻烦您二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