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捂住他的嘴巴,不让柯林开口,慢慢将他拖回了阶梯,在霍金斯即将消失在柯林的视野中时,霍金斯突然回头直直的盯着柯林,黑漆漆中空的黑洞代替了原本睿智的双目,无数黑色的粘稠液体顺着眼洞流了下来。‘霍金斯’似乎没有发现消失的柯林,过了一会后又转过身去,继续对着木门发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柯林从导师变为怪物的震惊中迅速回过神来的时候,原本将他抱进来的人也早就消失了,柯林从次元袋拿出一颗光亮石,一步步顺着楼梯走下去,‘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回头…可是刚才我为什么一点判断都没法做,仿佛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牵着鼻子走?’
随后,阶梯上的壁画回答了他的疑问,那上面用巫师语记录着一种名为黑怪的入侵,它们能够通过一种神奇的手段入侵一个巫师的精神世界,并慢慢吞噬巫师的理性与记忆,最后彻底占据并污染巫师的肉体,最终变成一个流淌着黑色粘稠液体的怪物;据巫师们的研究,这些怪物毫无理性与智力可言,它们似乎就是单纯的破坏眼前的一切,仅仅有极少数的怪物可以思考或沟通。
借着柯林继续往下走,壁画上描述的是第三次巫师战争,强大的巫师世界与黑色的怪物进行着不死不休的缠斗,固执的真理级巫师拒绝抛弃家园,与无穷无尽的入侵者展开激烈的厮杀;精锐的巫师军团取得了一次又一次辉煌的胜利…但是这毫无意义,黑怪还是如同被沙暴裹挟而来的黄沙,无穷无尽。
数万年的战争几乎消耗了大量的世界底蕴与本源,无数的巫师殖民地被破坏性的开采一空,战争机器如同下饺子般涌出,仍旧无法彻底将黑怪彻底抹杀殆尽;盛极必衰,巫师文明渐渐地无法继续支撑,随着第一个真理者的陨落,这些支撑着世界底蕴的巫师一个个倒下,战争的天平开始倾斜。
随后,战争发生了转折。
巫师们合力将一个黑怪活捉用以研究,却意外的发现这个家伙在学习巫师们的语言与法术;大部分巫师惊恐的想要消灭这个存在,因为无事之所以还能占上风(虽然是暂时性的),靠的就是精妙的法术撬动元素杠杆与黑怪抗衡,如果失去这一优势,让黑怪也掌握的话,巫师世界恐怕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以最强真理者为主的几人,却否定了大部分真理者的意见,“为什么不尝试把他变成我们的一员?原本的巫师议会只有人类,后来我们渐渐有了其他生物种族,而看看现在,元素生命,机械生命…如此辉煌的巫师文明,就是因为我们的包容与多样性才得以传承?那么现在,有一个将敌人变为朋友的机会,为什么我们不牢牢抓住呢?只要接受了我们的知识,那么变成我们的一员只是迟早的事啊!”
这项决议虽然最后通过了议会的审批,但是最高的保密级别使得它只能在秘密试验中进行;最终,耗时数百年,巫师们终于能够勉强和这个黑怪交流,从他模糊不清的意识与记忆,巫师们得知了一个可怕的真相…
那就是他们永远没有赢得这场战争的希望。
黑怪本身就是宇宙大意识的结合体,它们是被大意识用来清理一些体内‘疾病’的手段,就像是人体内的白细胞;而大宇宙本身检测到巫师世界是疾病,她存在的太久了,扰乱了大宇宙正常的‘新陈代谢轮回’,因此这些作为白细胞的‘黑怪’才会前赴后继的被大宇宙意识所驱使,被当成白细胞。
而曾经,巫师文明也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将一些腐朽堕落的文明扫除,现在回想起来细思极恐,如此大势面前,巫师竟然显得这么渺小。
得知真相的巫师文明并没有奔溃,他们有序的组织突围,由几位最强大的真理者分批带领世界的精英和平民乘坐飞船逃亡;然而黑怪依旧紧追不舍,最后直到他们跨越世界后,才暂时摆脱了追击。
但是好景不长,几千年后黑怪依旧找到了他们,这次由真理者带队拖延时间,其他人开着巫师的智慧结晶行星要塞,带上尽可能多的世界本源继续逃亡;然而这次真理者没有回来,象征着他们生命的真理之火也在行星要塞内慢慢熄灭…
这次的巫师世界获得了几万年的喘息之机……壁画到这里就结束了,旁边的阶梯上坐着一具枯骨,他的指骨上犹自握着一支刻刀,而他的怀里抱着一本日记;柯林向死者献上自己的致意后才从他手里拿出日记本,坐在一旁的阶梯上阅读起来。
其中大部分的内容是上古的巫师文,“...我们成功的抓到一个俘虏,简直不可思议;这些漆黑的怪物与虚物里应外合攻破了防线,再将它们击退后,我们成功抓到了其中一个黑怪与虚物的结合体,用法术将其强行分割研究后得出以下结论:
1.黑怪似乎与虚物有很强的归一吸引性质,无论相隔多远都能互相感应对方,这在之前是从未发现的。
2.这个虚物很奇怪,似乎能听懂我们的语言;在经过数年的观察后,观测巫师证明了它真的在学习我们的文化,或许黑怪与虚物是不可沟通的这一结论是错的?”
之后日记记录的内容与壁画无异,只不过更加详细的记录了巫师如何一步步败退,并得出一个结论:世界产生的虚物越多,那么越有可能吸引黑怪的主意,吸引宇宙意识的清理…
‘怪不得,在巫师世界我一个人虚物都没有碰到,本来以为这是副本世界特有的,没想到真正的原因在这里啊…?’其实在生化危机世界,柯林也遇到不少虚物,只不过他们大多数都是无害的游荡者,过段时间就会自己消失。
柯林接着往下读,却发现大量的书页被撕掉了,除了最后一页潦草的记录:“我们成功将实验虚物净化,他将被送往一个遥远的世界,通过大宇宙的过滤来驱逐其本身的混乱性;这次行动由真理者穆鲁负责监督,他是个勇敢的人,因为对与虚物而言或许它们能够活下来,但是对于穆鲁而言,他必须消耗本源来净化虚物……敬这位为巫师世界做出牺牲的伟大巫师。”
“如果实验成功,虚物净化计划成功的话,是不是我们就有另一次重头再来的机会了?”
“文明将陷入冰封,等待救赎或是就此沉寂。”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柯林合上日记本,再次看向旁边的壁画,那里,一个人登上了一颗巨大的行星要塞,偷偷离开了巫师世界,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6颗行星要塞。
巫师世界,只是当初原始的巫师文明中由真理者带领离开的幸存者之一,如此强大的文明,在宇宙级别的天灾面前依旧显得那么无力羸弱;而为什么这种天灾会对巫师明文紧追不舍?
阶梯两侧的石砖迅速瓦解,露出远处一个泛着金光的球体,竟然是凝聚的实质化凝结成的本源球;巨大的球体没有给柯林丝毫压迫感,反而让他觉得异常舒适与温和…
随即淡金色的世界本源凝聚成一条金色的丝线,缓缓地钻入柯林体内,柯林舒适的眯起眼,感觉自己犹如是投入了母亲的怀抱,温暖又安心;而一些混杂入其中的黑色杂质想乘机混进来时,则被阶梯上射出的闪电击退,虽然无法灭杀这些黑色杂质,却将它们远远地去散开。
柯林感觉似乎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有那么一瞬间,不断流淌的本源终于停止了输入,原本淡金色的本源球缩小了一大圈,变成了金黑色;剩下的本源与黑色杂质纠缠的太过紧密,本源之球不甘的斩断了传输,防止柯林被黑色杂质污染。
封闭的空间内突然伸出数条淡蓝色和紫色的奥术锁链,牢牢将本源球禁锢起来,防止她黑色的污染物质侵蚀这片空间;看到这一幕的柯林难受的说不出话,就显示身患高危传染病的母亲被隔离了起来,自己又束手无策的那种无力感。
“走吧,不要回头…”一只奥术元素凝结的手掌轻轻的从后面推了柯林一下,“带着本源与希望,寻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将薪火传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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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世界外,监测塔
“塔姆斯,刚才有行星要塞出动了?为什么我没在行程安排表里发现她的痕迹?”
被叫到的巫师递过来一个最新的表格,“临时安排的,一共有7个行星要塞出征,真是大手笔呢…”
“哎,然而我们只能守在这里看家。”
如果此刻的柯林在这里,就会发现巫师们的体内慢慢渗出丝丝黑气,原本的淡金色本源渐渐变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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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议会。
“所有的行星要塞都放出去了……”
“这样是不是太过冒险,把所有的世界本源都集中到一个要塞上?”
“我们别无办法,只有那个特殊的存在,才能完美的避开大宇宙意志的侦查”
“……”
“准备最后的冰封仪式吧各位,愿我们一起见证巫师文明最后一段旅途。”
然而在所有人都放弃的本源之球核心,突然一抹金色驱逐了周边黑色的液体,并在缓慢而坚定的净化这些黑色污染物,并慢慢的向本源之球的表面浮去,或许几百年或几千年后,这个微不足道的金色小点,会突破重围,拯救被冰封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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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林从最后一阶阶梯下来时,明悟了很多东西。
原来自己就是那个虚物计划,从始至终他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议会的秘密监视下,直到刚才他吸收了全部巫师世界还未被污染的金色本源,这种如芒刺在背的不适感才悄然退去。
如果是一般人,恐怕不会接受这种现状,会生气发怒或撂挑子不干,但柯林不会,或者说议会的可以引导成功了。
他缓步登入行星要塞,在魔偶机械傀儡的带领下来到中控室。
“尊敬的黎明巫师柯林先生(4级巫师),火源号行星要塞折跃准备完成;要塞上总计生命体15万3400余人,全部处于冷藏中;魔偶30万只,30%的激活状态;行星要塞能源储备99%,以目前效率足够使用3500年,随后便需要补充能源…”
“设置的目的地在哪里?”
“在这里…”魔偶在星图上展示了一个位置,并将附近智慧生物的数据拿出,“这是议会设定的默认目标,但是您也可以修改。”
柯林看着熟悉的太阳系嘴角微微翘起,“这些人千算万算都算准了我的一举一动,但是他们忘了,人之所以会成功,就是因为思考与改变……更改目的地。”说完柯林看着星界秘典内那个熟悉世界的坐标,“我们先去接2个熟人,然后再决定接下来去哪里,执行命令吧,副官。”
柯林下完命令缓缓的坐在椅子上,整个巫师世界近乎6成的强大世界本源虽然强行将他的能力提升到了4级的黎明巫师,但是他有太多东西没有掌握了,而接到索菲亚与奥纳后,他也有一肚子问题要问她们。
“火源号行星要塞折跃准备开始,预计折跃倒计时…”
“未来,我来了。”柯林闭上眼睛,“我的家乡,我会回来的,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