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儿不安的拉扯着衣衫,寒风好似刀刃刺的唐逸脸上生疼,浅浅血迹自衣衫中流出来,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甜。
突然他抬起头,盯着云中天冷漠,不带丝毫情感的双眼,这一刻他就是王,眼中只有冷漠,毫不紧张。
“老古董!若人人都像你这样,正派还能有什么未来!”
“你...”
彩儿呆住了。
唐书恒惊愕的盯着唐逸,不太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话。
云中天怒不可遏,如果不是唐书恒在这儿,如果不是唐逸天纵英才,他很喜爱,如果不是他是与唐家联姻至关重要的那一步,方才那一阵寒风,足以要了他的命!
唐书恒挥动衣袖,一抹暖风拂过,寒风寂静下来,可唐逸身体却似浮萍摇摇欲坠,前后晃悠一番,好在稳住了。
“给他吧,小子说的对,功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也相信他不会做对不起你我的事。”
“可是...”
云中天欲言又止,可见到唐书恒阻拦的眼神,把要说的话给生生吞下去,至此唐书恒才转过身看向唐逸,眼睛里仍旧是喜爱。
“记住我说的话,不论你今后做错了什么,我唐书恒永远是你的后盾。”
唐逸怔怔的抬起头,这一刻他在后者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诚,唐逸默默的低下了头,语气也放缓下来,朝着唐书恒点了点头,而后对着云中天充满歉意的拜了一拜。
道:“伯父,是小婿偏激了,唐逸在此立下天道誓言,如若违背,天地不容!”
唐逸掷地有声,坚定的眼神看着有些刺目。
云中天恍了心神,看着唐书恒,却见后者在朝着他笑,这才明白过来,唐逸心地善良,仍然是一片白纸,他们才是在白纸上绘画的人,以过半百的人竟被少年上了一课,苦笑着叹息一声。
“看来是我错了,彩儿,带唐逸去我卧室,自你二叔修炼之后,邪功便一直在我枕下,你且取来交给唐逸。”
“是。”
彩儿虽然惊愕于家主竟会服软,可还是领命带着唐逸离开密室,心中的疑惑还是没有消除,路上一步三回头,想问清唐逸为何要那邪功,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云家密室那么多的功法,他却唯独喜欢邪功,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而且据她所知,那“森罗死印”也不过是玄阶上品,比起地阶功法差的可不只一个档次。
“傻妮子,想不明白?”瞧着彩儿一步三回头,欲言又止的模样,唐逸就觉得好笑,真是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可爱。
彩儿摇摇头,诚实的道:“想不明白,明明那么多地阶功法你不要,偏偏要那邪功,尽管像你说的那样,功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可是邪功就是邪功,修炼的方法就邪,危险还大,实在是犯不着以身犯险。”
“不不不,这你就错了,我辈修士若是怕以身犯险,连死的决心都没有,还提什么修仙,至于我要那‘森罗死印’,不过是其中之一。”
唐逸表示不同意的摆摆手,随后,俊美的容颜上浮现出一抹向往自由的神色,决然道。
“今后,我只修邪功,那种邪功危险,我便修那种,我要彻底扭转那群冠冕堂皇,口口声声自称是正派君子却干着下流的事情的修士的想法,让天下人都知道,世上,从来都没有邪功!"
彩儿楞在了原地,耳边还响着唐逸“世上,从来没有邪功”,原来,身前的少年从来都不是怕死之辈,而且他修仙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心怀天下,这等气魄,我辈楷模。
唐逸的身影在彩儿心上陡然增大起来,可下一刻她想起了自己,明亮的眼睛在这一刻也黯然低落,原本美丽的柳叶眉也悲伤地蹙在一块,深深地低着头。
自责道:“原来曾经的我,只是一只丑小鸭啊,被家里封为‘凤凰’就沾沾自喜,可是现在和唐逸比起来,原来是那么的愚蠢,我..好蠢。”
唐逸呆住了,寂静的四周只有彩儿轻声抽泣,不过是给自己修炼邪功找一个借口而已,没想竟然惹哭了彩儿,让他挨打,他可不怕,可看女孩子哭泣,即便再聪明的头脑在这一刻也嗡嗡的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还好吗?”唐逸磕巴的小声道。
彩儿抹了两把泪,眼眶被揉得通红,杏桃大眼也有些红肿,好像被人欺负一样,可还是倔强的站起来,朝着唐逸摇摇头,然后十分佩服的弯下了腰。
“对不起,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你刚来时我还以为你是唐伯父因为长得好看才带过来的,之后无根石测出了神根,就把你当成了天才,再然后有你为我护法,我很感动。”
“可也仅限在感动而已,甚至有点懵懵懂懂的爱,可是现在,再见到你伟大的报复后,才发现是我鼠目寸光,你是真龙,你就应该翱翔九天,我不能做你的绊脚石。”
彩儿又抹了两把泪,似是要把心中所有想说的都说出口。
“等你取了邪功,我就跟家主讲,我们的联姻等你以后成了龙之后再谈,我不想成为你的牵挂,可..可你那么优秀,我又不想放弃,希望以后你有了名气,不要忘了云极国云家有一个还喜欢你,还等着你回去娶她的小女孩,我的要求,也就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