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杀了他。。。”
一旁的卢子芳声音有些颤抖,咬牙道。
老者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卢子芳命令的口气很是恼怒,不由冷哼一声,“老夫行事,用得着你指手画脚?”
老者的声音化作滚滚惊雷,直奔卢子芳,使她面色一白,踉踉跄跄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却是敢怒不敢言,知道自己托大了,这老者是自己长辈,若非族中有人给了压力,他甚至都不会理会自己。
“还望长老恕罪。”卢子芳也是机灵,不顾伤势,连连向老者磕头请罪。
老者也不理会,而是伸出右手,向何湘一指,这一指之下,四周空气都为之一缩。
一股惊人的力量无声无息地笼罩何湘,在老者看来,这个青年确实有些目中无人了,自己打算给他一些教训,自己乃是元婴修士,对方见了自己竟然没有一点儿尊敬的意思。
然而这股笼罩何湘的力量,刚刚向何湘收拢,陡然间便如同撞在了气球上一般,飞快倒退,向老者的方向反弹回来来。
“怎么会。。。”
老者也是一惊,自己这一指虽然只用了三成实力,可也远远不是一个结丹初期修士能够抗衡的。
还未等他做出反应,何湘肩头的双头火翼鸟忽然惊声一叫,双翅展开,直奔老者而来,顿时整座阁楼温度骤升。
一楼被老者禁锢着的谢臻秦放二人感受到之后,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抹笑容,他们知道,院主出手了。
“元婴灵兽!!”
老者感受到双头火翼鸟的威压,心神震动,骇声道。
见双头火翼鸟直奔自己而来,老者哪还敢有半分松懈,手掌拍在了储物袋上,一块紫色玉牌出现在了其身前,化作一道光幕,将自己与身后的卢家人全部包裹。
因为,双头火翼鸟口吐烈焰,已然临近,若是被这火焰沾上,自己倒还好说,可这些卢家的小辈们,估计一个都活不了。
光幕成功地挡住了火焰风暴,可紫色玉牌也在这一刻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元婴中期的灵兽,这怎么可能。”
这一刻,老者面色大变,他炼制的紫色玉牌能够挡住元婴初期的攻击,可若是元婴中期,最多只能坚持片刻。
赶紧祭出一面黑色小幡,幡面上有一个血红的‘杀’字若隐若现,老者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因为他的紫色玉牌此刻已然应声而碎。
挥舞着黑色小幡,老者急道:“去。。。”
只见黑色小幡悬空而立,一团黑色浓烟从黑色小幡中冒出,化作一个半丈大小的黑色雾状骷髅头。
这骷髅头朝着双头火翼鸟喷出了一口黑气,黑气一出,原本热气腾腾的妙手阁温度降下了不少,紧接着,骷髅头再次喷出了一口黑气,与之前那团黑气从两侧向双头火翼鸟分别奔来。
同时黑色骷髅头发出了如同女子哭泣的声音,嘭地一声,化作了一大团黑气,从正面直奔双头火翼鸟,途中时而化作骷髅头的模样,时而化作黑气。
此事老者双眼渐渐有了血丝,这黑色小幡是他最厉害的手段之一,寻常元婴初期的修士绝难在自己这番手段下活命。
双头火翼鸟厉声一叫,双翅不断拍打,口中又有火焰喷发,可四周黑气依然不见减少,足见这件黑色小幡法宝厉害无比。
不过双头火翼鸟毕竟堪比元婴中期修士,怎会只有这点儿本事,见普通火焰无法驱散黑气,双头火翼鸟也不再惊叫,反而是在空中旋
转一圈,两颗头颅忽然交叉,只见其脖颈之处有两团火红一闪一闪,下一刻,双头火翼鸟恢复了原样,脖颈处的火红缓缓向双翅移动,一瞬之间便把双翅充盈。
随后双头火翼鸟双翅一振,两道火焰旋风直奔两侧黑气,黑气刚一被火焰触碰,便如同融化了一般,消散无形。
这个时候黑色骷髅头所化黑气也已然临近,双头火翼鸟赫然伸出了尖锐地嘴,狠狠地啄在了骷髅头的眼眶上。
“呀。。。”
一声女子的凄厉吼叫响彻四周。
黑色骷髅也轰的一声,消散不见。
反观双头火翼鸟的嘴上,正叼着两团正在蠕动,呈乌黑的液态物。
“嗯哼。。。”
法宝受损,老者轻哼一声,不过身形未动,反而是手掌微动,手心出现一颗蓝色珠子,随后老者狠狠一捏,顿时一股令何湘心惊的力量猛然爆发开来,若是让这股力量释放出来,整座妙手阁都会毁于一旦。
何湘急忙指示着双头火翼鸟阻止老者,此地本就不大,双头火翼鸟眨眼间便出现在了老者身前,不过老者似乎早有预料,也不着急,而是伸出另一只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血肉的骨手,一把抓向双头火翼鸟。
此人宝物层出不穷,面对双头火翼鸟都能够游刃有余,东洲修士果然不能小看,何湘心中这一刻暗道。
始终未动的他,缓缓站了起来。
老者眼皮也不由微微一抬,他没想到,一个结丹初期的修士竟然会让他感到心惊,可转念一想,对方面对自己能面不改色,又能够驱使元婴中期的灵兽,足可藐视大多元婴初期甚至一些元婴中期的修士。
可自己是谁,东洲北部卢家重臣,手握重宝,就算是元婴中期,自己也都能短时间立于不败之地。
何况只是一只元婴中期的灵兽而已。
其实他小看了双头火翼鸟,若非是何湘担心妙手阁被毁,老者早就重伤,哪里还会如现在这样目无一切。
起身之后,何湘一步一顿,缓缓向老者走来,看似缓慢,实则眨眼间便来到了老者面前,不知何时,一把锐利地长剑,已然抵住了老者的脖子。
“这。。。”
老者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有如此魄力,脖颈间那长剑的剑锋让老者如坐针毡,停止原本就要催发完成的珠子,至于他那只骨爪,此刻已然化为了灰烬,双头火翼鸟也回到了何湘的肩头,眼睛紧盯着老者。
“怎么,怕了?”
何湘的声音有些嘶哑,他看也没有看一眼地上那早已昏迷,脸上写满了恐惧的卢子芳,而是平静地盯着眼前这个老者。
“呵呵,你想多了。”老者不屑一笑,他那只骨爪虽然消散,可手却缓缓恢复如初,他抬起手拈住了长剑,然后将长剑移开了自己的脖子。
何湘并未拒绝,而是露出了一抹淡淡地冷笑,因为,在老者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完全笼罩在黑袍中的人影。
而何湘眼前的这位老者,似乎并未发现他的存在。
直到,黑袍抬起了右手,将右手搭在了老者的肩膀之上。
这个时候,老者面色大变,拈着何湘手中长剑的手瞬间僵住了,额头上浮现出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汗珠,“前。。。前辈饶命。。。”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当老者感受到有人将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时候,老者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因为,这个时候,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惊人的煞气给笼罩了,想动,却如何也动弹不得。
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人,不可能是元婴中期,只有可能是元婴后期,至于化神期,他想都不敢去想。
若说结丹期与元婴期之间的差距如同沟渠与小溪,那么元婴期与化神期之间的差距,便如同小溪与大河,那是本质上的飞跃。
不过老者身后的黑袍人并未回答他,也并未动手,何湘嘴角不由轻轻上扬,“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小友,小友,你听我解释,此事与我无关啊,都是这个卢子芳,是她,她仗着与陈家嫡子有婚约,做事不计后果,我只是听命行事。”
到了这一步,老者也顾不上面子,毕竟命可比面子值钱,若是凡人,对方或许还不敢动手,可修士就不一样了,修士不受东洲律法保护,死了也就死了,就算卢家不会善罢甘休,可自己死都死了,那又有何作用。
“这个我知道,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你刚才也留手了,所以,我不会杀你。”何湘拍了拍老者的胸口,声音沙哑,与其青年的模样十分不符合。
“对对对,小友想必知道元婴修士若真的不留手,这妙手阁可早就完蛋了,对了,不知小友与这妙手阁什么关系啊。”
老者见何湘对自己没有杀心,知道自己已然躲过了一劫,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毫无顾忌地出手,否则可真就完蛋了,不由试探性地问道。
“这妙手阁,是我的。”
“。。。”
老者心中不由一阵郁闷,同时对卢子芳也是恨得要死,明明说妙手阁的主人是一个假婴修士,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身份明显不简单的青年,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么。
眼前这个青年能有元婴灵兽,又有大能守护,身份必然高得吓人,不是那些古家族的怪物,就是皇宫里面的人。
“敢问小友名讳啊?”
老者问这一句话的时候很是小心,深怕何湘动怒。
出乎老者预料的是,何湘只是眉头一挑,那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掌便缓缓地收了回去,那股令他恐惧的煞气,也随之消散,老者也不敢去看。
“呵呵,难不成你想找我寻仇么?”
何湘不温不火地应了一句,随后来到茶几旁坐了下来,示意老者也过来坐。
老者此刻哪里敢拒绝,只不过在走的过程中小心翼翼地回了一下头,当他没有看到任何人影时,面色又是一白,刚才那种感觉绝对不会错。
可为什么会没有人呢,这一点,给他带来了深深疑惑的同时,还有深深的恐惧,至于地上昏迷的那些卢家小辈,他连看也没有看上一眼。
“不敢,不敢。。。”老者连忙回答。
何湘沏了一壶灵茶,为老者倒了一杯,老者直道客气。
“不仅是妙手阁,宝食斋也是我的,卢家在我的地方胡来,我略施教训,没想到你们卢家竟然嚣张到了这个地步。”
何湘的语气很是平静,可传进老者的耳朵里,却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
这一刻,他更加确定眼前这个人身份必定不简单,而且,就算是对方是一个普通修士,他不仅有元婴中期灵兽守护,还有一个神秘莫测,来无影去无踪的元婴后期高手保护,卢家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啊。
要知道,卢家在东洲北部的掌权人修为也才元婴后期而已,卢家根本不会因为卢子芳与一个元婴后期和一个元婴中期为敌的。
现在他要做的,便是想着如何化解这段仇怨,否则回到卢家,自己还得承受来自掌权人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