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这样……”在医院彩超室外,一名护士看着电脑扫描出来的婴儿的脑部情况,一脸惊慌,她一旁的老医师爬满皱纹的脸上也出现了如临大敌的神情。
因为在显示中,婴儿的脑部完全是一片空白,整个大脑就是一个空舱,里边什么也没有。
而这种情况在这家医院已经是第三例了……
本市警署——
方警官听着下属的报告,神色凝重地接过档案,再一次不确定地问道:“这是三市第十例?”
下属小张点头,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对,先后有三家医院连续报案,说接连出现‘无脑婴儿’案件。”所谓的无脑,并不是孩子生下来就没有脑袋,而是说孩子不哭不闹,但头腔只有一个大脑的外形,并没有脑神经等一系列东西,对外界完全无感知能力,甚至不如一个植物人,说来也奇怪,这样的孩子,在生下来三天左右,就会自行死去,令其亲属悲痛不已,特别是怀胎十月的母亲。
“生产之前不是孕妇要照彩超的吗?没照出来?”方警官是男人,但毕竟家里也有小孩儿,多少还有些常识。
小张摇头,“已经问过相关医务人员,在最后一次彩超的时候,胎儿完全无异常,这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是……”小张的话有些出不了口。
方警官不喜欢他这种拖拖拉拉的性子,让他有话直说。
小张这才看着桌上的还没能吃完的加班夜宵,其中有一个卤味现捞盒子里,装的就是脑花。他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这感觉,就好像……好像是果子成熟之后,被人给采摘了……”
对于小张的话,方警官脑袋里也嗡了一下,这种非正常的案件,他已经好久都没有遇到过了。
而这一事件,以警方的办案手段是没法处理的,但他知道有谁能协助他。
将档案放在办公桌上,方警方对小张点头:“我知道了,接下来我想办法。”
…………
城中大街111号,一家侦探社的招牌显得很老旧,不过住在这附近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家有来历的金字老招牌,不过侦探社里都在办一些什么案子,附近的街坊倒是不知道了,可人家能历经三代还立在这条街上,那就一定有人家的道理。
方警察压了压帽沿,看着旁边没有人注意到他,抬头再望一眼“迷雾社”三个旧红色大字,就一脚踏了进去。
迷雾社是办公与住宿混用的房型,下边一层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公司,而上边就是户主的私人住宿。
刚进门的时候,门口就有一个电子感应器叮了一声,把方警官吓了一跳,随后就听到电子女声枯燥地道:“欢迎光临!”
还没等方警官坐稳,就有一个二十来岁的白净少年从楼上几乎小跑着下来,一边热情地招呼他随便坐,一边询问他喝什么。
“一杯……一杯绿茶就好。”方警官放眼四处打量,才不过两分钟,眼前就多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浓浓的绿茶。
就听少年开心道:“方叔叔您稍等一会儿,我现在就去喊哥下来。”
方警官还没来得及搭话,少年就已经咚咚地小跑上楼,接下来一阵敲门声,洗漱声,翻找东西的声音。
方警官看着那杯绿茶的热气慢慢减少了,这才听到有人往楼下走。
“方叔。”跟着那人后边的就是刚才的少年,而前边这一人,就是现任迷雾社社长罗云。其实三个人都认识,罗云的父亲和方警官是高中同学,所以两家一直都有往来。
罗云的父亲罗成因为一次外出侦探任务而失踪,就再也没有回来,但迷雾社还是被罗云继承了下来。
少年名叫“白晓飞”其实是罗家的养子,但罗云的父母在世时,将白晓飞当成自己的孩子,没有一点儿亏待。白晓飞现在是罗云不可获缺的小助手。
听过方警官的讲述之后,罗云皱起了眉头,“方叔,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案子有点离奇,不太适合由官方侦察,所以希望你们协助处理。”方警官说话也很耿直,一点儿都不拐弯抹角。
罗云无奈笑了笑,“关于费用方面……”就算跟方警官再熟,他们也是要吃饭的。
方警官知道他已经答应接下来,不由松了一口气,“价格好商量。”
等方警官走了之后,白晓飞一阵雀跃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喊道:“哥!有单子了!”
罗云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往厨房找吃的,一边道:“又不是没接过单子,瞧把你乐的。”白晓飞虽然不是罗家的亲生孩子,但对于罗云而言,除了父母之后,白晓飞就是他最重要的家人了。
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往市医院去,方警官说他已经对妇产科的何主任打过招呼了,罗云可以直接向何主任询问情况。
何主任是一个戴着眼镜,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罗云清楚地道明来意,对方很配合,马上倒豆子一般说出他知道的信息。
“其实近来我们院里都人心惶惶,虽然已经对即将分娩的产妇封锁消息,但关于无脑婴儿的事情外界还是多少都有风闻。”何主任把我们带到院务办公室,帮我们倒了两杯水。
“我也听到有其他的医院也在说类似的事件……我们医院的每一名孕妇都经过定期的产检,确定没有问题……”何主任怕我们把责任摊到医院的头上,连忙先给我们打了剂预防针。
我安慰他不要紧张,警方已经给我们介绍过情况,肯定不会是医院的问题。他这才神色安稳了一些,喊了今天上午刚接生无脑儿的实习医生。
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何主任让她给我们详细描述一下生产的情况,她蹙着眉想了想,“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和别的正常孩子生产时的情况一样,而且孕妇们都在我们这里做过胎检的,每一次都没有异常。”
就在我们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听到外边一名男子的声音突兀地大喊,“就怪你们医院!都是你们滥用药品!不然怎么会这样!?”他的声音本来就大,外边走廊上人又多,眨眼间已经在人群里引起了极大的反响,都在互相询问怎么回事。
何主任脸色一变,都没来得及向我们道失陪,就马上去做处理了。
我问实习医生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男子又是什么人。
实习医院为难地看了我和晓飞一眼“那个……那个……他就是上午生产的无脑儿的家属……”应该是被嘱咐过对于无脑儿的事需要特别保密,所以实习医生在对我们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也带着纠结。
“哦?”我和晓飞对视一眼,“他说的什么滥用药品是……”我一句话还没有问完,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就见何主任满头大汗地对我们赔笑道今天看来是不能陪我们了。
我点点头,礼貌回没事,我和晓飞也准备先回去了。
何主任瞪了实习医生一眼,后者小心地看了看我和晓飞。
“哥,我怎么感觉这看起来有问题?”走廊上,晓飞挠了挠头,那个实习医生好像有话想说又不敢。
我拍拍他肩膀笑道:“不错嘛,有长进,现在会察颜观色了。”没错,确实有问题,而且还是不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