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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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神计划执行前一天•野座间制药公司特殊研究开发部门•水泽令华本部长办公室

“水泽悠,你已经没有商品价值了,绝版哒!”

“一号,动手!”

“ViolentPunish!”

挂在水泽令华的办公桌前方的落地窗上的大屏幕中,清晰地传来橘雄悟的声音和AmazonSigma腰带的音效声。

投放到荧屏上播放着的,正是水泽悠死前的最后一战,画面中央的银灰色身影背对着镜头,沐浴在白炽的灯光下将举起的手腕勐然挥下。

水泽悠解除变身应声倒地!

水泽令华看着视频中记录的一切,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直面了水泽悠死亡录像的水泽令华直觉血气上涌直冲脑海。

她靠着办公桌,双手撑在桌子上勉强站定,让自己不至于倒下。

“如你所见,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们两个部门开发的Amazon实验体的实力差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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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雄悟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水泽令华怒视着如同亲密无间恋人般俯身在自己耳边的橘雄悟,她以通红的双眼怒视着橘雄悟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不禁咬紧了牙关。

她没说话,也不敢说话,她担心自己只要一开口,恶毒的咒骂就会脱口而出。

刚刚在水泽令华面前播放的视频,是橘雄悟故意带过来的,反正雨神计划的实施已成定局,橘雄悟也没有阻止雨神计划的打算,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过来嘲讽戏谑水泽令华。

“想知道你们的Amazon为什么会输吗?”看着满脸怒容的水泽令华,橘雄悟似笑非笑,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希望能引水泽令华上钩。

将水泽令华不言不语,对自己的话不理不睬。仅仅是用怨毒的视线紧紧瞪着自己,自讨没趣的橘雄悟索性不卖关子了,她在水泽令华耳边笑意盎然地说道:“你们特殊研究开发部门研发的Amazon会输的原因只有一个,在你们忙着驱除实验体的期间,你们的Amazon早已经成为旧时代的产物了!”

“哼!要说旧时代的产物,你们那边的Amazon才是吧?不过是拿出了以前被淘汰的计划的劣等Amazon!”

对于橘雄悟的冷嘲热讽,水泽令华伶牙俐齿的用“Sigma”计划是以前被淘汰掉的计划这一点呛了回去。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水泽令华不是泥捏的,她会针锋相对地反向嘲讽橘雄悟是理所当然地吧。

“哦?是这样吗?那我就当我这边的Amazon是旧时代的产物好了,这样说来……”

对于水泽令华会拿“Sigma”计划过去被废弃这一点来反讽自己这点,橘雄悟对此表示意料之中。

橘雄悟顺着水泽令华的话说了下去,在水泽令华以为他要哑口无言的时候突然反将一军。

“你们特殊研究开发部门的Amazon可是连我这边的旧时代产物都击败不了呢~”

看着被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水泽令华,橘雄悟脸上笑意盎然。

“嘛!反正就这段视频而言,我相信会长也一定会相当满意的!这一次,是我赢了!”

作为一直以来想方设法地筹划着削弱和Amazon细胞有关的项目领导人水泽令华手中掌握的实权的橘雄悟,他和水泽令华的斗争可谓是由来已久,在雨神计划和“Sigma”计划同时进行到现在,要是“Sigma”能够得到天条隆显会长的青睐和投资,他就可以实现自己的野心,一举夺去水泽令华手中掌握的实权将她彻底架空!

“那可说不定!”

水泽令华昂头毫不退缩地直视着橘雄悟洋洋得意的双眼,但是她的举动究竟是色厉内茬还是表里如一呢?这就令人不得而知了。

“结果很快就会出来的,到时候自然就知道是不是一定了!”

面对倔强地抬着头的水泽令华,橘雄悟哑然失笑,他摇了摇头,缓缓走上楼梯离开了水泽令华的办公室。

“卡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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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大门刚刚关上,怒不可遏的水泽令华一拳打在木制的办公桌上,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混蛋人渣!”

水泽令华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鲜红的血……

夜晚•鹰山仁和泉七羽的住所

放着鸡笼饲养了作给鹰山仁猎杀Amazon之后回来补充蛋白质用途的鸡的楼顶天台散发着一股鸡屎味,对此习以为常的泉七羽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她缓缓走上天台,感受着拂过身上的带有潮湿水气的微风,抬头看向深蓝如墨的天空。

“仁,有雨哦!”

看着天空之中缓缓聚集的雷云,泉七羽回头向着楼下的鹰山仁呼喊着提醒道:“估计明天就会下起来!”

楼下的房间内,鹰山仁拿着AmazonAlpha的腰带,轻轻抚摸着上面在自己战斗时受到的累累伤痕。

这条腰带是鹰山仁的老伙计了,从他开始猎杀Amazon时就一直使用着它,并且随着使用的频率越来越多,这条腰带也和鹰山仁的身体一样,受到的损失与日俱增,伤痕累累。

鹰山仁抚摸着腰带,渐渐红了眼眶。

现在他已经被妍强制变回了人类,已经再也用不上这条腰带了!

在自己还未杀光所有Amazon的时候!在自己还没有完成赎罪的时候!

“啊!是这样啊!”

听到泉七羽的话以及她从楼上下来的脚步声,鹰山仁如同趁着父母出门时偷偷玩游戏,在发现父母回家后赶紧关机装作学习的小学生一般轻轻将腰带放回原处,随后一把跳到床上抱着被子,作出一副困倦的样子。

“那个什么作战要开始了吗?”

泉七羽下楼回到房间内。

“大概吧……”

鹰山仁微眯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

泉七羽站在床前看着鹰山仁脸上那自己从未见过的憔悴脸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知道,对于心心念念想要了结两年前因为自己创造出Amazon细胞而导致事故的鹰山仁来说,被变成人类,失去了猎杀Amazon保护人类进行赎罪的力量是一个不可估量的打击。

虽然泉七羽对于因为鹰山仁变成了人类,自己和他不用为了躲避覆盖全城的毒气而逃窜到城市外这件事而感到开心,但是对于鹰山仁现在这种一蹶不振的状态她还是感到相当苦恼的。

泉七羽咬了要嘴唇,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想要说道话。

“那……要怎么办?”

泉七羽打算通过自己的话,让鹰山仁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安排以此让他暂时打起精神。

“谁知道呢,随便吧……”

鹰山仁侧躺在床上,无精打采地说道。

“你到底要消沉到什么时候!”

看着意志消沉地躺在被窝里的鹰山仁,想要让他暂时提起精神来的话失败了的泉七羽气不打一出来,她扬起手掌,一巴掌打在鹰山仁的脸上。

“变回人类就没有办法继续驱除Amazon了吗?”

“与其躺在这里怨天尤人,不是应该思考,去寻找以人类的身躯继续与Amazon战斗的方法才对吗!”

泉七羽向着因为被她打了一巴掌而一脸懵逼的鹰山仁恨铁不成钢地大声呵斥,她抓住鹰山仁的衣领让他直视自己通红的双眼。

鹰山仁看着泉七羽通红的眼眶,亦是痛苦万分,他如同一个婴孩一般哭着说道:“七羽姐……没用的!仅凭人类的力量是没用的!”

没错,仅凭人类脆弱的身躯,是无法与Amazon进行抗衡的!

要杀死怪物,就要成为怪物!

鹰山仁正是因此,才会主动注射Amazon细胞将自己变成AmazonAlpha来对两年前因实验事故而逃入城市中的4000只Amazon进行猎杀的。

泉七羽捧着鹰山仁的脸,在他无比震惊的目光中一下子吻在他的嘴上。

这一吻,令本急躁的两人的心都平静了下来。

良久,唇分。

泉七羽捧起鹰山仁的脸,语气轻柔和缓的说道:“你是男人吧!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男人可不能说不行!我认识的鹰山仁可是个不会认输的男人!”

“如果你做不到,那就我和你两个人一起去做!你难道要因为变成人类而半途而废吗?你难道要将你亲口说过的要将Amazon一只不留地全部驱除掉置若罔闻吗?你难道要虎头蛇尾地结束吗?”

连续三个难道,连续三个质问,泉七羽每说出一句,鹰山仁的双眼中的信念就坚定一分。

“你说得对,不亲眼见证Amazon们一只不留地死去,我怎么能就此放弃!”鹰山仁拿起放在床边的腰带,眼神中再度涌现出自信……

大地渐渐苏醒,一丝晨光打破了夜的寂静,朝阳之辉唤醒了这座城市。

野座间佩斯顿服务驱除班据点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通过窗户照进房间内,彻夜未睡与驱除班队员们促膝长谈的前原淳看了看窗外在晨曦之中再度活动起来的城市,缓缓从被炉之中站起。

“那么,我差不多也该告辞了。”

在驱除班队员们不解又不舍的眼神中,前原淳理了理身上的西装,打算起身离去。

见驱除班的队员们皆是一副疑惑的表情,对于他们这副表情感到不解的前原淳主动问道:“你们,似乎不大理解我为什么要走?”

“你……难道没有办法能够像那个家伙一样恢复自由身吗?”志藤喝了口酒,将桌子上的国际象棋棋盘收起,那可是陪他们以及前原淳度过昨天漫漫长夜的重要物件。

志藤的话暴露出驱除班所有的想法中的一个错误,看样子,是妍那无拘无束行动的情况给了他们所有“Sigma”计划的实验体都能过自由行动的误解。

“那家伙?哦!你是说妍君吧,他和我不一样,一方面他是研究团队领导者的弟弟,另一方面,橘雄悟本部长也允许了他自由行动。”前原淳先是疑惑,随后释然,他慢条斯理地解释出妍为什么能够自由行动的理由。

首先是他那首席研究员唯一的弟弟的身份,其次,橘雄悟本部长可是亲口答应了希,能够给予妍自由的,最后,橘雄悟本部长不知是出于何种想法,居然给予了妍随意进出国际经营战略部门所有地方的权限。

三崎有些不岔地说道,语气之中带着冲冲的怒气:“毕竟是关系户,肯定和我们这些下等贱民不一样了。”

“是这样啊,那还真是遗憾,我还以为你已经被野座间作为队员送回来了呢。”

听到橘雄悟的解释,高井望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语气略有不舍。

“三崎桑,你似乎对妍君有一些偏见?”听到三崎蕴含着怒气的话语,前原淳转头直面他有些疑惑地问道。

“那是当然……”

“三崎!”

三崎刚刚打算向前原淳抱怨妍的所作所为,却被志藤一声大喝直接制止。

要知道,妍和前原淳现在都是野座间制药国际经营战略部门的重要实验体。

两人可以说是同事,要是前原淳因为三崎的话去找妍麻烦的话,那可就真的麻烦了。妍可是首席研究员的亲生弟弟,而且还和橘雄悟本部长搭上了线,要是前原淳因此得罪了他而被给小鞋穿,那不就是被驱除班坑了吗?

“不能说吗?那也没关系。”

看着志藤略带愠怒的脸色,前原淳看出了他们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前原淳轻叹口气,有些无奈地替妍辩解道:“虽然妍君他有时候的行动令人难以理解,甚至难以接受,但是他的每一步动作都是有他的道理的,虽然有时候会得罪你们,但是他真的完全没有危害你们的意思。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就像是这些手续和身份证明,其实都是妍他拜托调查班帮忙弄到的。”前原淳指着被炉的桌子上整齐地放着的几个小本本和数张A4纸,那是妍拜托调查班为已经变成了人类的小守办理的身份证明。

等雨神计划结束之后,驱除班解散,小守要是想要在人类社会生活下去,这些证件是他必不可少的东西!

“嗡嗡!嗡嗡!”

感觉到口袋中的手机发出的震动,前原淳不用看就知道是研究室的人在催促他。

前原淳将手伸进口袋中将手机关机,时间紧迫,他决定还是长话短说比较。

“虽然不知道你们对他的偏见和怨念从何而来,但是我猜应该和水泽悠有关,我说的没错吧?”看着面前曾经的队友们,前原淳按照自己心中的情报以及驱除班队员们都性格综合考虑,最终得出了可能性相当高的推测。

“啊,这……这个……”

三崎挠了挠头,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看着驱除班队员们脸上被他戳中心中想法的羞涩表情,前原淳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前原淳猜的确实没错,虽然驱除班的队员们在隐藏在下水道中埋伏妍的那次行动中有表现出谅解妍的迹象。

但是,漂亮话谁都会说!

在那次行动之后,他们思来想去,对于妍还是心存芥蒂,一方面妍那单方面替别人下决定的行为令他们感到误解且反感,另一方面,单初在下水道之中妍对于自己杀死水泽悠的解释也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说的究竟是实话还是谎言。

“妍君应该和你们说过他杀死水泽悠的理由吧?在当时你们应该是相信他的说法的,否则你们也不会放心地让他给小守注射能够将Amazon变成人类的药剂。”

前原淳根据已经变成人类的小守和妍曾在野座间的实验室内和自己透露过的蛛丝马迹来大致推测出驱除班在下水道的那次行动中的大概过程。

“嗯……”

驱除班的队员们老老实实地点头,他们对于前原淳仅仅根据一点点零碎的情报碎片就能够将发生的情况推算得八九不离十的才能感到惊奇。

但是转念一想他们有释然了,作为驱除班中在国际象棋的对弈中百战百胜的前原淳来说,凭他那强大的计算能力推测出大致的情况也不算是什么棘手的事情。

“你们应该是怀疑他对于自己杀死水泽悠的理由可能是他精心编制的谎言对吧?”

前原淳接过从志藤手中递过来的国际象棋棋盒后,继续开口说道:“关于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他没有说谎,一方面,从我与他的交际来看,妍君他是那种不屑于说谎的人;另一方面……”

前原淳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后缓缓说出了令驱除班全员都会目瞪口呆的话。

“他处决AmazonOmega水泽悠的时候,我就在现场!”

前原淳如是说着,没给驱除班队员们任何继续提问的机会直接起身离去……

“连淳都这么说了,悠他真的背叛了人类吗?”三崎失魂落魄地缩在被炉内,从他那无神的双眸来看,他还未从前原淳亲口告知的真相中缓过劲来

“淳他是不会骗我们的,也没有骗我们的必要。悠他站到Amazon那边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福田打开冰箱,一边在小守“福田君,帮我拿一个汉堡!”的请求声中拿出汉堡递给他,一边平静说道。

“看样子……是我们误解了别人……”

志藤喝干铝罐中的啤酒,靠在沙发上发出一声轻叹……

有时候,当积怨已久的误会真正解开时,并不一定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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