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萦绕着一股清新的青瓜薄荷香,夹杂着丝丝水莲的淡雅,水生调的香水非常符合萧闻的气质,透露出少年独有的清爽感。
被他温热的大手这么拉着,秦以甄也不好再忸怩拒绝,搂紧了他结实的腰身,心砰砰直跳,仿佛所有的愁绪随着肆意的风吹散了。
“萧闻,我们要去哪儿啊?”不得不说,比起和邢晔轩一起坐在车里相视无语,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秦以甄更喜欢这种自由自在毫无拘束的摩托。
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语气轻松了不少,萧闻更加明朗,他不敢开得太快,调侃道:“把你卖喽!”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街上的灯光稀稀疏疏的,更加没有什么车辆,所以摩托穿梭非常自如畅快。
可是,为了照顾她的感受,习惯在深夜飙车的萧闻特意放慢了速度,恰到好处地让人感到舒爽而又不会畏惧。
“卖我?哈哈哈,我能值几个钱?”秦以甄压根不把他说的话当回事儿,缓缓伸出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感受风穿过指缝的惬意。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用力的心跳声,没有任何的烦恼,不用戴着伪装的面具看别人的眼色过日子。
尽管开的速度比较快,但是萧闻还是挺守交规的,既没有超速行驶,也没有闯红绿灯,乖乖停在路口等绿灯,回头望向半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秦以甄。
看到她这副慵懒的小猫儿样子,萧闻微微一愣,忽地笑出声来:“你觉得自己很不值钱吗?”
原本还在担心她被推到风口浪尖,心情会很不好,没想到她倒是比自己想象中没心没肺多了,不一会儿就振作起来了。
“以前不觉得,感觉没有什么能够比自己更金贵。现在不一样了,我的存在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不值钱。”棕黑色的眼眸霎时黯淡下来,秦以甄柔软的发丝被微风拂起,神色非常落寞。
或许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供大家饭后消遣,拿来被大家唾骂诋毁,发泄在这个快节奏生活中遇到的不快的心事。
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萧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抬头望向红绿灯,默默地拍了拍她细腻的手背,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绿灯亮起的瞬间,他拧下油门向前疾驰,意味深长地说道:“红灯只是暂时的,这不,绿灯亮了。”
他既不是她知心的朋友,也和她之间没有任何男女之情,所以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立场来安慰她。
细细品味着萧闻的话语,秦以甄的内心不免有些触动,搂住他腰间的小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陷入了一阵沉思,再没开口。
而骑着摩托的萧闻感受到她搂紧了自己,说不出来为什么心跳漏了一拍,一路上总感觉浑身莫名燥热起来,内心有一股异样的感觉。
不行!他不能在事业的上升期有任何非分之想!
想到这儿,吹着夜晚冷风的萧闻逐渐冷静下来,心情复杂的他没再找任何话题,安静至极。
不知不觉间,摩托车停到了一家酒吧的面前,萧闻摘下头盔,轻轻呼唤:“以甄,到了,下车吧。”
闻言,秦以甄终于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环抱住他的双手,赶紧跳下摩托车,脱下头盔还给萧闻。
趁着他停车收好头盔的功夫,秦以甄好奇地眨巴着那双澄澈的杏眼打量眼前的招牌,霓虹灯牌上“海藻清吧”四个大字映入眼帘,说不清楚为什么,总感觉名字非常奇怪。
“看什么呢?”萧闻微微低下头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头盔压塌的头发,眯着一只眼睛懒洋洋地望向秦以甄。
她的侧脸被粉紫色的灯光照亮,说不出的妖冶妩媚,和往日那副清冷脱俗的感觉截然不同,美得更具有侵占性和诱惑力,让人一心想要靠近。
秦以甄摇了摇头,眉头微蹙:“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酒吧的名字有点奇怪。海藻酒吧,总感觉调出的酒会很黑暗。”
“哈哈哈哈!被我朋友听到肯定要说你一顿。”诧异地眨了两下眼睛,萧闻那张清秀的脸上布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忍不住放声大笑,露出皓白的牙齿。
说完,他就迈开修长的双腿率先走了进去,秦以甄只好紧随其后,忐忑不安地打量着周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话说回来,自从来到这个地方以后,她还是第一次进酒吧,之前老听网上说酒吧很乱,容易发生一些对女孩子不好的事情,所以她根本不敢来。
更何况,她在这个地方没有任何朋友,总不可能叫秦觅霞和她一起来酒吧吧?
萧闻相当熟捻地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朝着服务员打了个响指,薄唇微扬:“来一杯玛格丽特鸡尾酒。”
“哟,闻哥来了啊,我这就叫老板过来。这位小姐需要些什么呢?”服务员朝萧闻热情地一笑,带有几分憨厚,显得和这个意乱情迷的场所格格不入。
根本不太了解酒的秦以甄面露犹豫,她不想显得自己很白痴的样子,于是自作主张道:“我也来一杯玛格丽特鸡尾酒,和他一样。”
“好的,二位坐着稍等一下。”服务员对她完全没有异样的眼光,但是秦以甄还是察觉到了他初见自己时刹那间的讶然,应该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不过,知道她身份的人一般都难以掩饰地对她面露鄙夷之色,这个服务员却如此训练有素,难免让她对这个清吧多产生了一丝好感。
这个清吧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嘈杂混乱,台上有一个乐队,演奏着吉他和架子鼓,搭配上空灵清澈的女声主唱,很有氛围。
下面坐着喝酒的人也相当有品味,没有玩牌和骰子的,只是聊聊天喝喝酒,似乎很享受这种氛围下微醺的状态。
等服务员走后,秦以甄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凑近萧闻低声问道:“我以前都不知道,你竟然会来酒吧这种地方。该不会,其实你是花花公子吧?”
“嗯?怎么,我在你心目中原来是乖乖的形象?”萧闻瞬间来了兴致,也没有立刻否认她的猜想,而是饶有意味地反问。
他微微挑眉的样子在昏暗的灯光下透露几分邪魅,萧闻那张俊脸在她眼前不断放大,扑面而来的男人独有的气息让她稍稍窒息,说不清的情愫。
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点,秦以甄撇过头去,索性不再看他,神色尴尬:“算是吧,我看你往常就是一副阳光大男孩儿的形象。再说了,我之前不是说过嘛,你像我邻居家的弟弟。”
手指抚过眉心,萧闻顿时有些无语,他之前还以为这是她为了应付恶意的提问随便扯的一个借口,没想到如今看来,倒好像是真的。
“那……有没有觉得很诧异,娱乐圈的阳光纯情男,私底下竟然是喜欢在酒吧放肆的花花公子。”萧闻注意到服务员递过来的鸡尾酒,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眸色微敛。
有些生涩地接过那鸡尾酒,偷瞄了一眼在品酒的萧闻,秦以甄摇了摇头,也跟着抿一小口,说道:“娱乐圈里的人形形色色,很多时候给群众展现出来的一面本来就是包装好的。”
那酒流淌过喉咙,口感浓郁,带有清鲜的果香和龙舌兰的特殊香味,舌尖酸酸爽爽,又隐约有一种辣辣的感觉,非常过瘾。
怎么说呢,不愧是萧闻,品味不错。
“那你呢?你呈现出来的样子也是精心包装好的吗?”待发现的时候,萧闻的酒杯已经空了一半,用氤氲迷蒙的眼神正直勾勾地望向秦以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沙哑。
愣怔了一下,秦以甄红唇扬起呈一个好看的弧度,举起酒杯凝视那淡黄色的液体,一字一顿:“不,我就和传闻的一样,是一个心机深沉,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
说完,她将冰镇的鸡尾酒一饮而尽,感受喉咙炸开的火辣感和水果残留的芳香,只觉得无比的痛快。
“哈……小心喝醉了,明明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还偏要装作老手的样子。”萧闻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把她的空酒杯挪到一旁,跟着也把自己杯中的酒饮尽。
该说这个女人缺心眼好呢,还是说太容易相信人,他们不过才见了三次面,就敢和他来酒吧喝酒,难道不怕他对她做出什么事情吗?
毕竟,这娱乐圈鱼龙混杂,表面人模狗样的男星,实际上能够做出恶心的事情的可不少。
想到这儿,萧闻突然觉得有点后悔,带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子来了这个地方。
被戳穿了的秦以甄挠了挠自己的脖子,面颊有些滚烫:“你怎么知道我从来没有来过酒吧?你难道是什么神算子不成?”
她自认为从进来到点酒都没有露出端倪,演得很好,实在不明白这样他都能看出自己生涩的样子。
“白痴,哪个来过清吧的像你一样,双手捧着酒杯啊!”想起她那副郑重无比双手托着酒杯的样子,萧闻实在是憋不住了,捂着肚子笑起来。
搞什么,这女人以为在拍古装剧不成,还双手举起酒樽对天,笑死人了。
这才反应过来的秦以甄窘迫无比,俨然忘记自己还保留着一些在楚漠国的习惯,扯了扯嘴角,嘟嘴嘀咕:“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这种什么都不懂的跟你来,丢你的脸了。”
萧闻望过去,她那挺直的鼻梁和微微撅起的红唇在迷幻的灯光下显得诱惑无比,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吊带上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浅浅的沟,非常性感,让人移不开目光。
“跟我来,长脸了还差不多……”萧闻若有所思地低低感慨一句,之前自己从来没有发现过她的身材这么有料。
在巨大的乐队演唱声中,秦以甄没听清他说什么,诧异地大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萧闻的眼神有点异样,凑近了他一点。
就在萧闻的视线死死锁定在她的胸前,面红耳赤到快要露陷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在二人的面前,他的头发梳成一个背头,正不羁地笑着,饶有兴趣地打量秦以甄。
“阿闻,今天怎么有空来我的酒吧玩啊?这位是……?”他的声音有点沙哑,给人的感觉是一个可靠的成熟男人,和萧闻这种少年感完全不同。
被他的突然到来救场了的萧闻以感激的目光望向他,连忙岔开话题:“哦,今天和皓祺哥请假推了通告,打算放松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秦小姐。以甄,这是我的朋友,也是这家清吧的老板,江凯文。”
“你好,江老板。”秦以甄不是很喜欢他那直勾勾打量猎物一般的眼神,但碍于他是萧闻的朋友,还是出于礼貌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打了个招呼。
江凯文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吹了个口哨,风流无比地抛了个眼色:“秦小姐长得真美,可以说是我见过的女生里面,最出众的一个了。”
他这么一说,萧闻那张温柔儒雅的俊脸霎时就阴沉下来了,用不悦的语气提醒道:“凯文,秦小姐是我的朋友,我们今天只想来喝喝酒放松一下。”
“想放松啊,那很不错啊,我最擅长调动气氛了。秦小姐,我们一起来玩点小游戏,喝点店里的招牌酒,包你把所有的烦恼忘得一干二净。”江凯文像是没听见似地,用猥琐的目光将秦以甄上下打量了个遍,不怀好意地一把搂住她纤瘦的肩膀,不由分说地一屁股坐在她旁边。
“砰”地一下,萧闻一拳头砸在桌面上,站起身恶狠狠地望向江凯文,浑身散发着戾气:“江凯文,你他妈今天有病啊?你玩儿女人我不在意,别玩儿到我朋友这里!”
这一下动静不小,吓了秦以甄一大跳,在场许多顾客好奇地望了过来。
“朋友?萧闻,你这小子,是不是真要我拆穿你?这种货色你也拿来当朋友?只许你自己玩,就不允许我玩是吧!”江凯文也被激起了怒火,不甘示弱地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