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远在至高面位的北域某处,手边的事刚刚告一段落,漫无边界的白色世界中唯有地面上落下的几点殷红十分惹眼。
“饶命……饶命啊!我们、我们不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都是那个叫肖景的家伙出的鬼主意,是他说斩草除根的!”
跪在地上的男人浑身狼狈,早已经没有最初的威风和底气。
他一边求饶,一边不断打量着寻找求生出路,丝毫不敢将希望寄托在眼前的这位。
冰月的无情至高面位那片大陆不知道?
指望他网开一面,还不如指望奇迹发生!至少奇迹发生的可能性还更大!
“肖景后来找了五个人,说是要斩草除根,那五人也是从至高面位带下去的人手,时云……时云只怕是凶多吉少,那五人身手不差,虽然在这里排不上号但对低等面位大陆的人而言也是难以抗衡的强大。”
“暗狱帝尊也知道时云的事,此事本就是肖景那个混蛋为了保命抖出来的,否则没有任何交代的话暗狱帝尊是不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说话的人牙齿上下都在打架哆哆嗦嗦。
不是他怂。
而是北域这个鬼地方是真特么的冷!
本来这里温度已经够让人难以忍受的了,更别说将北域变成这幅鬼样子的人现在就站在他几步远的距离,扑面而来的寒意几乎快要将他魂魄也冻结了,不用想也知道随着他说出的每一个字,这位脾气不怎么好的大人物只怕已经气得不行了。
就冲这不正常的低温,他也丝毫不怀疑对方的怒意!
“我只是个跑腿送消息的,您放心!只要您愿意放过我一条贱命,我肯定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办个字的,我就没有见过肖景!”他连忙说道,似乎要证明他和肖景这号人本就不是一跳线上,就差没竖起手指头来一个对天发誓。
然而——
几名白衣近卫之后,一袭如雪融入天地的白袍上却不染一雪迹,冰冷仿佛不曾通过人情的眼膜之中只留一片冰色,他对眼前之人的振振有词毫无感觉,甚至可以说连眼中的波澜都未曾变动过一丝一毫。
“……”
沉默。
却是无形之中给人难以忍受的压迫感。
呼吸都变得困难。
跪在地上的男人忽然整个人都抽搐起来,他狰狞的面孔上浮现震惊,然而转瞬中又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脸色很快变得青紫额头青筋暴起。
‘砰’地一声。
上一秒还鲜活的一个大活人。
下一秒砸在地上,浑身上下从里到外被冻结得硬邦邦,这一砸,整个人就碎得拼凑不出原本的模样。
风雪吹拂过。
白色遮掩住血迹的同时也将这里的所有痕迹都掩盖得密不透风,不会有人在一片冰天雪地中意识到脚下碎成残渣的孤魂有多少,呼啸的寒风越发冷冽,若是毫无准备踏入北域,等待这个人的绝对是死亡!
北域的风雪,是一把杀人不眨眼的刀刃。
“帝尊,灵镜有动静!气息传递来源应该是玄灵大陆,但……这不是我们的人!”灵镜被下属恭敬的奉上,上边泛起亮光正如无声呼唤注视着它的人快回应它。
白月泽清俊的容颜上浮现出一丝古怪之色,很是微小一晃而过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看错了。
“这是……”白月泽语气中染着少有的不确定。
而听到这句话的下属们都不由得怔了下,不动声色更不该轻举妄动。
灵镜被白月泽拿起。
他端详着有一会儿,最后还是打开灵镜,
一道白光泛起,没有任何人的画面中,只浮现出一句话。
‘大忙人也要注意休息啊,有闲暇时回玄灵大陆一趟吧,你寻找多年的线索,有结果了!’
字迹浮动。
不等白月泽触碰,就自行溃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不是灵镜还被他握在手中,白月泽都要怀疑刚才他是不是看错了。
“是她?”
一个名字自动浮现中脑海中。
曾让他一度升起抵触,如今却意外很容易接纳的名字——
白时缨!
也许她还有其他名字,但顶着那样一张脸,他即便心中有杀意也难以下得去手,尤其她声声四叔唤得倒是很自然,白月泽无法只是那双总是直勾勾注视着他仿佛倒映着光芒的眼睛,她似乎总不设防,他也总是在怀疑和坚决中来回徘徊。
若是地牢下,她与容辰熙说的那些话不假,那么他如今的所作所为有算什么?
白月泽指尖不禁卷缩。
他轻叹了声。
“但愿是你。”若是她,也许他可以有更多的耐心。
很不可思议,但却是如此。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长辈,在某些方面甚至还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北域近日可还有其他事宜?”
“算了,不管有没有,这几日不要打扰我,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本来还想说先处理事务再去也不迟,可心中到底还是不放心,他必须亲自去看看。
若是白时缨被困地下,他也有责任将她救出,只要她还唤他一日四叔他都不应该视而不见!
于是。
就在方才短短的数秒中。
白月泽决定暂时将一些过于残酷的验证先搁置一旁,就目前而言,他的心中你其实并无不满,甚至也没有非要杀她不可的执念。
也许真的受她影响吧。
但不论如此—— 她成功了!
……
另一边。
在白月泽接收到消息的同时,白时缨就感受到袖中手机的震动,她顿时睁开眼,嘴角缓缓勾起。
“那是什么?”星浪好奇的问道,他指的是刚才被白时缨拿出来摆动个半天的小玩意儿。
白时缨说道:“一个小盒子,我当心打不过,就响着摇人过来给自充底气。”
“摇人?”
“……喊人搭把手。”
“哦,就是求救咯,它怎么让对方知道的?”星浪眼里闪缩着稀奇的光芒,白时缨总是能做出让他眼前一黑的操作,所以就算他说一个小盒子也可以喊人来帮忙,星浪是连由于都没有犹豫就相信了。
白时缨摸着下巴,她有些苦恼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怎么让对方知道……其实就有点想隔空喊话吧,只是借助一个媒介传达到另一边。”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
天色蒙蒙亮。
牢门忽然传来松动痕迹,紧接着,昨日来见白时缨的那位长老出现了。
“哼!大长老要见你,时云,你打得算盘可真响,我很奇怪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大长老最后一定会见你,你哪来的自信?!”相比较昨日还算温和的态度,今日的他明显就语气十分的差劲。
昨日。
白时缨那句话可算是把他惹毛了,然而也正好戳中他们的痛处!
“同样的话,长老确定还要再听一遍?”白时缨起身,她看着打开铁门的弟子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两手一摊:“别这么看着我,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选择在这时候动手,要是想跑,就你打开门之前就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这里可关不住我。”
那弟子浑身一僵,被白时缨戳穿后脸色一阵红一阵黑的。
白时缨说的实话,只是在旁人耳中就多少有些夸大了。
她是自愿被关的,然而相信她的人怕也屈指可数。
一个小时后。
白时缨被带到刑堂中,她看着周围黑漆漆的墙壁,无形之中黑色总是能制造出一种低压的氛围。
不知道过去多久。
白时缨倒也乐得自在,完全没有等得不耐烦的意思,甚至还自己给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晃悠的腿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地。
倒是把守在暗处负责盯梢她的两人憋屈得不行。
“大长老把他叫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那么多人进出刑堂,我还是头一次见在刑堂里都这么悠哉的人,他以为他是来玩的?!”
另一人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不要啊大惊小怪了,大长老说了,要盯紧他了,千万不能让他溜走。”
“这我知道,话说回来,炼丹师协会的人是不是来了?他们没事也来掺和一脚干什么,被烧藏书阁的又不是他们,一群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家伙!”
“嘘!有人来了!”
话音落下。
两人看见迎面而来的老者,顿时恭敬道:“大长老,时云人就在里头。”
老者脸上布满的疲态,但丝毫不减那双眼睛的锋利,闻言微微颔首,正要进去忽然想起什么又折回转身问道:“他有说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
“没有。”
“很奇怪,他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抱怨,从头到尾就只有站着一段时间后找了把椅子自己坐下,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动作。”
大长老惊讶的挑眉,他摇摇头,最后又点头:“你们二人继续守在此地,不许任何人进去。”
两人顿时正色,齐声道:“是!”
……
“你没有不耐烦,倒看不出是个急性子,时云,听说你和刑堂的长老说不见到老夫之前一个字也不会说。”沉稳厚重的声音从门外一路走近,却见一名老者似乎刚刚归来却不等喘一口气就往这里赶。
他看见坐在一角落的少年,微眯起眼眸,缓步靠近:“现在,你可以如实说了吧?”
大长老比白时缨预计的时间还要快许多。
这时候应该是炼丹师协会的人也来到学院的日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她刚认的那个便宜师尊弄出来的动静……师尊?
曜清这小子,胆子实在是肥了,一个两个都想趁机爬她头上!
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某一日当她恢复所有记忆后,他们自己该何去何从这样一个生死难题呢?!
“可以,当然可以。”
白时缨脸上笑开成一朵花,她咧嘴露出笑颜,一字一顿字字清晰的道:“大长老,你想要的答案,我没有——火可不是我放的!我没有异火,也不需要异火炼制丹药,是真是假只需要让我当众炼制一次丹药就能一目了然!”
“至于窃书……您觉得,我有这个必要吗?”
白时缨不答反问。
大长老已经被她前面那一长句中问心无愧的底气心中微微一震,紧随着,就听到她如此问道。
没有指望大长老真的会回答。
白时缨说道:“没记错的话,窃取走的那些书我都有翻阅过,我这人有个小小的喜好,对于自己感兴趣的内容总会记下要说倒背如流都不为过,不巧的是那写书都是我感兴趣的,我何必去偷取几本自己早就记着所有内容都书?”
“至于在纵火现场看见我更是有些荒谬了,大长老,当时我可不在藏书阁!”
“那位藏书阁的管事拿出一枚钥匙要我帮忙去藏书阁地下查探一下情况,我寻思着左右我也没事,也就答应了,当时看见他和我的人也不少您大可去问,多问几个人。”
白时缨直视大长老逼迫而来的视线,丝毫没有退让的迹象:“我还是那句话,没有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如果要我自证,可以!但同时,我也要那些说我纵火窃取藏书的人证明一下他们的证据又是什么!”
“这不过分吧大长老?您老可是青岚学院最德高望重的人了,我信得过你,龙啸前辈和夜明师兄也信得过你,所以我可以不管不顾离开等你们自己收拾了烂摊子后再回来也不迟,可我还是选择留下,一来是气不过,二来是信任,我相信青岚学院的作风不过纵容冤情成真!”
白时缨眸光微微眯起,她唇角上扬,貌似纯真求证般的问道:“大长老,您说对吗?”
她这一通话可谓是把话头话尾全部堵死了。
谁能拒绝一个全心全意信任自己,信任青岚学院的小少年的清澈目光呢?
反正大长老不能。
他简直是哑口无言,偏偏时云的要求其实一点都不过分,正如一个死囚犯还想死得明白呢,刑堂不是儿戏的地方这里是整个青岚学院重中之重的地方最该将就严明,否者如何服众管理学院上下?
“可以。”
大长老点头。
他答应了。
“我给你自证的机会,只有一次机会。”
“烧毁藏书阁的火焰确实不是普通的火焰,若一人制服异火就算千方百计的想要隐藏异火的气息,也逃不过专门检测异火的仪器,昨日不如撞日,稍后我就召集所有弟子在学院中央广场。”
大长老目光深沉:“若你连第一关无法过去,时云,这个罪名只怕你是难以洗清了!”
“我既然敢放话,就有无罪的底气,弟子始终坚信清者自清,倒是那些颠倒黑白的人若是最后能证明与我无关,学院该如此处置那个人?”白时缨淡淡从容的说道。
大长老意外这股的自信,心中的猜测无形中也产生了点点动摇。
莫非……
真是不是时云?!
“自当秉公处置!青岚学院不会姑息,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个人,老夫不会包庇,学院院长也一样!”大长老沉声道,他凝视着面前的少年最终叹了一口气:“其实,院长也一直在保你,老夫奇怪,他未曾见过你却又好像对你很了解一样。”
“连龙啸,夜明烬宸两师徒也对你信任有加,或许此事当真另有隐情。”
大长老感慨的说了几句,转身便干脆利落的大步离开,不过几秒身影已然消失在白时缨视线范围内。
白时缨暗暗咂舌,这速度,难怪说能见大长老一面都是不少新生到结业前到愿望……好吧,说是愿望太大了,其实大家都一样对于这位神秘莫测的大长老想见又不想见。
能见到大长老的最后基本上再也看不到这号人,而见不到大长老的人反而是最安全的,据说这位长老从年轻时就做事风格雷厉风行,一直持续如今也没有改变,片刻也不愿意停歇,大半辈子都将时间留给青岚学院的大大小小事宜。
曾经,更有人放言说,若非有大长老在幕后操持一切,就青岚学院这从上到下,大到院长本人,小到各处管事,都不见得有几个在敢正事的学院,只怕早就没影了!
大长老苍老是正确的,年纪轻轻就愁白了头发,学院这些院长副院长长老们或多或少都沾点责任!
“在做什么?”
忽然。
白时缨后背传来一股微凉。
她感觉到有一缕发丝划过她脸颊惹的她发痒缩了缩身子,结果不意外撞上身后一道宽厚大的胸怀中。
白时缨无语。
“你也记起来了?”白时缨也不起来,她累了,正好有个肉垫。
有的人前前后后反差过大,距离上一次见面,两人还是生疏,而若是那时候的他只怕不会允许有人对他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
居然把堂堂一界魔帝当成靠垫?!
这得胆子大成什么样子才做得出来的丧心病狂的事!
白时缨不管,反正是后面这个人自己送上门的。
至于某人那缕顽皮戏弄她的发丝,自然也就成了她的掌中玩物,可惜发质过于柔顺好得让她忍不住嫉妒,不论打几个结卷成样子,最后都能慢悠悠地不紧不慢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嗯。”低沉伴有迷人韵味的嗓音慵懒地应了声。
很难不怀疑。
是不是如果问话的人错了,他可能连搭理敷衍应一声的心思都没有。
修长有力的双臂不知不觉中已经环上柔软的腰肢,云峥低伏下身,鼻息间嗅到的是记忆中熟悉的淡淡幽香,暗眸不由加深了几分,下巴搁置在白时云脖颈处,沉闷的声音似乎在抱怨:“就只有这一句吗?”
白时缨挪动了下身子,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尝试了几下后索性也摆烂随便后边的人爱咋地咋地,闻言,她诧异的眨了眨眼忽然很诚恳的道:“哦,你吃了吗?”
最怕空气忽然尴尬。
脖颈处传来某人呼出的热气,似乎伴有无奈的低笑:“嗯?小坏猫,这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白时缨无辜的道:“是你嫌我说少了的!”
“你真难伺候,何况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怎么忽然就过来了?!”
“记忆告诉我,你回来了。”云峥依依不舍的又蹭了蹭,才终于稍微松开一些,语气中染着淡淡的愉悦:“想你,就来了。”
“……”白时缨睁着眼,她很淡定。
如果可以忽略耳尖微微泛起的粉红那就好了。
有的老男人,平时冷冷清清一句好话难听到因为他根本就不爱说话,然而每次到白时缨都已经习惯的时候,他又忽然冷不丁的给她不小的惊喜,一本正经的用冷清的语气表达思念什么的,她完全没有抵抗力好吧!!!
“够、够了啊!差不多得了,又不是第一次见。”白时缨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
两人都已经走了无数时光到至今。
虽说没有最后定下关系,但其实二人心知肚明缺一不可早就是老夫老妻的模式,云峥知道她想要什么,她也明白不论她走多远,最后身边一定会有一个叫云峥的人。
早在第一次招惹上这家伙的时候,白时缨就知道她栽了。
她真的只是嘴贱喊了几声美男!为什么会被盯上,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白时缨懵懵懂懂不知所措,至今回想起来白时缨都忍不住捂脸不忍直视那时候的自己。
“事实证明,不论你我如何变化,你总是像一块蓄势绽放光芒的宝石吸引着我的目光,这是最后一次,你我一共验证了七千七百六十四次轮回,如今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云峥却忽然变得不依不挠了,白时缨想要回避开目光,他偏要捧着某个小姑娘的脸将其转回来,一字一句都染着十足的笑意说道。
白时缨觉得她自己脑子里有开水壶在咆哮:“……”
“我们一定要在这个地方说吗?” 白时缨弱弱地指了指脚下这个地方。
在刑堂说这些,真不愧是他,太懂氛围了!
果然。
因为白时缨说了,所以才终于注意到地方不对的云峥略带几分嫌弃的扫过这个黑漆漆的地方,魔帝给出了他的犀利评价:“不如魔界。”
“你太高看这里了,它只是一个小小的刑堂而已!!”为什么要和魔界相提并论啊!
白时缨嘴角抽了抽,一巴掌拍某人的爪子,然后又指了指外面:“你把他们定住了,一会儿会来人,不要这么招摇。”
“这次你做了和之前不一样的决定,很麻烦。”云峥在来时可不知道白时缨在做什么,然而熟悉彼此的两人无需多言,只要稍微一个眼神也知道对方肚子又在盘算什么算盘。
白时缨却笑道:“麻烦?不见得,如果可以做出一点意料之外的收获,麻烦就麻烦一点吧,我放过那个家伙几千回,就只杀他这一次,我觉得我已经很宽容了。”
前面千次即便死亡也不是真正的死亡,而这最后一次的含金量自然不同以往。
“你总是心软。”云峥眸子带着几分无奈,指尖划过她的发丝:“但沾染血腥之事,你不必做,交由我来便好。”
白时缨没有和他在谁去下手这事上较劲,云峥愿意娇纵着她,白时缨也乐意被娇纵着。
至于云某人的娇纵已经达到什么程度——
陪他的小姑娘玩了七千七百六十四次轮回,并且每一次都无怨无悔的陪伴在她身边,有时两人关系很近,有时两人关系生疏,但不论哪一种,他一直都在……始终,都在她身边!
若白时缨想要的,不论多少次他都会陪她完成,她不喜欢借助他人之手那就当她的避难港湾,累了记得回来就足以让云峥欣慰。
也许这就是被爱得有持无恐。
白时缨对待云峥这位人人惧怕的大魔神时,那是上手摸的手法越来越肆无忌惮,并且她也早就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
“我心软?这话要是让那些死去的人听到,他们都会气活过来吧。”
“那就让他们再去死一次。”
“噗!”白时缨不禁笑了,她哭笑不得的看着一本正经之中有带着些许茫然的云峥,只觉得这模样的云峥简直就像一只超级大号的喵喵。
嗯,只属于她一人!
也只有她能看见这男人与众不同的另一面,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来了。”
云峥提醒她。
身影逐渐消失在原地。
但白时缨感觉得到,他人其实还在这里就是隐匿了身形罢了。
果然。
大门被打开。
原本被定身的两人浑然无知,他们接到指令后就要把时云带到中央广场上,当他们听到时云居然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自证清白的时候,两人的表情和心中浮现的情绪完全和外面的其他看戏的弟子一模一样。
都是不可置信,觉得时云简直疯了!
那夜里分明就是他时云,多少人看见那张一模一样的面孔,这个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已经这样了,居然还要嘴硬。
“跟我们走,大长老要我们带你去中央广场,你小子嘴是用什么做的这么硬,不见棺材不落泪!”
两人中的其中一人啧啧称奇的说道。
白时缨不以为然,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我嘴硬不硬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才说完。
脑袋就被轻轻挨了一下,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叹息。
对面两人一副活见了鬼的表情,至于刚刚说话的那位更是脸都憋紫了,硬是憋不住一句话。
白时缨沉默了,她觉得这位大兄弟的心情现在一定和她一样,都是恨不得给刚才说话的自己来一巴掌。
刑堂不是法外之地。
她决定给自己禁言。
……
十几分钟后。
接到大长老通知的学院众人蜂拥而至中央广场,幸亏想得周到是中央广场面积够大,要是其他分院的地盘只怕黑压压的人群都塞不进一半。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时云找到了,然后他还打算自证?”
“我也怀疑呢,都已经证据确凿了,这还有什么好自证的?但发通知的是传大长老命令,大长老总不会拿这么大的事开玩笑!”
“我开始好奇他时云打算怎么做才能自证,要知道,异火一旦融入炼丹师体内,就是不可切割的一部分,她只要出手炼制丹药立马就会原形毕露。”说话的这位满脸的煞有其事,他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时云能使出那种奇特的炼制丹药的手法,就是有赖于异火的效果!”
“想也是,要是没有异火的威力和速度,普通的灵力火焰怎么可能可以淬炼药材速度那么快,而且提纯的药液也都是一丝杂质都挑不出来,这根本就不是六品炼丹师的水平!”
另一人也说道:“我哥也是六品炼丹师,他就说他做不到!而且要是有这本事,去炼丹师协会当长老都有一席之地,因为能将药液淬炼至一丝杂质都没有的怎么说也有八品九品炼丹师的实力了!”
“喂,你这不是闹着玩吗?时云他才十六岁!还八九品炼丹师!打娘胎起开始修炼都来不及!”
喧闹的人群中,看热闹的占据一大部分。
青岚学院成立以来这么久,敢这么明目张胆挑事,老实说不少人对时云这胆子那叫一个五体投地。
当然。
也有一部分是受害者的亲友,大火起来的时候不少人都没反应过来,还有为了保住学院的玉简功法还有那些孤本不少都是不要命的冲进去,结果可想而知,异火的威力毋庸置疑,再弱小杀伤力也很大。
好在没有死亡,不少只是轻伤,但也疼了一天一夜才从灼烧感中挣脱出来。
“时云呢?”在人群中,有四人结伴同行,少女不断张望着搜寻熟悉的身影,她忍不住对身边的两个人说道:“你们两个能不能说句话!不是说他一定会没事吗?”
都闹得这么大了,这也叫没事吗!
“你没看出来?”夜君奕不紧不慢,还很是故作惊讶:“这是她故意的,就是要闹大,大长老此意正合她意!”
“放心,无惊无险,会没事。”天星温和地解释道。
景依依见此也知道自己着急没用,她纠结着:“连炼丹师协会的人来了都没用……等会儿,时云该不会是……!!”
“天呐!炼丹师协会的长老也都来了!”
“哈哈,我就说了,有这些炼丹师协会的人在场,就等着看那个时云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这些人对异火可是再了解不过!”
“时云!”
“是他!他还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