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记得的,这几个月以来,我一直都在想方设法接近魏翔,只是,他依旧对我心存戒备。”
“少爷怀疑此次事件是他泄露的?”
李长空闻言笑了笑,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殿下,张邯,朱犇,贾太岁与我,都绝无可能向刘景妥协。”
“剩下一个钟云风,他若是刘景的人,他爹钟狱,前些日子也不必帮我们找出假钞之破绽。”
“费尽心思,反倒帮了敌人,岂不可笑?”
“排除掉所有人之后,便只剩下一个魏翔!”
“另外,如果我当初记得没错,老张曾为我设计对付卢恒,结果同样失利。”
“事后,我特意问了老张的全盘计划,不可谓不详细周到,可见是花了十足的功夫。”
“卢恒这样的人,仅凭自己,断然避不开这样的计策。”
“这只能是景王的主意,而景王又是如何事先得知此事?”
“答案只能是魏翔!”
“所以我当初才求着太子殿下,让你进入东宫,为的便是找到魏翔与景王勾结的证据!”
“他们之间往来,必有书信,你只要找到这些书信,便是大功一件!”
“到时候少爷会举荐你进入朝堂!”
甄健一听,顿时激动起来,兴奋道:“多谢少爷!”
“只是魏翔此人过于敏感,他若是得到书信,要么藏于极为隐蔽之处,要么看完之后当场焚烧。无论是哪种结果,只怕都难以寻找。”
“所以今日我才大发雷霆,故意打了你一顿!”
“魏翔防着你,无非是因为你我的主仆情分。可有了今日这顿打,你便可名正言顺与我恩断义绝。”
“到时候,想必他心中的戒备,便能放下许多。”
“你再徐徐图之,我不信找不到证据。”
“一个太监罢了,目光短浅之辈,就是再有城府,又能深得到哪里去。”
甄健闻言,顿时恍然大悟,道:“少爷高见!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速速回去,莫要被发现了。”
甄健点了点头,便带着青霉素,沿着原路返回。
李长空却并未离开,依旧在等待着什么。
与此同时,东宫正堂内,刘裕沉思许久之后,长出一口气,道:“老李老张这些人,跟了我一年之久,而且我与他们之间,感情甚笃,不可能出问题。”
“所以,只能是钟云风!”
“只是...如果是他的话,钟狱当初压根就没必要帮我们找出假钞的破绽。”
“这对父子的行径,有些不一。”
“除非...z钟狱是真心投靠,而钟云风却是刘景的人!”刘裕的眸光渐渐明亮起来。
恰逢此时,魏翔走了进来,道:“殿下,潜龙营副统领求见。”
刘裕闻言,皱了皱眉,道:“所为何事?”
“不知,说是有要事,要亲口告诉殿下。”
“那便宣进来。”
片刻之后,一身披甲胄的八尺壮汉走了进来。
刘裕见状,发问道:“你有何事要见本宫?”
副统领见状,环顾四周,见魏翔还在,便道:“此事事关重大,只能说与殿下一人听之,还请殿下屏退左右。”
魏翔闻言,看了这副统领一眼,皱了皱眉,脸色肉眼可见地不悦起来。
刘裕也有些不耐烦,本想呵斥,怀庆公主便主动道:“都退下。”
片刻之后,偌大的正殿内,只剩刘裕、怀庆公主以及副统领三人。
“本宫可要回避?”见那副统领依旧不言,怀庆再度说道。
副统领却是摇了摇头,单膝跪下,道:“殿下,李副统帅约您今夜子时于宫门一叙!”
刘裕闻言,眉眼微挑,显然有些诧异。
这位是潜龙营的副统领,而潜龙营直属于御林军,御林军有正副两大统帅,总领五万御林军!
正统帅无疑是武功高强,传闻和定国公张勋有得一拼的季凌。
而副统帅,毫无疑问,便是前些时日刚刚被封的李长空。
“老李约我今夜子时相见?”
“他为何不亲自与我说,而要假借于你之口?”
“末将不知,只是李副统帅确确实实让我前来知会殿下,且反复叮嘱,一定要让殿下屏退左右后再说。”
刘裕闻言,不惊反喜,道:“只怕老李也察觉到了内奸之事,这才出此下策,看来,他应当是已经有法子了!”
“皇姐可要与本宫一起去?”
怀庆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寂,颇为无奈道:“不必,你去便好,回来了可以与我说说。”
刘裕却未曾察觉住怀庆的情绪,只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去。
片刻之后,当刘裕抵达预定地点时,果然远远看见有一人影矗立,走上前一看,果然是一袭黑色夜行衣的李长空。
看见刘裕,李长空微微点头,轻声道:“殿下。”
刘裕闻言,眼眸顿时一亮。
眼前的李长空,好像又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和下午时那副暴怒的样子截然不同。
“老李,你今天下午的模样是装出来的?装给内奸看?”
“殿下也发现了?”李长空诧异道。
“那是,本宫是谁?岂能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
“殿下慧眼。”
“你怀疑内奸是谁?钟云风?”
李长空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可能性不大,不过现在抓内奸意义不大,当务之急是要找出景王私自拓印假币的证据!”
“所以我才特意在此深夜约殿下前来。”
“你已经想出了新的法子?”刘裕喜出望外道。
李长空点了点头:“不见得有效,但是可以尝试一番。”
“那还等什么?快说给本宫听听!”刘裕彻底兴奋了。
“再等等吧,老张还没来。”
“行!”
片刻之后,张邯终于姗姗来迟,一见到两人,便气喘唏嘘地没好气道:“我说你们俩,就不能找个好地方见面?”
“现在可是子时!可怜我一介读书人,还得深夜躲着潜龙营翻东宫的城墙!”
李长空闻言,不由得错愕道:“我和潜龙营值守的将士们打过招呼了,叫他们不用拦你。”
张邯闻言,瞠目结舌,呆立良久。
只觉得自己从脊椎到天灵盖,一节节凉掉。
合着自己这墙白翻了?
“好了好了,莫要再说废话了,快说正事!”刘裕等不及地催促道。
李长空闻言,这才神情严肃地吐出六个字来:“油煤墨,元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