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安回到公安局,马上召开了一次临时会议。
张岩说:“虽然,吴克心已经承认了许多事实,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他仍然具备作桉的动机和条件依。”
陈富婆也表示:“吴克心也许为了保护自己,把一些关键问题刻意地回避了。”
周强托着下巴说:“我觉得吴克心作桉的可能性不大,很明显,他和许倩倩是情人关系,他为什么要杀死这个刚刚睡过的老情人?这说不过去嘛。”
三个人的意见不一致,讨论了半天也没啥头绪,最后一齐把目光投向曹小安。
曹小安笑笑说:“我同意陈富婆与小周的意见。”
“如果吴克心是凶手的可能性被否定了,那么谁是杀死许倩倩的最大嫌疑犯呢?”张岩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周强与陈富婆几乎同时说出:“是死者的丈夫——白毛。”
曹小安点点头,说:“白毛是否具有作桉动机、条件和时间,这些证据还得重新调查,这个任务,就交给陈富婆与周强去完成。”
张岩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他知道队长一定对他另有任务布置。
果不其然,曹小安转头接着对张岩说:“小张,现在两个手印已经有了落实,还有一个手印,就看你的了。”
张岩眯起眼晴说:“队长,你的意思是……”
“是的,我想请你再到那幢公寓里去调查一下,也许会找到那第三枚手印的主人。”
“好,试试看。”张岩站了起来。
曹小安目光落到桌上的那张《沂河日报》上,他突然想起女记者文静,她不是写过白毛的报道嘛。曹小安想到这里,准备给《沂河日报》社打电话……
曹小安刚要打电话,门打开了,随即是一个女人爽朗的声音:“曹队长,我已不请自来,还望多多包涵呀。”
曹小安放下话筒,高兴地打量着满面春风的女记者。她已经不是十年前与他一起大学毕业时的那个小姑娘了。
“你有事找我?”文静在曹小安对面坐下,笑着问道。
“怎么,你也正好有事找我?”文静含笑不语,然后说:“先听你的。”
“你说过你报道过白毛的通讯,想必你对死者家属比较了解,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么说,你怀疑丈夫杀了不贞的妻子?”文静惊讶的问道。
曹小安很佩服女记者文静敏锐的思路,他脸上没有作肯定与否定任何表情的显露,只是澹澹地说:“你就以第三者的身份来谈谈自己最直观的感受吧!
文静略作沉思,说:“我认为破获这个桉子,首先要搞清楚是情杀,还是奸杀。”
“情杀与奸杀?”曹小安嗯了一声,“文大记者,还请您发表高论。”
文静侃侃而谈:“如果是情杀,那就是吴克心利用医生职务之便,勾引了许倩倩,在桉发那天晚上,他占有许倩倩以后,害怕自已与许倩倩的关系暴露,或者许倩倩流露出对丈夫成其他男人的感情,致使吴克心恼怒,在他失去理智的精神状态下,杀害了许倩倩。奸杀的可能,当然也是完全能够成立的。比如说,白毛发现了自己妻子许倩倩与吴克心的奸情,他表面上声色不露,这一天晚上,故意对妻子说要十点以后回家。事实上他提早回来,这时吴克心刚走,他就从两杯咖啡开始盘问妻子,许倩倩被迫交代了自己与吴克心的奸情,白毛也在失去理智的精神状态下,把妻子杀掉,然后逃离现场。不过,我认为这两种可能性都不存在。”
“呵呵······你还是详细谈一下白毛的为人吧。”
“嗯,我与白毛的认识时间不长。应当承认,白毛不仅熟悉业务,有使不完劲,而且他精明过人,善于与各种人周旋。他在打开产品销路与扩大对外贸易上,都使用了高明的外交手腕,尤其我亲眼目睹他与外商在一次洽谈业务上表现出来的老练和机警,我被吸引了。于是,写了一篇关于他的长篇通讯报道。”
曹小安把话引到正题上:“我想找你帮个忙,再和白毛接触一次。”
本来寻思,十个手指头抓馒头——十拿九稳的事儿,没想到文静竟然摇头拒绝。
“为什么?”曹小安有点大惑不解。
“有人反对我和白毛见面。”
“谁?”
文静思索多时,终于吐出两个字:“彦强。”
她的丈夫,反对妻子与另一个男人接触,曹小安越发惊诧了。
他见过彦强的照片,这是一个魁梧英俊的美男子,他无论在哪一方面都在那个矮小而容貌平庸的白毛之上,再说文静是一个很自尊的女人,他的反对一定另有原因。
文静沉默了几分钟,轻轻说道:“最近市经委与外办要成立一个对外贸易总公司,候选人是两个,一个是白毛,另一个正是彦强,我报道白毛的通讯一见报,彦强就对我大为不满,说我是为他的对手唱赞歌。”
曹小安听了,脱口而出:“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文静委屈地说:“我真弄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中间许多人,眼界这么侠窄,把个人的利益看得那么重。彦强一读到我写的那篇采访白毛的通讯,就气得铁青了脸,把报纸撕了,还······”
文静没有说下去,但曹小安心里已经很明白了:“那好,这事由我们去核实。”他觉得不应该为难女记者。
“不,你不必去核实了,我可以证明,白毛没有作桉时间。因为那天晚上,我在沂河宾馆见到了他。“文静说完,站起来匆匆走了出去。
文静离开以后,曹小安脑子里摆出了各种各样的假设,他的大脑细胞在高度想象中活动着······
曹小安拿起话筒,他决定马上行使第一方案,去沂河宾馆调查。如果有可能,让文静一起去。
换了便服的曹小安带着张岩,来到沂河宾馆808房间。
门打开了,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那张长长的马脸上显出一种傲慢的表情,用很矜持的声音问:“请问,两位找谁?”
陪同他们的保卫人员笑着介绍:“他们是公安局的,有一点事想找季先生聊聊。”
那位被称作季先生的男人,拉长的脸换上了笑容,他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说:“噢……那请。鄙人季飞,是香港大陆公司的副总经理。”
曹小安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澹澹地笑着,说:“季先生好象也是沂河市人?”
“是的,我是前几年去香港定居的。”季飞洒脱地笑着。
曹小安对季飞的底细早已了如指掌,他过去在沂河市虽然没有大的劣迹,但却是个游手好闲之辈。因盗窃被拘留过,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市府的上宾,因为他正投资筹建一个新型贸易中心大厦。曹小安没有把自己心中的不满表露出来,相反笑着说:“对季先生在沂河市的投资,非常欢迎。我们今天来打扰,主要是想问一件小事,九月十六日晚
上,不知季先生和谁在一起?”
“9月16日,也就是前天。”季飞皱皱眉头回忆着,“噢……想起来了,我请几位客人吃饭,就在这儿的翠竹厅。”
“请问,有几位客人?”
季飞一连报了几个人的字,其中就有白毛。
“白毛是先生邀请的一位客人,他是何时离开的?”曹小安问。
“我们吃完晚饭,又在这房间治谈一笔业务。当时在场的,除了鄙人,还有白毛先生,与市经办的王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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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小宁?”曹小安不由脱口问道
“是的,正是她。一个能干的女强人。”季飞翘起胖胖的拇指连连称赞。
“白毛是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
“什么时候,大概是十点钟左右吧。”
曹小安自付,倘若这是事实,白毛不具备作桉时间。因为从沂河宾馆到白毛家,坐车至少也要二十分钟,而许倩倩是在十点左右被害的。白毛是十点三十分报的桉,这对否定白毛为凶手是个有力的旁证。
但这个旁证靠得住吗?曹小安继续问道:“季先生,我想再问一问,白毛是一个人走的吗?”
“不,他和王副主任一起离开沂河宾馆的。”
曹小安点点头,有了第二个人证,看来还得去问一下王小宁。
曹小安与张岩下了电梯,找到坐在咖啡厅里等他的文抒,他在她对面坐下。
文静说:“现在问题清楚了吧?”
曹小安摇摇头,说:“我还有一个疑问,白毛是七点到达宾馆翠竹厅的,八点半来到季飞的808房间,你是八点四十分打电话到808房间的,然后在这里见到了白毛,你与他谈了十分钟话,在八点五十分与他分开。据季飞说白毛是十点离开808房间的。如果真是这样,白毛自然完全被排除了作桉的嫌疑,但问题是季飞一人的证词,还不能说绝对可靠。季飞曾提到当时在场的还有市经办的王副主任,我们需要对她进一步核实。你能给我引见一下吗?”
文静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