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安仔细查完后,就给王秀打了个电话,说:“又出事儿了,你快出来一趟。”
王秀问:“去你那里吗?”
曹小安说:“我这里不行,我们到河东公园见面吧。”
二人见面后,曹小安什么都没说,只递给她一个大信封。
王秀问:“这是什么?"
曹小安说:“这就是我说的公事私办,你替我保管好,将来肯定有用。金助理被人暗杀了,是用钢丝套勒死的,估计又是杀人灭口。”
“这么看来,还会有人继续被害啊!你们得尽快找到幕后主使。”王秀皱着眉说。
曹小安说:“情况复杂得很,我也身不由已!唉······我有事先走了,总之,你把这些东西保管好就行。”
县长程建好,五十五岁,北大哲学系毕业,是个真正有文化的县长,程县长对于古玩字画尤其爱好。外界传说程建好有个私生子,这可不是空穴来风,他的确有个私生子,已经十岁,在读小学。
这个私生子不在县城,而是在省城。程建好给私生子娘俩在省城买了房子,提供了完美的生活保障,一般人是抓不到他的把柄的。而他与发妻生的孩子,已经是大学毕业,通过关系在北京上班了。他发妻是县交通局的局长,叫赵红。
程建好和赵红虽说住在一起,但他们谁也不管对方的私生活。他们之间没有感情,更没了爱情,但在经济上,他们却是不折不扣的利益共同体。
这天晚上,赵红神秘兮兮地来到程建好的卧室,对他说:“我有两件东西,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什么东西?”
“当然是字画,一幅是徐悲鸿的马,另一幅是齐白石的虾。”
“你拿过来。”
赵红从自己屋里拿来两张画,是裱好的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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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建好先看徐悲鸿的马,用放大镜来回寻觅墨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是假的,仿得虽然有些像,但不是徐悲鸿的画风。”
“王八蛋,敢用假断来欺骗我,看我给他好看!”
“别激动,假画满世界都是,给你画的人也未必是真心想骗你,有可能他也被人骗了。”
“这两匹马,若真是徐悲鸿的,能卖多少钱?”
“估计三百万左右。”
程建好又将齐白石的虾画展开来看,这次看了好久,也没有表态。
赵红问:“怎么样,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个我可说不好。如果是仿的,也是高仿,挑不出瑕疵,能够以假乱真。”
“那人送我时,说这是从齐白石的第三代传人手里淘来的,还给我打了保票,说是真的。”
“这幅画值得收藏,不管它是直是假,看印章也挺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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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这夫妻二人没有多少话可说,可一谈到古玩字画,程建好每次都眉飞色舞,睡沫飞溅,这是他在老婆面前卖弄的大好时机。
程建好说到高兴处,进了书房,将自已所有的名家藏画都搬出来给老婆看,并一幅幅地讲解画的特点。
比字画,输下阵来的自然是赵红,于是她要求比玉原石。程建好一时兴起,心想,比就比,谁怕谁啊!于是,他俩又从各自屋中拿出自己收藏的玉原石,斗起宝来。
“你的东西挺好,可是我的东西比你的更好。”赵红说。
“你的不行,你的眼光还很短浅,走眼的时候多。”
“我的好,就我的好,我的好!”
“嘿,说你你还犟,你那里的东西水分太大,尽是假货。你得谦虚地学习,收藏古玩字画可是一门大学问。”
“我不明白,你攒那么多宝贝干什么?我看还是送出去的好,你看你的前几任,现在哪个不是地一级的市长或书记?做官必须走上层路线,高调尽管唱,现实就是现实。”
“理倒是这个理,可现在反腐浪潮还没退,我不能往枪口上撞啊。”
“你就跟我装,你早就在运作了,以为我不知道?”赵红用鼻子“哼”了一下。
“现在我能升迁吗?玉县连着出人命案,案子也没破,我肩上的压力该有多大啊!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总有人会被灭口的话,会出大事的。”
“你就不能变被动为主动?死脑筋!如果把这些死人的杀人证据坐实了,也是侦破工作的大业绩啊。”
“那么最后的主使抓住了吗?和死者较劲,那是不成的,幕后的主使才是问题的关键。”
这时,客厅的座机响了,程建好赶紧出去接。
打电话的是县文化局的刘局长,他说他手头上有一幅李可染的山水画,想请程建好过去看看。程建好大喜,赶紧换了外套出了门。
再说小混混,他勒死金助理后,整天提心吊胆,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连银行卡里的钱也不敢去取,他怕自己正在取钱时,警察“咔嚓”一下把他给铐住了。当然,小混混也不是草包,以前他经常打架斗殴,刀子都敢操弄,单单杀人这事他不敢,倒也不是胆小,而是一直没有杀人的欲望。这不,为了这两百万元,他就敢杀人了。
那个蒙面人阴阳怪气的,很令小混混恐惧,他一见到蒙面人,不由主的就发憷。
这天,小混混躺到正午十二点,才懒散起床。他在冰箱里找了点儿东西,用微波炉热了一下,简单地对付了一餐。他开始后悔接那个活,现在,他时时刻刻都处在极度恐棋之中,连睡觉都在做恶梦,必须离开玉县,远走高飞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蒙面人的电话打进来了。只听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在手机那头说:“你已经被警察盯上了!玉县你不能再待了,我想帮你逃走,你赶快出来。我们见上一面,我派人开车送你出去。
小混混一听,头皮都发麻了,说:“好好······我们在哪里见面?”
“客运站西头有一辆无牌照的奥迪车在那儿等你,我在车上,呆会儿再给你一点儿现金路上用。”
“好的,我马上到。”
小混混将银行卡往内衣兜里一揣,给老婆写了个便条,就出门了。
他慌慌张张地来到蒙面人指定的地方,果然看到了那辆无牌照的奥迪车,于是闪身钻进车内。
蒙面人很讲信用,将装有五万元现金的大纸袋递给了小混混。
小混混抱住钱,一脸茫然地说:“你们准备送我去哪里?”
开车的是个女司机,只听她说:“我带你先到乡下躲一阵子,等风声过后,你就去深圳,然后想办法出国,到东南亚,最后是缅甸,那边环境宽松。”
“行,可是我家里怎么办?”
女司机说:“你现在还有能力顾家吗?自己先保命要紧。”
没等小混混同意,蒙面人说:“开车吧。”
车开到县城外时,蒙面人下了车,对女司机说:“后面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女司机说:“您放心,我会给小老弟安排好的。"
蒙面人随后上了另一辆车,这辆车不远不近,俏悄地跟着奥迪。
车子离开县城儿十里后,女司机忽然一把方向盘,车子便向荒郊野外开去。
小混混有些警觉,问:“你要带我去哪里?你想干什么?”
“你紧张什么?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越偏僻的地方越安全。”
“我能不紧张吗?我一旦被抓,那是要被杀头的,我犯了死罪!”小混混说。
“什么?你犯了死罪?你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女司机故作吃惊地问。
“也没有,就是偷了人家一点儿钱财。”小混混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更正,“按说也不是多大的罪。”
“那你怕什么?”女司机笑了,“我只替他办一件事情而已。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送你一程。”
车子很快出了玉县地界,直奔邻县而去。两县交界处是特别高的山,山北是玉县,山南是邻县。这儿的山必须走盘山道,是以往修建的老路,女司机没有走新修建的高速路。
车越往深山里开,道路就越不好走,一路上崎岖不平,连女司机自己都有点儿害怕。当奥迪车开进深山沟谷时,小混混远远看到了几处破败不堪的民房。这几处房子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修建的,根本没有人居住,只有猎人偶尔在这里躲躲风雨。
小混混警惕地问女司机:“你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了?”
“是蒙面人要我把你带到这里住些日子,一旦时机成熟,你就可以离开这里前往新马泰。”
“我现在就要去新马泰。
“你现在走不了,公安局的人已经盯上你了。”女司机把小混混带进一间屋子,里边乱糟糟的,狼藉一片。
蒙面人也开着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奥迪车后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女司机并不知道这一情况。有意思的是,蒙面人的车后,另有一位女司机开着车追到了邻县。
和小混混同车的女司机从车子后备厢里拿出各种吃的东西,啤酒、饮料、香肠、面包等等。小混混饿得慌,女司机也饿得不行,他们赶紧打开饮料瓶盖,“咕哪咕嘟”地喝了起来。然后,二人开始吃香肠、罐头和面包。
吃了片刻,小混混忽然说:“我怎么感觉头有些发晕?”
“真的晕吗?”女司机问。“是啊,还有点儿疼。”
“那就对了!”女司机说,“这可跟我没关系,这些食物饮料,都是蒙面人给我准备的,她可能在里面下了毒。”
“他想杀人灭口?“
“是啊。不灭口,他能安全?”
“哎吆······疼死我了!你你是他什么人?”
“他是我的雇主。"
“他怎么会雇你这个傻子来灭我呢?你上当了,我一套就把你套出来了,我头根本就没晕,也不疼。现在我要走了,如果你敢阻拦我,我就杀了你!”小混混说道。
小混混说的是假话,他其实真的中毒了。
女司机听小混混这么一说,蒙了,没中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