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几个月前开始,什么都变了。
海蓝市几乎在一瞬间风起云涌了起来。
李家之子失踪遇害。
仿佛是一条足以牵动万千人命的导火索。
其中被引出的嫌疑最大的人物,自然就是那个默默被他放置在那里近八年之久的侄子。
他无法再把自己当做局外人一样,默默躲藏在外看着海蓝市。
但又万万不能在此时冒然出现,引起李家的注意。
就在这时。
轩辕俱乐部又一举创下了攻破龙啸谷幽冥狼领主的记录,集体前来三清市游玩。
这对于莫浩天来说,自然是一个不能再好的机会。
借着执行任务的时机。
很快,他便找到了与这位失散多年的侄子相处的机会。
这便是他今天出现在牛家晚宴后门口的原因。
一切的确都是莫浩天计划好的,并不是什么偶然的遇见,就算今天莫凡他们不来到牛家晚宴,他也会另寻机会,与他好好谈谈这些话题。
……
莫凡一直皱眉听着这些故事。
坦白来说,他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除了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之外,全身什么都没有,对于所谓的父母,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亲情。
但此刻,当他知道自己父母的死亡并不是什么意外,心里也难免起了一些波澜。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生身父母。
如果的确是枉死,自己身为他们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推脱这个责任?
更何况。
嫌疑凶手是与他积怨颇深的李家,这更让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说吧,具体要我怎么做?”
莫凡攥着拳,转头向看莫浩天,严肃问道。
他的反应仿佛在莫浩天意料之中。
莫浩天点了点头,然后向他继续说道。
“很简单,你潜入李氏科研大楼,去往顶楼的最高办公室,把里面的所有资料拷贝一份交给我,我自然会将里面的所有资料分析出来,证实里面有你母亲生前的研究。”
莫凡眯了眯眼。
“然后呢,就算证实了又能怎么样,依旧没有他们犯罪的证据,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莫浩天深吸了一口气。
半晌之后,摇了摇头。
“小凡,我不知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从蛛丝马迹开始尽力调查,否则我们就什么都做不了,李家势力太强,背后又有人脉支撑,但凡有一点线索,我也想尽力追查到底,也算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不是吗?”
莫凡深深的看着他。
片刻之后,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给出了回应。
“好,叔。”
“我相信你说的,我会照你说的去做,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莫浩天也深深看着莫凡。
他的眼睛在街灯的照射下,几乎泛起了一些泪光。
伸出手来,莫浩天拍了拍他的肩。
“好孩子,我就知道我哥嫂的孩子,绝对也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果他们能看到你今天如此聪颖利落,同时心怀勇气,一定也会十分欣慰。”
莫凡有些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他一直以为。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孤儿而已。
但今晚。
这位从天而降的家人,除了带给他大量几乎让他难以置信的信息之外,还带给他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家人的温暖。
或许血缘就是如此神奇的东西,能让两个从未谋面的人,几乎在短短几十分钟内,就建立起了一种奇妙的感慨与信任。
“……嗯。”
“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我恐怕要先上去了,否则我的伙伴以及老板们恐怕会生疑,你也快跑吧,虽说三清市的警察拦不住你,但你最好也照顾好自己。”
莫浩天向他无言的点了点头。
莫凡随即转身,颇为利落的拉开车门走了出去,在车外站定之后,他突然转头敲了敲车窗,然后弯腰对莫浩天说道。
“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希望我完成任务后,可以快点见到你。”
莫浩天在一瞬间低下头去,然后握着方向盘拼命点头。
他不想让侄子看出自己此刻的失态。
那显得太没用了。
但他清楚,这样的掩饰或许很多余,他们叔侄俩此刻的心情,恐怕都并没有什么分别。
莫凡终于转身离开了。
他看着电梯上缓缓下降的数字。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沉重以及轻松。
原来自己还是有家人的。
原来自己的家人,不管是死去的还是活着的,都未曾忘记过自己。
来到酒店房间前。
他刚一站定,便敏锐地捕捉到了房子里不同寻常的声音。
耳尖微微一动。
莫凡已察觉出房里最少有不下五个人的。
不好!老婆不会出事了吧!
仅仅一瞬间。
他便掏出房卡用力推开房门,下一秒,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房间里装饰满了各种气球与彩带,上面还夸张地贴满了极为幼稚的happybirthday字样。
他的面前。
轩辕长海与龙沧云像是从未跟他生过气似的,乐呵呵的举着两瓶香槟正在往他身上狂撒。
自己的老婆。
则是娇娇的站在不知道谁准备的巨大蛋糕前,含笑望着他。
秦天机一脸尴尬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未曾起身,看到他后也只是轻咳一声,推了推眼镜,不过显然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而轩辕佩斯,冰凌,小宅则正在房间里到处转悠,张贴着那些幼稚的字画。
……
莫凡震惊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谁能告诉我一声?”
轩辕长海哈哈一笑。
他把香槟随手一放,然后便上来挽住莫凡的肩膀,向他说道。
“你这臭小子!不厚道啊!我们在一起玩了这几天!你都没有跟我们说你今天过生日!要不是酒店的工作人员,通过登记信息提前准备好了惊喜,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莫凡这才反应过来。
他在裤兜里来回翻找,终于找出了自己的证件。
果然,上面登记的生日正是今天。
说来惭愧,他在海蓝市生活的这七八年,从未过过生日,因为他对证件上的这个数字,根本就没有什么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