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万!你这个董事长怎么当得?人你都管不住?”
“八万那,你要处理他们,不能手下留情!往死里揍!”
“八万,给他们降级,我不稀罕多少多少年薪,让他长长记性!”
“八万,小安子也是你弟弟,以后就靠你管了!”
派出所外,我被一群老娘们围在正中,不围不行啊,她们的老爷们刚刚因为嫖娼被抓了进去……
“夏老师,夏老师,可不敢拿刀,可不敢拿刀!这里是派出所,别安叔还没有出来,你又进去了?这年还过不过?”我看着夏老师镇定的从包里取出一把锋利的菜刀,然后一副视死如归的英雄样给我交代后事,头皮都发麻了!
“别吵了,这里是派出所!”一个领导模样的警官走了出来,先大喊了一声,然后冲着我说,“你是蝴蝶公司的胡总?”
我赶紧点头。
“带没带罚款?进来办手续!”领导简单说完,挥了挥手,把我带了进去。
“先看看人名都对不对,是不是你们单位的。”领导先扔给了我一张纸,让我确定下名字。
我打开纸条一看,嘿,还真全,够开集团班子会了都。
安子辉、白小兵、杨杰、王越,哎,四个老总,一网打尽,还有管生产的童大勇,管技术的廖三毛,管财务的刘罗子,我去,管安全的潘南那小伙子天生一副正经人的形象,竟然也喜欢这个调调?好吗,一半的部长都被弄进去了。
最后,嗯?冯听?冯听!老冯怎么也进来了?哦不对,他不是我的人啊!
“人对不?”领导调侃的对我说,“牛逼啊,总经理亲自带着下属出来那什么玩,我干了二十年警察,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个董事长不好干啊?”
哎,看人家这话说的,比打我一个嘴巴子都疼。
行了,一共十个人,一人罚金2000,一共两万块钱!
好吧,不管怎么说,先把人弄出来再说。
我身上自然没有两万元现金,有也不能用在这里,必须公司出!呸!公司也不出,就活该他们自己出!
我心里骂着娘,赶紧给小张打电话,可打了半天人家及时不接。想了想,这种事,让人家新来的鞠玉来处理也不好看,干脆给红果打了一个电话。
今年新的职责划定里,监管不是在她哪?就让她管!省的这伙子老东西老看不起红果。
果然,红果一听说还有这种事,连蹦带跳的就来到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也不先进去,跟着阿姨们先聊聊天,基本上得到了全员同意公司“狠狠收拾”的答复后,这才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进了派出所。
“终究不是什么好事,赶紧交了罚款先回去,千万别出洋相,要不咱就丢死人了。”我赶紧劝说着。
“知道了,你闭嘴,早看他们不顺眼了,这还了得?”红果趾高气昂,墨镜都不摘,利索的取出一摞子现金,挥了挥手就要去带人。
我感觉不太好,赶紧跟在红果后面,在一个警察的带领下,绕过一个长长的走廊,终于看到了锁在栏杆里面的老安众人。
老东西们就是脸皮厚,明明被人家抓了痛楚,不说着赶紧低头捂脸,还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装英雄深思的模样。颇有一点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的意境?
滚蛋吧,当你们是岳飞?
“几位老总,几位部长,折腾了一晚上,辛苦了!”红果笑眯眯的说,“放心,婶子们都来了,哦不是我叫的,我来了她们就在了——怎么说呢,总体还是心疼你们,让快点回家团聚!”
红果特意把“团聚”二字说得特别重,我脑子一闪夏老师拿刀的样子,突然觉得老安在里面待着其实也不错。
快当爷爷的年纪了,竟然今天被一个小丫头给收拾了,这还了得?工作归工作,日常生活归日常生活,老子就是那什么什么了,也不用你管啊?
这不,老白先说话了。
“杨董事,你日理万机的,还操心我们这点子事,实在是够意思!”老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对红果说,“现在是个什么章程,你就说吧,你要不说,让八万说!”
“没啥,罚款我交了,哦,这个钱公司不能报销,所以要从诸位的工资里扣。”红果说,“还有啊,为了让诸位长长记性,派出所这边还需要你们一人写一个自我检查,哦,字数不多,五千字!”
这可够狠的!
这几位平均学历不到小学,就潘南是个中专生,在老东西的文盲圈里混已属大逆不道,你还敢让他们写五千字的检查?
“我写不了!”老安痛苦的逼上眼睛,想了半天说,“让八万给我写!”
“我的也是!”
“八万那,你给我写吧!”
…….
风向一变,怎么突然成了我的事?
我去,这些人,一人五千,我还不到过年啊?
“我可写不了,哦,我没有经历过,写不深刻!”我摸着脑袋编瞎话。
老几位一听就不干了,一个个开始诉苦,为了公司付出了多少多少,要不是压力太大,谁也不会想到用那种方式来发泄。
写不写的吧,不过,我看着人群中的老冯,气不打一处来的问红果,“老冯什么时候成了咱们的人?赎金也是咱们掏?”
听了我的话,红果赶紧摘下墨镜,仔细一看,还真是老冯。嘿,这下可有笑话看了!
“冯叔,你怎么也在这里?”红果惊讶的问。
“碰见了,碰见了,呵呵。”老冯尴尬的低下头。
“什么碰见了?明明就是跟着来的,非要请客!哦对了,哪什么什么的费用,就是老冯出的!”老牛指着老冯,一副我要举报的模样。
“行了,别说了,都出来写检查,真觉得自己作对了?让我一个小辈来看笑话?你们好好反思下!”红果小脸一绷,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经过我对老东西们的文化理解,这个检查没有一夜是写不出来的,再说,人家老婆们都在外面,我和红果还真等着看笑话?
打电话个石头,吩咐往派出所送几本新华字典——去了别问,问了你就得帮着写,
打点好了一切,我拉着红果往家走。
“红果,你说这个老冯,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回去的路上,我越想越不对。
“也许是为了巴结巴结那几位吧,毕竟他对物流园挺有执念的。”红果说。
“可是,咱们不是通过决议了?”我说,“他老实等着开工不就好了?再说,他该是你的人啊?干嘛巴结这些老货?”
“我也闹不清楚,不怕你笑话,我有时候和他相处,总是感觉他很神秘。”红果说,“关于磁带的事,我曾经想试探他一下,就慌说录音的师傅有功劳,我想请客,再给上一笔奖金,可老冯却打死都不同意。”
“是有点奇怪啊。”我叹了一口气。
既然说到物流园了,这件事之前一直归红果负责,我也是一直没有过问,这会正好顺嘴问问。
“一切顺利的有些过分了。”红果说,“而且,我感觉他给我的,好像像是……”
“像是什么?”我赶紧问。
“我这样和你说吧,我曾经和他说过资金问题,他却说,咱们不需要动老本,只需要成立一个金融公司,然后以实体为抵押,面向社会广泛招募资金,然后以一定的红利作为报酬,这样下来,咱们不仅不需要花一分钱就可以建设好物流园,还可以拥有自己的资金池,闹得好的话,银行也要看咱们的脸色……..”
实体抵押,社会融资,支付红利…..
这不是民间借贷那一套吗?这个老冯,不是干物流的,怎么对那一套如此熟悉?
老冯,太神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