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在下忍不住想吟诗一首啊!”
“是啊是啊,自古最是送别惹人愁思,今日不作诗那便是不痛快,不过在下学识浅薄,待会儿献丑还望诸位莫要笑话啊!”
“诶不敢不敢,李兄何必如此自谦呢,你若是才学浅薄,那我等岂不是白读了这么多年诗书?”
“孙兄客气了,诗词一道,在下哪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哈哈哈!”
几名才子相互吹捧,在那帮老百姓眼里则是不停的震惊。
时不时就“这不是那谁谁谁吗,哪位大儒的学生,还有那个谁,是我们大明京都有名的才子”,这种声音无疑让那帮青年才子更加得意。
不知是否为有心之人刻意阻拦,尽早的茶馆酒楼都格外的安静,出奇的竟然没有任何关于林言宸的消息流传开来,甚至连诗会的诗魁都没有公布。
或许是结果太过于炸裂,长孙奕也没有着手人安排此事,估摸着也是想再缓一缓,太早的暴露锋芒也不是好事。
那些才子说是忍不住吟诗一首,实际上却是一直在拖延,他们是想着再聚集更多的人,到时候才能更好的人前显圣。
于是如今一个个的都在口嗨和互相吹捧,一个作诗的没有。
“切,到底作不作诗了?你们这帮文人磨磨唧唧的,没意思,走了走了。”
“就是,我看他们是作不出来了吧!没点诗才还爱硬装模作样,he,tui!”
可事情的走向却并不像那些才子想的那样。
现在是暑季,温度本就不低,何况又是这么多人扎堆聚集,那些儒家才子虽是入门,但那少量的浩然正气就足以寒暑不侵了。
可那帮老百姓多半都是普通人,当即就有两名暴躁大汉受不了那帮文人的墨迹,直接啐了一口就要离去。
“呸,老子也不等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去说书先生那里看看有没有昨夜中秋诗会的消息,听大儒们作诗不比这帮学生强?”
“哎呀,走了走了,热死个人,还要听这帮人相互吹捧,浪费时间,还不如溜溜我家大黄狗。”
有人带头,很快就有人相继附和。
虽然说话难听了些,但那帮才子也没有上去打人的想法。
他们儒家人在老百姓面前是要维持人设的,无论何时都是动口不动手。
毕竟还指望着这些人来买他们儒家的书刊呢……
“李兄,这可如何是好啊!”
眼见越来越多人离去,他们原本想要聚集更多人,现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孙才子连忙焦急的问向身旁的李才子。
“还能如何是好,赶紧作诗啊!这帮人都是来看热闹的,只要热闹起来自然就不会走了。”
李才子握了握拳头,有些气恼。
人前显圣,所谓的人,那肯定是要有人在场,自己才能显圣啊!
不然那就是单纯的自娱自乐了。
如今为了留住人,李才子已经不得已要将自己准备好的压轴诗提前放出来了。
这么做虽然容易成为其他人的铺垫,但现在他没有选择,如若再继续等下去,其他人也选择观望的话,人可就都跑完了!
“诸位莫急,在下这就念诗!”
李才子大喝一声,留住众人,模样莫名感觉有些卑微。
这名李才子是大郑人,在这帮大明百姓眼中属于生面孔。
但他此时一句话,却是一瞬间吸引到了无数百姓的注意。
“终于要作诗了,麻溜的,还送别诗,再墨迹马车都走了!”
听到有人要作诗,那些离开的百姓也是再次凑了上来,一副洗耳恭听模样。
现今虽然崇尚武道,但那些普通老百姓很少有是武者,也没钱去支撑习武的花费,反倒是学文就相对省钱一点,前提是不入儒道。
读些圣贤书,参加科举走仕途,这是普遍大众的想法。
所以他们如今看到这些儒家的顶尖文人要作诗,肯定是愿意落下,至少行动很诚实。
周元明扇着扇子,只觉得有些好笑。
“呵,目光短浅只想着人前显圣,殊不知等林言宸的事迹传遍京都,他们现今作的诗词再好也终将是徒劳,甚至若有人拿诗词与林言宸进行对比,估摸着也会成为一段茶余饭后的笑柄。”
申鹤猿也是感叹一声。
“怪只怪那位林大人,不像是凡人,乃是天上的谪仙,落到这红尘里,作诗岂是我等现今能比?”
木林森拍了拍两人肩膀,低声说道:
“周兄所说之笑柄,却是让在下想起一件趣事,不知周兄可愿听听?”
“何事?”
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木林森再次一笑,却没有先开口,反倒是退后几步离申鹤猿保持了一段距离,就好像准备随时跑路似的。
申鹤猿也察觉到这一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这时候再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申兄在幼时与我便是好友,当时申兄已然才气显露,‘树上有只猫,树下有条犬。猫儿不敢下,犬儿上不去。如若犬爬树,猫则跳远处。现今犬不动,猫儿睡懒觉。’噗哈哈哈……这…这也算是我安兰国的一段笑柄了,每次有稚童作诗,都会拿此诗来比对,不得不说申兄的确是诗才斐然啊!”
木林森话说一半就没忍住笑喷了出来,能完整念完那首诗还是用了极大的毅力。
周元明听完也是面色极其古怪,是那种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感觉。
好在他是武者又身怀浩然正气,憋笑还是没问题的。
申鹤猿此刻已经羞红了脸,想要上去教训乱说话的木林森,却是发现对方早已经不知道溜到人群的哪里。
周元明连忙上前安慰。
“申兄莫要在意,稚童之时能作出那般的诗句已然是很有水平了,只是在下不知那犬儿为何要把猫儿堵在树上?噗……”
周元明最后还是没忍住破了功,下一瞬又赶忙憋了回去。
申鹤猿原本听到安慰心里还好受些,可这下脸直接漆黑无比。
虽然肤色本来就是黑的,但他现在是由内到外的铁青……
合着这首猫犬上树诗是过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