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都想给苏沁拍手叫好了,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苏沫都险些被骗过去了。
“轻寒,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苏沫望向夜轻寒,有些虚弱的问道。
“我进了国公府后,便听到从我身边路过的两个丫鬟在聊起这件事。”夜轻寒皱眉说道,他也不是傻子,自然已经明白其中的问题。
如果苏沫已经下了封口令,按理说她身边的丫鬟是不该传出消息来的,就算是传出来了,连国公府主家都不知道的事,丫鬟怎么会大大咧咧地随意闲聊,又那么恰好地在自己身边?怎么看也像是有人安排好的。
苏沫目光有些清冷地看向苏沁,“沁儿,你私底下的小动作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不愿与你计较,但你这次过界了。”
此乃谎言。
其实原主啥都不知道,她每天被病痛折磨的生不如死,哪里有精力管其他事情。
不过苏沁并不知道,听到苏沫的话心头一紧,但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认下,若是认下了自己在长辈面前装了这么多年的乖巧就都前功尽弃了。
“姐姐,沁儿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是谁在你身边挑拨我们两姐妹的关系,但沁儿绝对是清白的。”苏沁又是委屈又是倔强的说道,眼泪含在眼睛里不肯落下。
和这种高段位心机女过招,真是让苏沫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但是她并不需要和苏沁争辩,甚至不需要拿出证据,她可以直接掀桌子不玩了。
苏沫露出失望的神情,“既然你执迷不悟,那……”
说到一半,苏沫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夜轻寒赶忙过来扶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省些力气。
苏沫抬头看向夜轻寒,心灰意冷的说道,“轻寒,我那两个侍女必然中有人不尊我的命令,觉得我病弱在床便可欺,这样的人我也留不得了,可我也分辨不出是谁说出去的,请你……”
没等苏沫说完夜轻寒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答应了下来,“好,交给我吧,我肯定能审问出到底是谁背主忘恩。”
听到这话苏沁的眼角不禁跳了跳,夜轻寒的铁血手腕谁人不知,只要是落到他手上的囚犯,就算是最穷凶极恶的歹徒也会乖乖招认,想要审问两个丫鬟还不是手到擒来。
苏沁不由看向苏沫,她应该也知道把丫鬟交到夜轻寒手里,那丫鬟绝对落不到好下场吧?但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以她对苏沫的了解,从小被家人捧着,导致她像一张白纸一样,天真且善良,对于身边伺候她的人非常宽和,就算对方犯了错她也不忍责罚,现在怎么就突然忍心送从小伺候在身边的贴身婢女去送死了?
想着苏沁也觉得有些慌了,若是那两个丫鬟真的招认出她怎么办,虽然她也可以一口咬定对方是血口喷人,但她肯定也会因此在国公府众人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的。
她绝对不能让那两个丫鬟将她招供出来,到时候不仅她在国公府没有立足之地,也会让夜轻寒知道她做的小手脚,失去做王妃的机会。
就在苏沁拼命思考对策,想着怎么才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的时候,苏沫又给了她一记重锤,“轻寒,你还记得路上遇到的那两个丫鬟的样子吧?你大可以把她们也一并抓起来,不必顾忌国公府,算计到你头上,就算是国公府也该给个交代的。”
“好。”夜轻寒不是善谈的人,但一句简单的答应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敢对他耍手段的,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苏沁被吓得颤抖了一下,指甲狠狠刺入手掌让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苏沁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然后跪在地上拉住了苏沫的衣摆,
“姐姐,姐姐,呜呜呜,对不起,是我做的。”
见苏沫和夜轻寒都冷眼看着她,苏沁也不敢停下,继续一边哭一边说,“姐姐,我不是要窥探你,只是觉得那个阮神医她不安好心,你看,你病情加重的事情她就隐瞒了爷爷和大伯,肯定是因为担心她自己没有医治好你被问责。”
“那你为何要借助丫鬟之口告诉轻寒,是有什么目的?”苏沫一副我早就知道是你、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牵连夜轻寒的样子。
苏沁的眼睛转了转,“我觉得那个阮神医不安好心,可是你们都不相信我,所以我觉得你们肯定是因为那个神医是王爷找来的,所以对她深信不疑,我这才把你病情加重的消息告诉王爷,阮神医是他带来的人,让他调查肯定没有那些顾忌。”
苏沁的理由可以说是目前最好的脱罪办法,她的损失只是把自己和阮心瑶的矛盾摆在了明面上,但她一副我一心都是为了姐姐着想的样子,因为担心姐姐受伤害所以才怀疑阮心瑶,这样一来不管是国公府还是夜轻寒都不会对她有太深的恶感。
可就这么放过她,苏沫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于是便说道,“瞒着家人是我的意思,我不想让祖父他们整日为了忧心,不管阮神医的事,我想这点丫鬟也告诉你了吧?”
“你明知道是我的意思,还在没有任何依据的情况下污蔑阮神医,你知不知道你险些害死阮神医的性命,难道人命在你眼中就如此轻贱吗?”苏沫痛心疾首地质问着。
苏沁还在想着怎么解释,突然“啪”的一声,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苏沫,只见苏沫扇她耳光的手还没有收回去。
苏沁整个人都懵了,她如何也没有想到苏沫居然会突然朝她动手,而她此时还是跪着的,仿佛是一个主子在教训下人一样。
这让苏沁无比愤怒,凭什么?都是国公府的千金,就因为她的父亲是世子,是未来的镇国公,而自己的父亲只是个庶子,所以自己就该处处低她一等,就该被她当成下人一样对待吗?
苏沁甚至觉得,这个该死的病秧子,怎么还不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