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旭回到酒店时,一眼就看到满面红光的汪福临与一名东瀛人勾肩搭背谈得起劲。看到他回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站了起来。
“马总,这是健田君,他已经答应再次成为尔不达精工的社长。接下来有什么事情可以尽管吩咐,相信健田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健田达双手贴紧裤缝,身体直立头向下成90度盯着鞋尖。接着腰向下弯曲成45度,大声说道:“健田请您示下,赴汤蹈火也一定完成任务。”
对于东瀛人而言,鞠躬虽然已经是日常生活中的常态。可一般而言却只是类似华夏打招呼般的小角度鞠躬,不认真看的话就像是点头罢了。
健田达现在所表现出来的鞠躬角度,可以说是礼仪中最高敬礼,就算是每天不知道要鞠躬多少次的东瀛人也罕以做出。
马晓旭看到这个情况,哪里不知道可以开始下一步计划了。
“健田社长请起,相信尔不达精工一定可以重新恢复往日荣光。我们一起加油,接下来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不知道健田社长有没有信心。”
刚刚才把身体站直的健田达马上就又是一个深鞠躬,“请马总示下,健田一定会完成任务。”
马晓旭缓缓开口道:“天喻十分希望可以接手尔不达精工,但是目前像芝东电子、尼朗公司等本土财团却并不想看到这种情况的出现。”
“据我们所知,这些财团正打算利用东瀛普通国民进行抗议。认为将尔不达精工交给国外公司是有失体面的事情,希望经济产业省禁示国外公司参与清算活动。”
健田达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卑鄙无耻的家伙,他们哪里会是因为什么体面的原因来破坏。不过是想要将其他企业都驱赶离开,才好继续瓜分尔不达精工。”
“为了一已私利竟然想利用民众来实现,这样的行为真应该下地狱。普通国民也真是无脑,怎么会轻易就相信了那些人的鬼话,如果真有游行就会有麻烦了。”
马晓旭通过他话语断定应该还是真心想成为新社长,考虑片刻后决定将下一步计划交给他来完成。
“健田社长,不知道你和尔不达精工以前的工人们是否还有联系,如果想要将他们都聚集起来是否有难度?”
健田达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都还一直联系着,现在东瀛整体经济并不好。很多人根本就找不到工作,因此我一直都在努力想办法帮他们。”
说起来堂堂一个社长才多久时间就混得连家高档餐厅都进不去,实在是不符合烂船还有斤钉的逻辑。
主要原因就在于,尔不达精工就是健田的家族企业。有很多工人都是从爷爷辈开始就进入工厂,因此他对大部份人都有着区别于普通企业上下级之间的感情。
看到那些人生活困难,他自不量力地想要帮忙。这一来二去不但仅存的钱财用个精光,连家当都变卖了不少出去,可那就是个无底洞根本没有可能填满。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轻易就答应下来继续做尔不达精工的社长。除了对这个工厂有着割舍不了的感情外,也是想通过这种办法让工厂恢复生产,让工人们都可以继续上班。
马晓旭听到这话,立即又说道:“那今天晚上可以全部都召集起来吗?”接着将这一步要如何行事的方案说了出来。
健田达听完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没有想到对方让他把将之前那些工人召集是要进行游行抗议。
这下子他就有些迟疑了,游行抗议可不是开玩笑的。这是属于一种极端行为,带来的结果要么极好要么极坏。
如果是让他去抗议,那绝对没有二话。可是要让那些饭都有些吃不上,还要照顾家小的工人去做这种事,他就有些担心了。
马晓旭哪里会不明白对方是在担心什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汪福临后,自己却是站起身去拿杯子准备倒些水。
说起来东瀛菜式本来还是属于清淡类别,可是今天晚上吃得却是生鱼片之类的料理。为了让自己更容易吃进肚子里,他可是酱油和芥末沾了不少。
当时还没有太大感觉,回来后又说了不少话。嘴巴就开始有些发苦,胸腹之间还时不时有些火烧火燎的感觉。
摇了摇水壶还挺满,先倒上一杯灌进肚子里。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又拿了另两个杯子,装个七分满,一手拿着自己那杯边走边小口啜着,另一手就有些费力地捏着两个杯耳走了回去。
另一边,汪福临可没有闲着。坐在那里就是一阵输出,从刚刚成为社长千万不要第一件事就办不好,到让工人出面并没有太大危险反而是证明有改变生活地决心,说得天花乱坠。
马晓旭将水放到桌上后,示意两个人先喝口水。然后把思路又理了一下才开口道:“健田社长,没有太多时间让你思考了,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也会想出这个方法。”
“如果你有办法召集人手,那就是明天一早开始进行游行抗议。只有这样做才能增加天喻拿下尔不达精工的机率,才能真正去帮助那些工人。”
健田达拿着水杯小口地喝着水,眼皮子一眨一眨可见还没有将这个事情想好。
“健田社长,其他财团已经决定在后天让民众进行游行。如果我们不抢先一步,可以说尔不达精工被分拆的命运就注定了。到那个时候,你决定有谁会管那些工人的生活?”
“只有大家一起努力,让社会各界都看到了工人需要尔不达精工被完整保留。让他们继续可以在里边上班才能养家糊口,国民们才会知道有这样一群人连饭都吃不上了。”
汪福临有些着急地开口道:“健田君,难道你不希望工人们可以回来继续上班吗?这可以说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你可不能没经过他们同意就自己做了决定。”
健田达猛地抬起头来看了过去,他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