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周文忠昨晚从劳改农场返回四合院。再加上以刘海忠为代表的一群住户,昨夜前去派出所讨说法后的铩羽而归。
这两件事情加起来,又通过一夜时间的发酵和“知情人士”脑补后的宣传。
最终的结果就是周文忠在四合院里,成了凌驾于刘海忠等人之上,除聋老太太外的另一股单人势力。
时间下午3点整,二粮站的粮库门前。
周文忠坐在大院里的石碾子上,身边放着一个粮食布兜。
看着马二宝脸上惊喜的表情,周文忠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忠哥你终于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家墙皮已经变成啥样了。还有我弟弟的右胳膊,现在已经比左胳膊长了半厘米。”
周文忠拍着他的后背说道:“辛苦了辛苦了。”
两人拥抱结束,马二宝也坐在了石碾上开始向周文忠叙述“营救过程”…
周文忠也搞清楚了自己之所以能从农场回家,其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张秀芳他爹说了话。
“这是给你带回来的10斤细粮,都是些我们农场里自己打的粮食。来的比较匆忙,白面和玉米面都掺在一起了,拿回来去给咱弟补补身体,赶紧把他左胳膊缺失的那半厘米补回来。”
“太多了太多了。”
“给你就拿着吧,跟我还客气什么。一会儿和我去趟街道办。当着街道办同事的面,向王建平道个歉。”
“这行吗?”
“那么多同事都瞅着他呢,有难听话他也说不出口。”
“好。”
“现在粮食怎么样了?”
“粮食还是那个价,粮站拢共就涨了1分钱。我家邻居说本地粮票每斤1块7,全国粮票每斤3块2。来粮站买粮食时候,粮站还得往里掺代食粉,你这些细粮里头可没有树皮和树根。估计一斤能卖个2块8,毕竟这里头不全是白面。不管怎么说,也相当于我俩月的工资。
外面人都在拿全国粮票对比民国末期的美金,说当年的美金等于金子,现在的全国粮票也等于金子。忠哥你是要卖粮食吗?”
“不卖不卖,这可是投机倒把罪。”
马二宝从石碾上边跳下来,围着周文忠打量了一圈。
“这么些天没见你,我咋感觉你胖了不少?”
“是吗?”
“嗯,你进去之前脸上都没肉。你看你现在手腕也粗了。不信的话你就进去称称体重,现在劳改农场这么养人吗?”
“可能是吧,张秀芳人呢?”
“在站里统计陈粮呢,粮库虽然还有些底子,估计也撑不了多少天。”
交道口街道办事处大厅内。
“王干事,这是我今天的收成。总算是没给您丢人,所有的善款一次性全部都收回来了。”
王建平搓着一沓钞票边角问道:“这是多少钱?”
“共计172块3毛3分钱,其中150块钱是春节前就捐出来的钱数。另外10块钱是我在天津这些天的吃住花费。剩下的那12块3毛3分,是我那些朋友今天又临时凑出来的捐款。我有些朋友和同学下乡走了,不然的话这些捐款肯定会更多。”
王建平听后开始数钱,半分钟不到就从位置上站起身拍着周文忠的肩膀。
“这就已经不少了!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意外之喜。这位不是马二宝同志吗?”
王建平就像是眼睛才看到马二宝,语气中带着一丝诧异。
“咳…我在收回这些钱的时候,听到点儿马二宝这小子的闲话。我听说他最近几天很不消停,中午的时候我就把他拽到家里狠狠地批评了一顿。你还愣着干什么?”
马二宝从周文忠身后站出来,低着头说道:“王干事对不起。”
看着周围同事投来的目光,王建平无所谓的摆摆手。
“用不着向我道歉,你也是为了帮助朋友所以才用错了方式方法。我能跟你这个当小辈的计较吗?”
“还不赶紧谢谢王干事。”
“谢谢您。”
“算了算了,小年轻一时激动是可以理解的,坐坐。”
马二宝坐在墙角的长凳上,周文忠掏出烟给王建平点上。
“呼…我还以为你得好些日子才能把钱交上来呢,没想到却这么快。很好很好。”
“不快不行啊,我也是被人逼的。”
“怎么说?”
“您都不知道昨晚闹得动静有多大,我回到四合院以后,遇见了倒座房郑家的人。我就向她们一遍遍的作着解释。后来又遇见了后院聋老太太,我又开始解释自己为啥能回家。最后我实在是累的受不了了,刚进屋还没关门呢,刘海忠就领着一群人堵着我家大门闹事。我爹也被吓得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刘海忠?他怎么说的?”
“他说如果我是被释放出来的,为什么政府没有事先通知他?知道的是他对派出所有怨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比街道办大呢。”
“说不定是你想多了。”
“但愿吧,昨天一大爷就很理智的没来我家闹事。三大爷…算了,现在已经没有三大爷了。我们院里还有人在传,说是刘海忠仗着家里儿子多,平日里欺负易中海这个绝户。只要是有刘海忠在的地方,就不允许易中海出现。本来我是不信这种说法的,您说这不是旧社会大家族式糟粕的表现吗?可是经过昨晚刘家人对我扬起拳头,我不得不信。”
王建平抽着烟点点头。
“我话说的太多,弄不好回去后刘海忠就找我算账。”
“他敢!他要是敢找你麻烦,你就过来告诉我。我治理他!”
“我不能给您添麻烦。我也不知道在我去天津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刘海忠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可能是四合院里联络员缺了一位,导致易中海也得对他避让。也可能是这段时间刘海忠又认识了什么人,导致他现在不把政府放在眼里。算了算了,也就是仗着这里没外人,我才能跟您说两句心里话。”
“不要怕,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这是你上次的审讯记录,拿回去留个纪念吧。以后可别再干这种事了。”
“诶。”
王建平拉开抽屉,抽出那几张稿纸递了过来。
“去过二粮站了吧?”
“嗯。”
“工作有着落了吗?”
“还行吧,说是帮我问问。”
“好。”
“不打扰您办公,我们俩就先走了。您忙着。”
“行吧。”
周文忠招呼着马二宝,俩人走出街道办向二粮站走去。
“站住!”
张秀芳大喊一声,周文忠俩人站在了粮站门外。
“听说你从里面出来了,我看你这副身板胖了不少。劳改农场的伙食不错嘛。”
周文忠拍着胸口说道:“啥也不说了,都是自家兄弟全在心里记着呢。你放心,往后咱们事儿上见。”
张秀芳听着这些江湖话,露出笑脸客气道:“都是朋友嘛,你帮我我帮你。算了吧。”
“诶?不行不行,我明白你为了我的事儿出了不小的力。我周文忠还是那句话,往后咱们事儿上见。”
马二宝瞅着俩人在互相客气觉得没意思,对着周文忠点点头转身走了。
张秀芳看他离开后,招了招手示意周文忠坐在水泥墩上。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能瞒着你。这些天我前前后后为了帮你翻案,可是找了不少人,托了不少关系。马二宝他不懂这些道理就算了,还老说我是为了你那个银元宝。你说他这人怎么这样!我都不惜的说他。”
“应该的应该的。银元宝不值什么钱,比不得你付出的万分之一。正好在我兜里放着呢,你说这不是巧了吗?”
周文忠伸手进大衣兜,从空间中掏出银元宝递了过去。张秀芳连连推辞。
“我不能要你的东西,你拿回去。”
“收下吧,这玩意我留着也没用。而且还坠的慌,我就怕它哪天把我的衣服兜坠破。正好你拿去玩儿,也算是帮着我解决难题。”
“这事儿弄的,就好像我是为了你这点东西似的。”
“都是自家兄弟,拿去拿去。”
张秀芳看着充满绿锈的银元宝,在自己衣服袖子上面蹭了蹭。注意到有人路过,赶紧塞进上衣口袋里。
“这…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太客气了,咱们弟兄之间不说这话。1个银元宝才值几个钱?能抵得过咱们之间的交情吗?”
“对!看得出来你也是位喜欢交朋友的主。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
“必须的,大家都是朋友嘛。以后有用得着我周文忠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我保证随叫随到。”
张秀芳用纠结的眼神,再加上不好意思式略微带着愧疚的表情看着周文忠。
“有个事儿我想问问你。”
“说。”
“那个…明天你有时间吗?”
“本来明天有一堆事儿呢,你也知道我的案子才弄清楚。又要弄户口问题,又牵扯到上次下乡,还有在院里恢复名誉。不过既然你开口了,我肯定先紧着你。你说吧。”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我家干点活儿吗?就是沙土砖头水泥那档子事儿。”
“你家要盖房啊?”
“算是吧。你能来帮忙吗?你要是不能来也没关系,我不能挑你的理。”
“明天几点?你家在哪儿?”
“明天早晨7点,方家胡同路口等你。”
“一定到!”
周文忠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准备离开。
“你才放出来身上肯定没什么钱,我兜里有5毛钱先借给你吧?”
“给我钱干什么?”
“你第一次来我家不准备带点东西吗?”
周文忠听后都乐出了声。
“我去你家里掏力盖房干活,我还得给你带点东西?合着我还得往里倒贴几个呗。”
张秀芳似乎是才想明白,把钱收回兜里说道:“我也不明白这里面的规矩。怨我怨了我了。明天你千万别拿东西来我家,空着手来就行。”
周文忠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不对,应该说怨我。是得买点东西登门感谢,幸亏你提醒了我。”
“不用,空手来就行。”
“必须买。”
周文忠摆了摆手,转身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