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是在做梦……你真的想起我了……”

顾炎在女孩的颈窝处不断的蹭着，像是在撒娇，也像是在控诉着她之前忘记自己时所承受的委屈。

这番操作，虽与他这高大的身形格格不入，却是没有任何违和感。

温时一言不发的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心酸，心痛交织在一起，让他感觉到心里是越发的沉重，就连呼吸都跟着重了几分。

他也是这一刻才貌似明白。

顾炎和姜暖，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眼里都是只有彼此的，而他始终只是个，外人。

外人。

温时眼眸微暗，缓缓地垂下头颅，抬起手看着自己手腕上带着的腕表，眼眶竟一时间感觉到酸涩难忍。

是啊，他始终是个外人。

送他礼物，给他过生日，又怎样，他从来都是多余的那个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老公，我不能呼吸了。”

姜暖能感觉到顾炎抱着她的手臂不断收紧，胸口被挤压到感觉周遭的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对不起，小暖！”

顾炎忙松开她，深吸了口气稳了稳气息和激动的情绪，抬手轻抚她的脸颊，柔声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其他地方有没有不舒服？还有……艾伦他们……”

艾伦他们已经拿到药剂去研究解药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再坚持一下，她很快就会得救了。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姜暖的眼里便变得疑惑了起来。

她打断顾炎的话，“老公，我怎么了？这是哪里？我之前……为什么会忽然失忆，是不是……期间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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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便挣扎着想要坐起身。

顾炎伸出手扶起她，把枕头垫在她的后背让她靠在床背上，并没有觉得她的问题有什么不妥。

姜暖并不知道温时是给她下了药。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温时，眉头紧蹙，冷眸微收，刚想要开口解释，便感觉到怀里一软。

“老公……”

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还带有一丝惧怕和依赖。

姜暖扑到顾炎的怀里，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抓着他腰间的衣襟，把头埋入他的胸膛，低声说道，“那个人……是谁啊？他为什么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好害怕……”

顾炎倏地瞪大了眼睛，再次把目光落在了温时的身上。

温时脑袋里轰的一声像是炸裂开般，顿时一片空白，甚至身体都像是被瞬间抽干了全部力气一般，绵软无力的向后踉跄了一步，被沙发挡住直接跌坐在了沙发上。

“小暖，你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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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炎以同样的力道回应着她的拥抱，希望以此给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孩一些安抚和力量，声音也仍旧是柔的可以掐出水来。

来自男人强大的安全感包裹而来，姜暖感觉到了些许安心。

她偷偷的把脑袋从他的怀里钻出来，并用余光瞟了一眼温时，明显看到温时的目光仍旧落在自己的身上，那眼里满是难以言说的震惊，她忙把目光收回，再次埋入了顾炎宽厚的怀里。

“不认识！但是看着不像好人！老公……让他离开好不好……我好害怕……”

姜暖的声音很低，低到几不可闻，可一旁的温时，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她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哽咽。

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么害怕这个陌生男人。

可她就是莫名的不想看到他，迫切的想要让他离开，并且也不想要顾炎看到他。

有种强烈的预感，有那个男人在，会给顾炎带来危险。

顾炎根本不在乎姜暖是否记得温时，他低下头，轻吻着女孩的额头和眉心，继续柔声安抚着，“宝贝不怕，老公在，老公会保护你。”

一旁的温时十分艰辛的从那震惊中抽离出来，深深的吸了口气。

他没有开口，眼里是越发的暗澹无光，心也像是被人撕裂开来一样，就连呼吸都感觉到了疼痛无比。

他缓缓站起身，抬腿缓步走出了病房，关上门后便再次无力的靠在了楼道的墙上。

很快，病房内便传来了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像是一把刀，再次狠狠的扎在了他的心窝上。

温时闭上酸涩的双眼，有一行疑似叫做‘无能的人才会有的眼泪’的东西顺着眼角溢出并慢慢顺着鬓角滑下。

姜暖不记得他了。

心底却对温时之前给她造成过的伤害仍旧有所余季，才会如此下意识的惧怕他。

之前的温时从不相信报应一说，可现在……

他轻嗤出声，嘴角扬起一抹极为苦涩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