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

顾炎从未感觉到如此绝望过。

他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头，眼泪，从眼眶掉出，滴落在地上。

陈放哪里见到过这样的顾炎。

可以说，以前比这种还要凶险的事，顾炎也没少经历过，可就算是子弹穿膛，甚至刀抵在他的脖子上，他眼都不眨一下，甚至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可是……

姜暖小姐……

平日她微微蹙眉，都会让炎爷跟着心乱如麻忐忑不安，那可是炎爷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的人啊！

“炎爷……”

陈放很少落泪，可看到这一幕，他的眼前也跟着一阵模湖，就连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

其他手下不敢停下来，连忙去四周查探，虽然希望很渺茫，可他们还是努力搜寻着，希望可以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老大，这是在不远处发现的。”

一名手下来到陈放身旁，摊开手掌沉声说道。

陈放微怔，拿起那人掌心的手链，随后看着他手指的方向，心里闪过一丝希冀，他呼吸一窒，连忙上前把手链递到顾炎面前，还未等他开口，便看到顾炎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炎爷！”

……

顾炎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

病房的墙壁、他的身上，以及身旁展开的帘子，都是雪白一片，加上房间内诡秘的安静，有种说不出的，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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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暖！”

回想起在山上发生的事，顾炎只感觉到自己头痛欲裂，他痛苦的捂住脑袋，随后苏睿铭便打开的门走了进来。

“阿炎，你醒了。”

“小暖……小暖呢！她在哪？！”

顾炎翻身下床，强忍着晕眩的脑袋，踉跄着向前抓住苏睿铭的胳膊，可始终在他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姜暖？她已经死了。”

苏睿铭冷冰冰的话传入耳朵，顾炎的脑袋开始嗡嗡作响。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无力的向后，跌坐回病床边，眼里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是怔怔的，摇着头，一遍一遍的低喃着，“不会，不会的……我的小暖，不会离开我，不会的！”

他再次站起身抓住苏睿铭，大吼道，“你一定是在骗我！我小暖，不可能会死！”

“她就在那。”

苏睿铭直接把顾炎拉扯到他病床旁帘子后面的病床边上，语气仍旧没有什么温度。

病床上蒙着一层惨白的白布。

白布笼罩下的娇小身躯，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小暖！”

顾炎呼吸一窒，松开苏睿铭扑到病床边，颤抖着把那层白布掀开，女孩紧闭双眼躺在那，脸上毫无血色，甚至，他也看不到她胸口处的起伏！

不对，他的小暖，只是睡着了！

顾炎握住那只没有温度的小手，不断用脸蹭着她那冰冷的脸颊。

醒来。

给我醒来！

姜暖，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我！

任何方式的离开，都不许！

可不管顾炎如何给她的手上呵热气，搓她的手，她的体温仍旧冰冷一片……

一声沙哑到绝望的嘶吼声响彻整个医院，打破了入夜后的医院的宁静。

顾炎惊声坐起，大滴的汗珠不断滚落，甚至就连他身上的白色病号服，都早已被汗水浸湿。

喉咙干涩的紧，他的眉头不禁皱起，不自觉的干咳了两声。

白色的病号服。

医院。

雪白的墙壁……

惨白的，没有温度的身体……

“小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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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炎翻身下床，发现病房内只有一张病床，隔壁，哪里有什么白色的帘子？！

“炎爷，您醒了！”

陈放闻声连忙推门而入，看到顾炎怔怔的站在床边，身体僵在那里，上前从身旁扶住了他，“炎爷，您没事吧？”

“小暖呢！”

顾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陈放的胳膊，目光锁定在他略带红肿的脸上，声音颤抖着问道。

“炎爷，姜暖小姐……还没有找到。”

陈放知道这对于顾炎来说，算得上一个极好的消息，可他还是不自觉的颤了颤，深吸了口气后说道。

“炎爷……”

陈放欲言又止，看到顾炎带有一丝期盼的看着自己，他深吸了口气后说道，“姜暖小姐……还没找到。”

顾炎松开他，踉跄着坐在了床边。

他的脸上没什么血色，之前与顾恒打斗下脸上留下的青紫色便显得尤为明显。

还没找到……

他的眼睛，逐渐燃起了光亮。

“还没找到……小暖没死！”

顾炎再次抬起头，看到陈放肯定的点了点头，竟让他一时间，感觉到从头到脚的冰凉。

没死……

所以，刚刚的，是梦。

“炎爷，那辆车，只在驾驶位上发现了烧焦的人骨，姜暖小姐并不在车上。”

陈放抿了抿唇，随后从兜里掏出一条手链递到了他面前，说道，“我们在车附近找到了这个，姜暖小姐应该是在车着火前，从车上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