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大大出乎陈南星的意料之外。
按照陈南星的想法,人对蛇是天然恐惧的,纵然许仙知道,白素贞是奉命下凡报恩,可是却也知道白素贞还没有脱去本壳,只是一条白蛇精,许仙他就不怕跟白素贞结婚后,抱着老婆睡到半夜醒来,怀抱里突然间红粉变蛇蝎吗?
看来许仙也是一个色胆包天的家伙。
不过这也正常,《新白娘子传奇》里,许仙读书读的都是些什么“寡人有疾,寡人好色”,这大抵是好的没有学到,坏的学了一箩筐。
当然了,这也不能说明许仙就是个坏人,毕竟孔子都说食色性也,佛祖也说一切众生皆以**而正性命,许仙是个刚称念未久的男儿,贪爱美色也是人之常情。
现在唯一的症结,就是白素贞了。
其实陈南星是不愿意让白素贞嫁给许仙的,毕竟破坏他们的姻缘,才能算计到佛门。只是现在陈南星必须让白素贞嫁给许仙,否则岑碧青就事大了。
黎山老母问责下来,后土挡不住,岑碧青又不是歌仙传人,嘹三妹是不可能出面化解的。
更何况,陈南星自己身上还背了个破誓言的罪过,还要想办法消除,如果超过一定时间没有消除,龙母娘娘问责,陈南星自己都够呛。
所以,就冲着这一点,陈南星也不能收白素贞,否则将来连累到白素贞,又多增罪业。
陈南星又劝白素贞:“许仙愿意就行了啊,你又何必顾虑那么多?”
反正这件事情瞒着许仙是肯定能够瞒住的,只要搞定白素贞就行。
法海也说:“是啊,白素贞,菩萨叫你下凡报恩,嫁给许仙,也是为了你好。你想一下,如果你欠许仙的恩情没有偿还,你还有机会脱去本壳,证道归真吗?你是一心要去瑶池那边继续修行的,可不能在这件事情上面犯湖涂啊!”
其实法海心里已经在骂娘了,这都叫什么事嘛。按照观音菩萨先前的安排,剧本可不是这样写的啊。这个该死的陈南星,居然能把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事实上,法海绝对想不到,这绝对不是陈南星的意思,也绝对不是陈南星有能力变成现在这样子的,完全是陈南星算计佛门出了差错,搬起石头砸了大家的脚。
法海得佛祖真传,武打和斗法还在行,只要别出现上次在临安城上空的那种意外,在人间一般也不用怕谁。但叫法海来办与情情爱爱有关的事情,还真是难为他了。
这时,岑碧青说:“白娘子,纵然你反悔了,不想嫁给许仙了,你好歹也得见许仙一面,跟他说清楚才是。”
法海也说:“岑道友说得对。白素贞,许仙的前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下凡来报恩,岂能躲着不见他?”
不管怎么想,只要白素贞肯去见许仙,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双方证道归真的事情也基本上算是回归正轨了。
白素贞没办法,这话倒也在理。如果许仙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是偏偏许仙知道了,这要是不跟许仙见上一面,把一些事情说清楚,那对谁都没法交代。
白素贞这才点头答应:“行,我明天先跟许仙见个面,其他的事等跟他见完面之后再说。”
陈南星和岑碧青还有法海,总算松了一口气。
随后,法海说了句:“既如此,贫僧告辞,先去向菩萨复命。”然后又凭空消失了。
白素贞用看渣男的眼神,恨恨地看了看陈南星,也是一个转身就不见了。
这眼神,陈南星十分熟悉,前世的时候,很多女人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
陈南星无奈地摇摇头,渣男就渣男吧,只要能帮岑碧青挡住这一劫就行。
二人继续折叠纸元宝,只等明天祭扫完陈南星前妻的墓,就要出发去找成精的仙药。
只要陈南星可以帮助岑碧青成为歌仙传人,之前破誓言的罪业就会自动消灭,毕竟不管哪一股势力,人才才是最重要的,能够为本势力引进有用的人才,自然是可以抵消若干过失的。而陈南星破誓言并没有给嘹三妹势力造成什么实质的损失,只要能助一个人成为歌仙传人,就足够抵消了。
三月初三,清明节。
许仙这几天有点烦。
姐夫李公甫已经成了修仙者,那法术是货真价实的。他说白素贞奉命下凡嫁给自己,且白素贞已经到了钱塘县,她怎么就不来找自己呢?
难不成,是要自己去找她?
可是,自己应该去哪里找她呢?
对了,李公甫说过,白素贞住在清波门双茶巷的仇王府,自己何不趁着清明节扫墓的时候去游西湖,顺便前往仇王府寻访佳人呢?
许仙打定主意,早早地跟着李公甫夫妇上坟扫墓,祭奠完父母的亡灵,就说要去游西湖。
许娇容本来是不肯的,怕许仙一个人会出事,是李公甫说:“哎呀,不会的了,汉文已经是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然后又做主交代许仙:“汉文呐,你出去玩,不要玩得太晚了,要早点回家。”
许仙是很感激李公甫的,自然答应:“知道了,姐夫。”就拿着一把油纸伞走了。
清明节到底是晴是雨,可不好说。有说“气清景明,是为清明”,说的是晴,也有说“清明时节雨纷纷”,说的是雨,还是带把伞防雨的好。
三月三的西湖,景色已经很美。许仙一边游湖,一边往清波门方向走,走着走着就上了断桥。
这一切,都在白素贞的法术查探中,白素贞看到许仙上了断桥,知道时机已到,就使个法术,从断桥的另一头上来,向许仙走去。
许仙大老远看到一个绝色美女朝自己走来,不觉就被迷住了魂,盯着走向自己的白素贞,眼珠子都不带转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这一下,直接破坏了先前留给白素贞的好印象,白素贞就更不愿意嫁给许仙了。
白素贞走到许仙面前,看许仙呆呆地望着自己,大声问他:“哎,你这人,紧盯着人家一个大姑娘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