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碧青一脸的不信,说句:“但愿如此。”侧头叫陈南星:“南星,我们走。”
陈南星应声:“哦,好。”跟着岑碧青绕过张天师,向上饶县走去。
张天师只有一脸的无奈,只好回龙虎山去,给赵大官人上奏本,说明此事。
陈南星跟岑碧青一路向西,穿过玉山县,回到上饶县的黄沙岭乡,已经是三月初一,离清明节只有两天了。
黄沙岭乡是上饶县下一个荒凉的乡,与荒漠其实并没有多大差别,这里的田地都是一些贫瘠的薄田,也没有什么树木,只有一个水面呈现为玉带状的黄沙塘。
陈南星家的老房子,就在黄沙塘西的东山岭。
二人来到东山岭,这里的人都认识陈南星,看他带了个美人回来,都过来打招呼:“哎,陈南星,她是谁啊?”
“她是你在外地新娶的婆娘吗?”
“看不出来,这一趟去杭州挺值的嘛!”
“啥时请我们吃喜糖呀?”
……
陈南星只能一路敷衍着回去,回到家,屋里全都停满了厚厚的灰尘,岑碧青只好使个洁净术,把家里打扫干净。
随后,岑碧青去烧了热水来,叫陈南星一起去洗鸳鸯浴。
陈南星也乐得享受,就依了岑碧青,二人一起泡在浴桶里。结果泡了好一会的澡,陈南星才想起来,浴桶里面还有个白素贞——她现在都还被囚禁在岑碧青的脚板底呢。
这让陈南星颇有些不好意思,问岑碧青:“我们这样,白素贞会不会知道?”
岑碧青回答:“当然会啊。”
陈南星问:“那你怎么不把她暂时放出去呀?”
岑碧青回答:“我不想破誓言。”
陈南星说:“这下被你害死了。”
岑碧青问:“怎么了?”
陈南星回答:“白素贞是观音菩萨指定,要嫁给许仙的,现在她跟你我同一个浴桶洗澡,她还能嫁给许仙吗?”
岑碧青说:“她能不能嫁给许仙,关我什么事?”
陈南星说:“话不是这么说,虽然她有错在先,但是我们顶多只是教训一下她,不能断了她的仙途呀。她要是不能嫁给许仙,怎么证道归真?”
岑碧青笑着说:“这有什么难的?只要咱们能证道归真,等咱们要登仙的时候,叫她再像这次一样,暂时跟我的脚板底融为一体,我登仙了,她就跟着成仙了。”
陈南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样也可以?”
岑碧青回答:“当然可以啊。要不然,你以为上界那么多的蛇神、蛇仙是怎么来的?我告诉你,他们大多是被人用这种方式带上去的。”
陈南星问:“离放白素贞出来,还有几天?”
岑碧青回答:“还有四天。”
陈南星一听,又说:“糟了。”
岑碧青问:“又怎么了?”
陈南星回答:“本来,按照观音菩萨的安排,白素贞应该是三月初三清明节那天,跟许仙在断桥上相遇的,你这么把她一关,她就错过了这个时间,我怕会出事。”
岑碧青说:“哎呀,你就别这么怕来怕去的了,反正她已经知道是要嫁给许仙了,晚两天去跟许仙见面会怎么样嘛!”
反正等到三月初五,十天一到,自己就兑现誓言,放了白素贞,至于白素贞还能不能嫁给许仙,或者能不能按照观音菩萨安排的时间嫁给许仙,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陈南星也不说话,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岑碧青为了这件事情去破誓言的。
二人洗完鸳鸯浴,回到房间美美的风流快活了一夜,至于那些姿势有些要用到脚的,会不会对白素贞造成什么不良影响,二人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只是把白素贞羞愧的要死,真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许仙。
三月初二,陈南星带着岑碧青去了一趟上饶县城,也就是信州府城,买了一些扫墓的祭品回家。别看从黄沙塘到上饶县城有五十里,来回就是一百里,但在修仙者走来,其实要不了多少时间。
祭品买的并不多,岑碧青就问:“就买这么点?”
陈南星回答:“是啊,反正只是给我那亡妻祭扫一下。”
岑碧青问:“没有祖坟吗?”
陈南星回答:“我还没有成年,就被父母抛弃,并以不孝的罪名开除出了族谱,无家可归,才会去做无赖的。这家族都不认我了,我还给他们扫墓干嘛?”
当初,陈南星去当无赖,也是逼不得已。
要知道,陈南星的父母认死理,以为人只有读书一条出路,逼着陈南星读书,可是陈南星的天赋并不适合读书,只适合舞枪弄棒,父母再三相逼,陈南星一气之下,就把学堂烧了。
父母为此赔了一笔钱,从那以后,就把陈南星扫地出门了,不但告了宗祠,把陈南星从族谱里除名,还去告了官,与陈南星断绝了关系。要不是当时陈南星没有成年,县官依法轻判,只打了一顿板子,陈南星早就死了,要知道,如果是成年人被告不孝,那是要杀头的。
从那以后,陈南星就在上饶县城鬼混,成了无赖,如果不是后来衙门逼着陈南星回黄沙岭乡种田,陈南星都不打算回来。
后来陈南星先闹民变,后受招安,回到原籍,就是黄沙岭乡,也不回本村,只在东山岭定居。反正就是自从被告不孝以后,陈南星再没有见过父母一面,也不去管父母到底死活。
岑碧青也是无语,活了八百多年的她,见多了这种事,做父母的自己无能,只知道逼孩子去出人头地,光宗耀祖,逼疯掉、逼死掉的孩子多的是,这样的父母活该没有孩子孝顺。
二人一边聊天,一边叠纸元宝,准备次日去祭扫陈南星的亡妻。
大门外,忽然传来一句熟悉的念佛声。二人一听,互相对看一眼说:“法海来了,走,一起出去看看。”
既然躲不开,那就只有面对。二人停下折叠纸元宝,一起出去开门,只见法海一手拿着禅杖,一手托着金钵,站在门口,对二人说:“二位道友,贫僧稽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