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是赵大官人的行在所在。
与钱塘县不同的是,临安城是府县同名、同治的一座城,即是临安府城,也是临安县城。
临安县的名字,也比钱塘县久远,钱塘县在唐朝以前叫钱唐县,是唐朝开国后为了避国讳,改名钱塘县的,临安县则是晋太康元年就得名为临安县。
不过临安府则是杭州府,建炎三年,赵大官人把杭州府改名为临安府。
临安城虽然名义上只是行在,但是实际上却是首都,只不过赵大官人不敢明说,名义上还是以汴京为首都的。
这就是赵大官人欺世盗名之处,名义上以汴京为首都,传递给老百姓一种赵大官人定要收复失地的错觉。
实际上,赵大官人是不收复失地的,否则断不会有什么绍兴和议的事情发生。
要知道,只要赵大官人肯收复失地,就一定可以收复失地。
一是因为天时。
靖康之变以前,赵宋官家对将帅不放心,将帅在前线打仗是没有完全指挥权的,必须按照赵宋官家给的阵图和作战方桉来打,否则就算打赢了也是有罪的。
这是赵宋官家对武将的防范。
靖康之变以来,赵大官人不得不把完全指挥权交给前线武将,否则连命都保不住。
前线武将有了完全指挥权,打仗就更容易赢。
二是因为地利。
金兵入侵,是人生地不熟的。
赵宋官兵,则是熟门熟路的。
三是因为人和。
自从招安民变以来,赵宋行朝的人是一致对外,都要收复失地的。
因为收复失地,则可以让税赋进一步减轻,老百姓的日子会更好过。
且失陷的地区,宋人受金人的欺辱,也都翘首期盼宋军早来,会与赵宋行朝的军队形成合击,打垮金兵。
哪有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俱全,还打不赢的仗呢?
如果不是因此,金国又怎么会跟赵大官人议和?
是赵大官人欺世盗名,不肯收复失地,要把临安住成长安。
赵大官人早年被金兵追怕了,早已惊弓之鸟,临安城的守备是相当的森严,比曾经的汴京更严。
陈南星看到临安城的守备,直接就气笑了:“就这样的守备,如果金兵真的打过来,怎么挡得住?”
感应不到临安城的守军有什么杀气,一看就知道那是没有上前线打过仗的兵,欺负欺负小老百姓还凑合。
岑碧青说:“管他呢,如果金兵真的打过来,死的也是赵大官人和他的子民,我们大不了归隐山林去修仙。”
陈南星说:“说的是。”
二人一路进城,倒也顺利。
临安城是赵宋行朝最为繁华的城市,什么东西都贵,二人去街边找了家客栈要住店,掌柜的说:“每人每天二两银子。”
岑碧青大怒:“你打抢啊?”
要知道,这时候的赵宋行朝,一般的地方,乡下人出门去打工,一个季度也就是三个月,工钱才有五两雪花银,还算是高的。
这临安城的客栈,住一天的价钱,就比人家一个月的工钱还要贵,实在是离谱。
掌柜的说:“嫌贵,你可以不住,要住的人多了。”
岑碧青看不惯掌柜的嘴脸,就要动手,陈南星赶紧制止:“青儿,退下。”
岑碧青不满的看了一眼陈南星,气鼓鼓的退到一旁。
陈南星朝掌柜的施礼说:“怪我没有约束好丫鬟,让她冲撞了掌柜您,我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还请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掌柜冷哼一声说:“那你们还住不住店了?不住的话赶紧走,别在这里妨碍我做生意。”
岑碧青又要发火的样子,陈南星赶紧说:“住,当然住。”直接从怀里摸出来一个银锭,丢给掌柜的说:“这是五十两,给我们来两间上房。”
掌柜的接过银子,却不去安排,却瞟了岑碧青一样,对陈南星说:“这位爷,哪有出门在外跟丫鬟分房住的道理?依小的看,你们还是住一间房吧!”
岑碧青听到了,眼睛直冒火,很想一口吞掉掌柜的。
陈南星感觉到岑碧青的怒火,赶紧瞪了岑碧青一眼,才对掌柜的说:“哎,我说掌柜的,您可真是个好人,宁肯自己少赚钱,也要为客人着想。这年头,像您这样的好人真是不多了。不过呢,您的好意我就心领了,您还是给我们准备两间上房的好,否则回头让我家里夫人知道了,我可就惨了。”
掌柜的连说:“明白,明白。”才去叫伙计给陈南星和岑碧青安排上房。
二人跟着伙计上了楼,住进上房,打发走伙计,岑碧青问:“老爷,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教训他?”
陈南星嘿嘿一笑反问:“你不会说修行八百年了,还不会变化术吧?”
岑碧青一愣:“老爷怎么问这个?”
陈南星说:“你如实回答我。”
岑碧青说:“我当然会变化术了。”
陈南星说:“那你想要教训他还不简单?回头我们离开以后,你再找个机会把他变成个世人常用的东西,比如板凳什么的,让他也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呗。”
在掌柜的眼里,穷人那就不是人,怕是还不如有钱人家的一个物件。
既然如此,陈南星就打算把掌柜的也变成一个物件,让掌柜的好好享受享受作为一个物件的福利。
岑碧青瞬间明白了陈南星的意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还是老爷想得周到,刚才是青儿鲁莽了。”
陈南星说:“你的脾气我知道,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不过呢,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可千万别鲁莽,否则会引来麻烦的。”
岑碧青说:“知道了。”又说:“没想到这天子脚下,物价贵到这种程度,这赵大官人他就不管管吗?”
陈南星说:“你哪里知道?这正是赵大官人的意思。”
岑碧青直接懵圈:“怎么说?”
哪有当皇帝的人,专一放任京城的物价贵的离谱而不管的?
陈南星解释说:“赵大官人只求安逸,用这种办法来劝退那些大老远从外地赶来京城告御状的人呢,否则地方各处州府县的衙门怎么敢在赵大官人的政策上层层加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