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晖道:“哥,我有件事情,想要同你商量一下。”
古北问:“什么事啊?”
文晖道:“我堂哥堂嫂被杀案,已经结案了,我叔叔昨天收到那边的法院的判决文书,丁礼和被判终身监禁,故意杀人罪和盗窃罪,盛海涛被判处六年,盗窃罪。真是便宜了他们!”
古北道:“那边应该没有死刑吧,这样子也好,让他一辈子在监狱里忏悔。只是,你叔叔心里,只怕依然很难过。”
文晖道:“他虽然不说,我自然知道他的感受,有时间,我会跟他好好谈谈,希望可以安慰一下他。另外,我叔叔最担心的,只怕还是我堂哥的孩子。我想收养杰米,想让他叫我爸爸。”
古北十分意外,有点诧异的看着他,道:“可是,你都没结婚,这样子可以吗?”
文晖道:“我是杰米的亲叔叔,我们有血缘关系的,收养同辈旁系血缘亲属遗孤,是可以的,我查阅过相关资料。”
古北忽然觉得,他刚刚说的那句:那就让我守着你好了,并非只是说说,他是有计划的,收养杰米,其实也是有这种意思在里面的吧?
古北心里更难受了,他手里拿着鱼竿,看着湖面,视线却没有焦点。泪水不知不觉就流了他一脸,他连擦掉的力气都没有。
可不可以,让我们少爱一点点,让你不要这么辛苦,这么为我受苦?
文晖大概感觉到他的难受,安慰他道:“你不要难过,文宇哥算是为我爸爸的事情死的,杰米一夜之间,失去爸爸妈妈,这是很残忍的一件事情,我自己小时候这样子长大,我不想他也如我一般,再大一点,就会感受到这些伤痛。我只是想像个父亲一样的爱他。”
古北放下鱼竿,双手抹去脸上的眼泪,用一种爽朗的声音道:“好啊,那我和闻纹,就做他干爹干妈。”
文晖开心起来,道:“以后他就有古做哥哥,古灵古丽做妹妹了。真好!”
从鲤鱼湖垂钓回来,文晖就把要收养杰米的想法告诉了文暄和柳怀珍,他们倒是没有反对,文暄还很感动,道:“你愿意做他爸爸,让他可以把一个人叫着爸爸长大,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接下来,文晖和文暄为了杰米收养的事情,带着杰米去了趟英国,孩子的国籍也藉此机会改回中国籍。只是手续繁琐,所费时日较多。文晖倒是很耐心。
文暄到了英国,看着自己的家,如今已是物是人非,感慨之下,犹自气愤不已,他不顾文晖的反对,执意要去监狱看看凶手长什么样子。
丁礼和看到他,听到他质问的那句话:“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儿子儿媳?大家都是中国人,都在异国他乡,你们也都受过这么好的教育,怎么下得去手的?”
丁礼和没有丝毫愧疚,他冷冷的看着文晖,道:“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文晖道:“我当然知道。丁礼江,丁占山的哥哥。你是丁大奎的堂哥。”
丁礼和道:“原来你对我们家如此了解?”
文晖道:“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你父亲卷入国防工程腐败案,我父亲也曾经在此案中牵连很深,二十多年前,他替你父亲,还有其他的人背锅,直到最近,才大白于天下,你父亲畏罪自杀,你是不是为此迁怒于我们?”
丁礼和道:“没错,你们就是我的杀父仇人!”
文晖道:“亏你受过这么高教育,如此是非不分,才走到这种地步!可是,你们偷盗我伯父家里,并非为的报仇雪恨,只是为的掩盖罪恶。你们从我伯父家里拿走了什么,你们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文暄道:“那些东西,你们放在哪里?”
丁礼和冷笑道:“你们永远找不到它。”
文晖道:“是谁指使你们偷盗那些东西的?你叔叔丁占山?他也卷入了文物盗卖案吗?”
丁礼和不再理会他们,文晖接着问:“你知道丁大奎为什么死的吗?你的堂哥,十三岁跟着你的叔叔丁占山一起做事,他可能目睹了当年所有的事情,国防工程的事情,文物盗卖的事情,甚至我父亲的死,也是个谜团,也许他知道一切,他拿这些秘密去敲诈那些人,那些人答应给他一百万,然后约他去工地见面,在那里杀死了他。你或者无法想象,你的叔叔,一个派出所所长,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你愿意怎么去想象这件事呢?偷盗我伯父保存了二十几年的文物盗卖案资料,是你叔叔指使你们的吧?”
丁礼和的脸色终于变了一下,有点惊慌的看着文晖,道:“你胡说八道!我大奎哥是因为盗窃被人失手打死的,关我叔叔什么事?”
文暄讥讽他道:“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一家子强盗,一家子杀人凶手!”
丁礼和大怒,隔着监狱的铁拦板,试图揪住文暄,文晖上前,狠狠挥拳砍在他手上。
狱警听到动静,急忙赶过来。文晖这才带着文暄离开监狱。
文宇和妻子的后事,文暄在文晖的陪伴下,跟文宇岳父岳母商量后,也回国安葬在国内,丧礼在郡县举行,算得上是魂归故里。
对于文晖愿意收养杰米,文宇岳父岳母,也表示赞同和感激。
柳怀珍藉此机会,终于回了郡县一趟,上次她回来这里,还是文晖的奶奶过世的时候。
回去的时候,正赶上文氏修族谱,在文暄的力主下,文晖的名字跟着入了文家族谱,杰米以文韬的名字入在文晖养子的名下。
看到文氏祠堂香烟缭绕,文晖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岁月静好,那就是,你在意的人,都在身边。
他发了张阖族同庆的照片给古北,古北最知道他这种归属感,从小到大,他寻寻觅觅二十多年,要的不过就是这些,古北回了电话给他,在他耳边柔声感叹道:“我们小晖,终于是个有身份的人了。”
文晖听他这话说的如此感性,笑道:“我不过是死心塌地爱着你的那个人罢了,并没有不同。”
古北被他这句话讨好到,道:“为你这句话,我要打赏你。”
文晖道:“你要赏我什么?”
古北道:“宠你一辈子。”
文晖在电话那头笑不可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