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爷爷，我想去中极洲。”武小也坐立于后山观星台上无名亭中，向着老村长爷爷说道。

“时机还不成熟，等你小二哥去了南大渊，我会将你们都送去红尘历练。”夜色下风雪未停，老村长看着武小也，认真说道。

“真的吗？大家都要出去？”武小也有点诧异道。

“以后的路就靠你们自己走了，”老村长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颤抖，语气平淡地说道。

“小二哥什么时候走？”武小也对这件事还未知情，当下便问道。

“后天便走，到时我们一起到百里山为他践行，好不好？”老村长看着一群孩子都已经长大，心中很是欣慰，微微笑道。

“当然要去了，爷爷。”武小也笑得很开心，一双黑色的眼睛在阑珊夜色里仍然也熠熠生辉，毕竟每个少年人心中都有着仗剑走天涯的梦想。

“来，陪爷爷下盘棋。”老村长拍了拍武小也的肩膀，说道。

“嗯！”武小也从观星台上一处石洞里取出了一副石制棋盘以及两盒玛瑙棋子，放于亭中石桌上便与老村长爷爷开始了博弈……

不知不觉，一夜便如此消磨了过去……

翌日清晨，风雪已停大半。

“脑袋好疼！”小牧归从睡梦中醒来，只感觉头疼欲裂，脑袋里好像被塞入了许许多多奇怪的东西，自从昨日回来便一直如此。

“爷爷呢？”看着周遭没了老村长爷爷的身影，小牧归便迈起小步走出了石门。

“醒啦。”老村长坐于廊檐之下，右手持三角尖刀，左手一截小叶黄杨，地面四周散落着各式各样的平刀、圆刀、蝴蝶刀等。

看着老村长爷爷正在聚精会神地雕着木雕，模棱可见是一人形生灵，小牧归没有打扰，静静坐在老村长爷爷身边，饶有兴趣的观摩着。

老村长灵活的十指飞快的穿梭在小叶黄杨的上下周遭，不消片刻，一个背插云翅、头生双角，眉目半睁的牛头人身的生灵跃然而出。

“此处西去三百二十里，有一空空山，山上有一空空庙，庙中有一棵空空树，你带上此物且随你小二哥前去。”老村长眼望西方，徐徐而道。

“小二哥出关了？”小牧归虽然不知有甚要事，但还是乖巧地点头问道。

老村长放下手中的精美木雕，点了点头，道：“到了树前，便将木雕投入树洞当中，届时口中诵读小自在经文，记好。”

“记住了，爷爷。”小牧归接过木雕，灿然笑道。

“你小二哥已经在村落门口等你了，你且去吧。”老村长摸了摸小牧归的脑袋瓜子，轻声道。

“爷爷，你还未曾教我修炼法门呢？”小牧归忽而想起一事，当下摇着老村长爷爷的兽皮袖子，奶声奶气道。

“已在你心中，去吧。”老村长点了点小牧归的眉心，说道。

“咦！还真有，”小牧归脑海里忽然多出一道道像自远古传来的诵经声，忽而这诵经声又化作一股股浩然正气席卷到全身。

虽然听不懂这些晦涩经文所代表的大道韵味，但是其中沧桑古老的气息却是令人陶醉不已。

须臾之后，小牧归满心舒爽，神思前所未有的清明，不自觉得呻吟了一声，一口仙气随之呼出。

“这是小自在经，去吧，爷爷要为明日你小二哥的事做些准备！”老村长起身收起一摊木雕工具，云淡风轻地说道。

“好耶！爷爷等我回来一起吃龙鱼，”小牧归边往村落门口走去，边欢呼雀跃道。

老村长摇了摇头，笑了笑，身影一晃，便已不见……

小牧归一见到武小二便飞身上前，狠狠地抱了一下，在武小二宠爱的眼神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坐到了武小二的肩上。

武小二无奈一笑，背着小牧归便往西方踏剑疾行……

“小二哥，你修炼的是何法门呀？”小牧归伸出小手缠着武小二的墨色长发，绕在手指上一圈又一圈，向着武小二问道。

“太上感应篇！”武小二右手向上抬起，“啪”地一个响指，一缕天青色仙气便自手心透体而出，徐徐袅袅，如山间清爽的风，如寒夜温暖的火光，安抚着人的心神。

小牧归看着武小二手指一搓便腾然升起一股仙气，当下学着模样，大拇指和食指也是一搓，“啪”地一声，除了指腹麻麻的，别无所有。

“这……不合逻辑啊！”小牧归挠了挠脑袋瓜子，嘀咕道。

“啪！”……“啪！”……“啪！”……

小牧归一连搓了五六个响指，手心之中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指腹搓的通红。

武小二被小牧归的搞怪之举逗乐了，不由停下步伐，耐心教导道：“用心去感受四肢百骸内潜藏的气，慢慢地，慢慢地去指引它们聚拢到一起，等气聚集得越来越多，达到身体承受峰值的时候，运转全身劲力控制着慢慢释放出来。”

“嘭！”一大团霜白色仙气腾腾升起，比之武小二的天青色仙气大上三倍有余，须臾之间小牧归身体内的仙气便被消耗殆尽。

“呃……好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小牧归迷迷糊糊道。

“收心，养神！”武小二见状立即便将小牧归从肩上抱到了怀里，“你第一次引导仙气，要慢慢来，一心急便会瞬间将体内本就不多的仙气释放干净。”

“嗯……我想睡了……小二哥哥……”小牧归一脸苍白，有气无力道。

武小二轻笑一声，掌心再次燃烧起天青色仙气，一股股都随着武小二的指尖汇入了小牧归的神庭，“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次就给你吃点苦头。”

“嗯……”小牧归感觉奇经八脉内有着一股股暖意在流淌，瞬时舒畅了很多，“小二哥哥，我好多了，继续走吧。”

“抱紧了，下面随时都可能有太古生物张着血盆大口，在等着你这个小美味。”武小二一剑飞天，随着流云一路向西……

路上一片风雪掩映，既无日月，也无天光，一时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久而久之，小牧归有点乏了，打起了哈欠。

“到了。”武小二凌空停在了空空山外百米处的高空，见小牧归精神不振，便拍了拍小牧归的小脑袋瓜子。

远远望去，整座空空山不胖不瘦，不高不低，满眼都是层林叠翠，山上多是奇石怪松，山下盘着滔滔江水，仔细向山中看去，便可见半山腰有一庙，庙上一匾，上书空空庙三大字，庙中有一树，树前有一石井，树上有一树洞。

“果然和老村长爷爷说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小牧归眼望空空山，说道，“不过，这座山若不是爷爷说，在这无尽大山之中，确实不是那么引人瞩目。”

“入山心要诚，剩下的路步行而过。”武小二缓缓落下，将小牧归放在地上后，右手一挥，黑白骨剑便“嗖”的一声插入背上的剑鞘，“走吧，小牧归，跟紧哥哥。”

“嗯嗯，”小牧归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拽着武小二的衣角并跟着武小二一齐向山上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