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自己的姑母和表弟,秦越回到房中和石方恒闲聊了起来。虽然说是闲聊,可谈的还都是一些政事。比如最近哪些人拜访了他,其中有没有可用的人才等等。期间石方恒倒是提起了几个可堪大用的人才,而这几个人无一例外的居然全都是秦越祖父秦墨涵的门生。
“呵呵,我家这位祖父的本事倒也算是厉害。徐虎大都督当初就是他的学生,而如今先生看中的几个人才却也出自他的门下。”秦越有些轻蔑的笑着说。看石方恒却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陛下,要说起令祖,确实也算是越国的顶尖人才。只是天生就和老越皇钱泓不对付。不过他的学问和才干至少在越国国内可以算上是数一数二的。不瞒陛下您说,石某当初家贫,没有资费前来上京城求学,不过却也写过一份自荐的信函投递于秦老相爷的门下。后来虽然没有回音,可不久后石某便被召至知府衙门做了一位幕僚。”
“哦?这些往事倒是不曾听先生说起过啊。”
“哎,后来思想估猜可能是秦老相爷推荐的。可惜当初那位知府...”
秦越笑着摆了摆手打断石方恒的话,
“可惜当初我祖父没有派人送钱给你上都城来求学。否则哪里还会有咱们君臣今日之事。伯毅(石方恒字)兄,有些时候还是要相信命运的。”
“是是是。”石方恒频频点头,确实如秦越所说,假如当初他能够去上京城求学,有怎么会遇到秦越南下攻占州府的事,又如何能够进入秦越的视野为秦越做事。这一切也许真的就是命运
“对了,伯毅兄。我已经派人去信给冯首辅,今日估计他很可能就要来上京城了,西北那边暂时交给许怀志镇守。反正那里基本都已经上轨道了。除了防着吴国也没有太重要的大事。接下来咱们需要商议一下咱们的大周该如何发展。徐虎那边还在负隅顽抗,可却也是秋后的蚂蚱。越国国内的反叛迟早都会平灭,其实我心里反而期望闹腾的更久一些,这样咱们可以趁机将那些世家的势力统统有效的铲除。”
“陛下,国家还是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眼下真正能够成为咱们属地的也就开始时候的四省之地,其他全都是着大半年来占据的,曹亮那边还需要时间,而且近期曹都督来信也反映因为新政的推行,属地内颇有些动荡。好在曹都督不是一般读书人,也是颇懂军事,一开始就出动兵马给弹压了。可这终究不是个事情。所以眼下咱们所有境内必须先以稳定为主。这次咱们一口气占据了南汉和越国给予其他国家的震撼实在太大,我就怕回头吴国齐国会联合在一起对抗咱们。”
“哈哈哈...”秦越站起身来,仰天大笑道:
“联合又怎样?难不成朕还会怕他们。只要我们自身不出问题,迅速的解决内部矛盾,全面推行新政,休养生息几年,到时候平灭吴国和齐国不过是易如反掌而已。”
一番话,尽显此时秦越的霸气。而石方恒也不得不折服自家这位主公的雄才伟略。如果能够完全掌控南汉和越国两国的所有土地,坚持推行新政大力发展农商经贸等等,不出十年的时间,大周一定可以成为诸国之中最强大的国家。
没过几天冯怀道便到达了上京城,可面对诸多需要处理的事务,即便是冯怀道能力和经验都不错,可也是累的半死。十几天下来,冯怀道和石方恒二人不断的接见各方面人物,顺带着安排各种急需处理的事情。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而秦越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里却有些过意不去,暗叹还是手下可用的人才太少啊!
“陛下,臣以为有些前越国的大臣还是可以用的。否则就咱们这些人手累死了也未必能够做完这些事情。尤其是现在需要一个稳定的局面,那就需要有分量有能力的人站出来说话。”冯怀道苦着脸对秦越建议道。
秦越歪着头思考了片刻后反问冯怀道:
“冯首辅,你就直说需要用谁吧。”
“陛下您的祖父或许可以担此大任。”冯怀道如实说出来自己心中的想法。毕竟秦越出自秦家,而秦墨涵在越国朝野内外的影响力那可是不次于当初的老越皇。可秦越的想法却不同,他很清楚秦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一帮世家勋贵的利益代表,如果让他们插手进来,那很可能对于自己将来的统治和新政的推行会起到相反作用。
沉思了很久,秦越也没有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冯怀道坚持情况只得告退,而一旁的石方恒则也是叹了一口气后跟随着冯怀道离开了秦越的书房。
就这样枯坐着半天,秦越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冯怀道和石方恒二人的话,或许这个时候内部安定才是最需要的结果。根据情报司传回的消息,吴国和齐国都在蠢蠢欲动,不少越国国内旧有的贵族世家在联络他们,如果短时间内秦越不能够处理好内部的事情,很可能吴国和齐国就会出兵参与,那到时候自己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就会再度陷入混乱之中。
权衡了利弊之后,第二天秦越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衫,只带着魏猛和十多名亲卫,轻车简从的进了上京城,熟门熟户的来到了秦府的门前。看着那有些破败了的大门,秦越知道这是自己给秦家招来的结果,想了想后,一转身没有仓大门进去,反而是去了自己第一次带秦羽舞回来时候走的侧门。
“陛下,咱们会自己家都不走大门吗?”一旁的魏猛有些不解的问秦越。
秦越笑了笑,看着魏猛回答道:
“猛子,咱们如今的身份不适合走大门。况且我是以私人身份来的,不想给那些在看风向的人以遐想。因此咱们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哦。”魏猛愣愣的点了点头。
一行人来到秦府的侧门,消息早已传进了内院,还没等他们到门口,秦府的侧门就早已打开,秦越的二叔秦致带着家丁等待在那里。
“臣秦致见过陛下。”秦越刚下马,秦致就上来给他见礼。
秦越微微笑了笑,伸手扶起自己的二叔,心里暗骂,什么玩意,还臣呢,我给你官职了吗?不过这些小心思秦越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嘴上客气道:
“二叔,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前些日子妙姑母带着钱炜表弟去我那看望我,大家都随意的很。”
“陛下此言差矣,如今您身登大宝,可和往日不同了。该有的礼数还是必须要守的。”秦致一脸认真的说道。秦越也没再理会他,反问道:
“祖父和我父亲可在家中?”
“父亲大人和大哥都在中堂等待着,特命我来迎接陛下,知道陛下不远被人看到回府,所以没有出门迎接,还望陛下恕罪。”
“哎呀,我说二叔。我会自己家弄这么麻烦干嘛。”说着话,秦越将手中的马鞭扔给了一旁的亲卫,大步走进了秦府。
秦府的中堂外秦越的父亲秦臻早已等待着他,可秦墨涵却依旧老神在在的端坐在中堂内没有出来迎接秦越。对此秦越也没有什么意见。老家伙当初一味的支持我对抗越皇,如今老子当皇帝了,他却给我甩脸子,无非不就是没有重用秦家的人嘛。呵呵,可是你看看秦家有人能用吗?
给秦臻见礼后,秦越来到中堂内,又给秦墨涵请安。这才在秦墨涵的正堂右侧做了下来。一旁的魏猛立在他身后,有些不乐意的嘟囔道:
“麻痹的,皇帝大还是祖父大?这个道理回头得去问问冯先生。”
“猛子,胡说什么呢?”秦越回头不满的瞪了魏猛一眼。
“哈哈哈...”秦墨涵大笑道:
“这位将军应该是越儿手下的亲卫统领魏猛将军吧。果然是忠君之士啊。可惜这是在我秦家,越儿没有以皇帝的身份前来,那就还是我秦墨涵的孙子,难不成我做祖父的还要给孙子磕头行礼不成。”
“那是你家的事,和我无关。”魏猛也不是省油的灯,了解秦越一贯和自家关系不好,所以也没有啥可怕的。
“对了,那个什么狗屁的九公子在不在。敢说俺家公主是野种,老子这次定要打断他的狗腿。”魏猛看着秦墨涵叫嚣道。
一旁的秦越三叔秦臹面颊直抽抽,这都这么多年了还记得这茬呢?
“混账东西。给我滚出去!”秦越顿时朝着魏猛爆喝道,随即又转过头来对自家祖父请罪道:
“祖父大人,都是些军中的厮杀汉,没有礼数,还望祖父您不要计较。”
“呵呵,我怎么敢计较。万一回头人家带兵杀了我满门怎么办。”秦墨涵不阴不阳的说着。
“不知陛下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啊?再过几日我秦家可就要搬家了。官府的通告已经下来了,说是我秦家历年来收刮剥削民脂民膏所得,必须要退还出去。那我就想问一问陛下,当初我让人送去的一千万两白银的秦家私产算不算民脂民膏。”
呵呵,秦越在内心里暗笑,肉戏来了。看来自家这位祖父还是没有完全看明白啊!
“不错,这是官府的意思,可惜我这个做皇帝的也没办法啊。另外祖父提到的那些钱财,没错,孙儿当初是用来,不过是替秦家用来偿还那些受苦的百姓而已。如今创下这片基业,也是为了给天下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前途。”
“这么说,是我秦家这些年来对不起天下了?”
“差不多吧,没有秦家或许越国还不一定会完蛋的这么快。”秦越丝毫不让的回答。
“哼,感情是我秦家养了一头白眼狼啊。”秦墨涵拍着桌子怒斥道:
“没有秦家哪里来的你,又如何会有你今天的基业。我秦家没有求你什么。可这你才登基攻占了越国,就首先拿自家开刀。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看,是我秦家对不起你还是你对不起整个秦家。”
“我对得起天下人即可。”秦越说罢站起身来走到了中堂的门口。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坐在原位的秦墨涵道:
“祖父,我今天来不适合你吵架也不是和你争论谁对谁错的问题。您也是饱学之士,应该能够看明白我所有政策的目的。现在我撂下一句话,议政院还有个职务,不知道您老有没有兴趣?另外秦家我会留下一些财产的,足够你们过普通人的日子。这也是对那些勋贵们的最后优待。真要不想要也没关系,我秦越的屠刀从来不缺少鲜血。还有就是秦家子弟想要出仕的话,我欢迎,但是必须通过选拔考核,包括我爹在内也是一样。前几日钱炜表弟想要个知县的官职,我也是如此回答的,目前来看表弟的知识学问还不错,想来要不了多久便可以上任了。”
说完这句话,秦越抬脚便离开了秦府,只留下中堂内的秦家众人一片死寂。刚才的话是秦越的警告也是最后通牒。他和秦家没有任何的纠葛,归顺的话则还是一家人,说不定以后也会有所照顾,可是如果还想着其他心思,那恐怕他杀起自家人来也不会有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