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捆成粽子丢在马背上的娄圭郁闷的想吐血。
往事不堪回首。
想一想这段时日的经历,他便羞愤欲死。
自己因窝藏亡命、结交贼匪,被官府捕捉,好不容易用计、越狱脱身,自思家乡是留不成了,只好远走他乡避祸。
一路行来,到也是过得逍遥自在。
前些时日,自己又混成清河张氏的座上宾。谁成想,天有不测风云,这张氏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招惹了一个煞星,坞堡在两个时辰内就被人攻破。
如蝗的飞失,如林的枪矛,张士坞堡内倾刻间变成了屠场,在那一刻,自己第一次怕了,真的怕了。晕晕乎乎的被这姜氏贼子抓了丁,写了一天一宿的罪状。异日清晨,张氏堡门外,再一次变成了屠场,妇孺老幼、男女老少,一个不留,在自己的眼前身首分离。
这一场屠杀,彻底的惊醒了自己,他恨,恨自己当时的懦弱,为什么不阻止这场屠杀?
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
罢了,罢了!
以自己的一命,抵还人家的几饭之恩也就是了,传出去也不失为一番美谈,不算是堕了娄氏的名声。
谁成想,自己还是失算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贼子居然放过了自己。
只是,这放过也就放过了,谁成想,这贼子又让人抓回了自己,说什么为了那一口唾沫,要拿自己做个什么劳动改造的实验。
贼子,贼子啊,娄圭在心中咒骂不休,阿翁倒要看看,你怎么改造阿翁?
……
“屯长,你为何放过那个酸儒?”另一边,在娄圭对姜丑咒骂不休的时候,徐晃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公明,苦蝤兄,似那个腐儒那样的人,在这个世上有许许多多,以后我们还会碰上许许多多。我之所以放过他,其一,他的心中还有一点良知,肯为了几饭之恩,敢豁上性命吐我一口唾沫。其二,我们要建造自己的家园,难免以后不会碰上似娄子伯这样的人,我想试着对他们的思想进行一番改造,看看有没有成功的可能。”
姜丑说的是真实的想法,他就是要拿娄圭这个“愤青”做自己的试验品。
自董仲舒把儒学这个美人进行阉割,加入三纲五常这些东西献给汉武帝以后,刘彻尝到了甜头开始独尊儒术,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时代,一去不返。
儒学这门学问从此就变了味道,从一门好好的学问变成统治者的工具,从一门好好的学问,变成了腐儒们为将为相,高居庙堂的道具。直至宋代的程朱理学,存天理、灭人欲,彻底的把孔圣等先贤的儒学弄成了一个狗屁倒灶的玩意儿。
先贤的儒学讲求的仁。腐儒们充分的进行了解读,他们开始“仁”,对自己的同胞,他们“仁”。这一仁,汉末人口从五千万变成了一千万不到,四千多万的黎民百姓消失不见;西晋八王之乱,人口从四千多万锐减到一千万,近三千万黎民变成炮灰;南北朝,连年战争,令人口锐减,关中人口仅剩百分之一二;隋灭唐兴,七成的人口消失不见;安史之乱、黄巢起义等等等等,每一次社会动荡,造就无数的冤魂。但是,腐儒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因为他们讲求仁,所以错的是百姓,你吃不饱饭饿死活该,造反就不对;他们从君主身上找原因,你残暴、贪婪、昏庸、无能,被灭国活该;他们还从女人身上找原因,什么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等等。说一千道一万,唯独腐儒们没错,因为人家“仁”。
对内“仁”,对外当然要“仁”。这一仁,仁出了五胡乱华,靖康之难,崖山之役,满清灭明。泱泱华夏,千千万万的汉儿同胞被屠杀、践踏,被呼作“两脚羊”,这一仁,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霸气没有了,骨气也没有了,仁肥了世家大族,仁没了中华民族的嵴梁。
现在,姜丑就想拿娄圭这个土着“愤青”做个试验,他想看看,这些腐儒有没有改造的可能。
“屯长,你这想法恐怕不成,看那娄圭的样子,恨不得生啖你肉,你怎么改造?”徐晃是真的为姜丑担心。
“呵呵呵,不怕,先贤不是有言吗?‘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吗?等我们回去,先把那厮丢到矿谷中去挖石头,到时候找两个矿工看着他挖,让他挖几年石头之后,再让他试试还有没有生啖我肉的那份心思。”
这也是姜丑的真实想法,他就想看看这些嘴炮强者到时候是个什么尿性?让他们每天都耗干了那份力气,看着还有没有心思跑来自己面前装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