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离开作坊时,日已偏西。
当赶回城外的家时,满脑子想着如何投军事情的他,早已把上午整蛊两个女人敷“面膜”之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结果,刚一进门,就看见张姜挥舞着笤帚,向他招呼过来。
陈平这才想起上午的恶作剧,撒腿想往门外跑。
“哼”
身后传来一声熟悉又很轻柔的鼻音。
听声音,那是如烟堵住了他的退路。
他回头看了一眼手持擀面杖的如烟,只好乖乖地用手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等着张姜的笤帚落下来。
谁知,笤帚刚在他头上轻轻地落了两下,那个轻柔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好了,夫人,你夫君好像都认错了,你看他蹲在那里,好像很可怜的样子,就饶了他吧。”
张姜停下笤帚,道:“你个死妮子,倒心疼起他来了,忘了下午那会儿,你让我帮你揭脸上的鼻涕嘎巴时,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扒了他的皮,现在怎么倒心疼起他来了。”
“姐姐,你......”听声音,彷佛如烟不好意思的捂住脸了。
陈平听着这话,又见笤帚停下来了,心里一阵得意,心说:
看来自己没白疼这如烟丫头,现在开始关心起自己来了,看来,未来那件事,有门啊。
想到这儿,陈平放下捂着脑袋的手,慢慢直起身来,看着张姜,说道:“哎,人家如烟姑娘就是明事理,这叫知恩......”
陈平的“图报”两字还没出口,只觉得脖子后一凉,陈平一缩脖,心里暗道“上当了。”
张姜和如烟,已经笑着躲到一边,看着陈平狼狈地从脖子后面,掏出一柄冰凉的锅铲。
“哈哈哈哈”两个女人相伏着身,笑做一团,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陈平掏出那柄锅铲,悻悻地说道:“看来啊,这女人不可信。本以为是关心,谁想到是陷阱呢。”
张姜一扭头:“哼,关心,你想的美,你别忘了,如烟可是我的人,她能向着你,你想什么美事呢?”
陈平说道:“说到这儿,我忽然想起个狼外婆的故事,你俩要不要听。”
如烟率先好奇:“说的啥?”
张姜挥舞着笤帚道:“好好讲故事,可不许耍我俩。”
陈平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放下锅铲:
“不会,不会,你们俩要是联起手来,我只有投降的份,哪还敢呢。”
“话说这一天啊,一头狼三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饿的瘪瘪的,当它来到丛林外村落边,发现那里有一个木屋。”
“饿狼趴着窗户往里一看,只见木屋里只有一个女人在哄自己的孩子睡觉。”
“啊!”如烟紧张地轻叫了一声,为那母子担心。
张姜的心也提了起来。
陈平继续渲染道:“那头恶狼想从外边扒门进去,可是门被从里面拴住了。”
如烟不时用手噗拉着胸口。
陈平:“饿狼在屋子外边来回打着转,一边想着办法,试图冲进屋子里,把母子吃掉。”
“正当它无计可施的时候,只听屋里传来女人教训孩子的声音:‘再不听话,再哭,把你丢到门外喂狼。’”
”可是,那孩子小,不懂事,任凭女人呵斥,继续哭闹。”
“恶狼一听,高兴了,心想:我在门外折腾什么,我就在这儿等着就是了,那孩子不停地哭,一会儿不就被扔出来了吗?”
张姜神色已经放松下来,她知道,那是母亲吓唬孩子的常用语。
如烟继续紧张:“那后来呢?”
陈平继续煞有介事的讲道:“后来啊,狼就在门外等,孩子哭啊哭,狼等啊等,一直等到天亮,也没见女人把孩子扔出来。”
如烟轻松的一笑:“嘿嘿,傻狼。”
陈平:“天一亮,村里的人们陆续起来了。饿狼又饿了一晚上,临走时,悻悻地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如烟问道。
“哼,女人,太不可信,再也不相信女人了。”
“啊,你这个坏夫君,又在想着法整我们。”张姜率先反应过来。
如烟也反应过来:“姑爷真是的,讲故事还带挖苦人的,我们这脑子反应慢,天天被姑爷耍笑。”
陈平笑道:“我哪敢耍笑你们啊,你们两个联起手来,就是两头母老虎。”
张姜不让道:“你才母老虎呢,如烟,以后姑爷说话,可得小心点,他呀,嘴里就没多少正经话。”
陈平暧昧地笑道:“我怎么就没正经话了,我这个人很正经的,是吧,夫人。”
张姜听出了陈平话中的意味,笑了笑道:“你正不正经,这屋里的人,还不知道吗?”
如烟一听这话,联想起晚上经常听到的那些声音,和事后自己清洗他俩身下垫巾的情形,不禁小脸绯红,神色也慌乱起来,低头对张姜道:
“小姐,我去排布饭菜。”
说完,赶紧到厨房去了。
陈平望着如烟慌乱的身影,又看了看张姜道:“如烟越来越大了,有些事都懂了。”
张姜听到这话,不吭声,一直盯着陈平看,似乎要从他眼中看出破绽来。
陈平说完,本想像没事人一样,表情却不争气地越发不自然起来。
张姜心里已经有些明白,在陈平头上举了举笤帚疙瘩道:“又想美事了,对吧。”
陈平一缩脖道:“哪有,我能想什么美事,除了夫人,天底下,还有更美的人么?”
张姜得意的笑道:“算夫君识相,既然你说了天底下最大的实话,本夫人今晚犒劳犒劳你。”
陈平眼睛一亮:“怎么犒劳?”
张姜道:“今晚有手把羊肉。”
“噢,有手把羊肉,我儿子呢,儿子最爱吃肉肉了。”陈平说着,进里屋找儿子。
“嘘,儿子刚睡着一会儿。咱们先吃,等儿子醒了再喂他。”
正说着,如烟已经摆布好了饭菜,过来请俩人吃饭。
趁着吃饭的时间,陈平大略说了一下与褚布相约投军的事。
两个女人闻听,都是一愣,互相看了看,又都看向陈平。
张姜问道:“夫君,不能不去吗,这次又不是强征。”
陈平默然无语,不知如何回答。
如烟悄然说道:“姑爷,小姐她、她、又有喜了。”
陈平勐地抬起头,吃了一惊:“什么?”
陈平看着张姜,问道:“如烟说的可是真的?”
“嗯,下午我让如烟请了郎中过来,把过脉了,说是有了。”
“啊!”陈平呆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