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高后四年(公元前184年),吕后封妹妹吕媭为临光侯。
吕后临朝称制期间,吕媭也借着权势作威作福,得罪了包括陈平在内的不少朝廷元老重臣。
再说赵地,赵王刘恢殉情自杀后,吕太后没去责怪吕产的女儿,反而说刘恢为了一个姬妾自杀,上负宗庙,有违孝道,不准再行立嗣。
吕太后想起了代王刘恒,就另派使臣到了代地,授意代王,令他去赵地就封。
代王刘恒,显然具有政治韬略,上书感谢太后照顾,但考虑到北境安危,宁肯避守在较为偏狭的代地,为太后戍边,也不去赵地就封。
一来是赵地实在是不吉祥,十几年来,连续多少位赵王,都不得善终。
二来,刘恒深知吕太后的为人,不想触这个霉头,加上母亲在一旁劝告,当然给以谢辞。
吕太后走过这个形式后,就立了侄子吕禄为赵王,但让他在京都留守。
不久,吕太后接到报告,说燕王刘建病故,只有一个儿子,吕太后不想让他承袭封爵,就派了刺客到燕地,刺死了刘建的儿子,封吕台儿子吕通为燕王。
到这时,高祖的八个儿子,仅存二人,一是代玉刘恒,一是淮南王刘长,加上其他刘姓子侄,共有还有六七个小国的封地。
而吕氏也封了三个王,梁王吕产,赵王吕禄,燕王吕通,与刘姓势力相当。
关键是,吕产、吕禄在各位藩王中,居于首位,而且,以王爷的身份,在京都任要职,手握兵马大权,势倾内外,这是刘氏的各王,不能匹敌的。
刘家天下,几乎已变成吕家的天下了。
这边,吕氏的势力日益增长,剩下的几个高祖子孙,都提心吊胆,只恐大祸临头。
偏偏有一位年少气盛的高祖龙种,心内不服,时刻想着振兴刘氏,夺回属于高祖一脉的江山。
这个人就是朱虚侯刘章。
前文说过,刘章是高祖的孙子,齐悼惠王刘肥的次子,封为朱虚侯。
刘章生得相貌帅气,气宇轩昂,妥妥的一个美男子。
吕太后令其娶了赵王吕禄的女儿,结成夫妇。
与其他的吕氏女不一样,这个吕禄的女儿,倒是很安份守己,对刘章也颇知疼知热,小两口儿却是很恩受。
吕太后见他小夫妇和谐,自然欣慰,赵王吕禄得此快婿,也另眼相看,不比寻常。
其实,刘章见先前的两个刘氏赵王之死,别有深心,权且把一副温存手段,笼络妻子,好让她转告吕太后,为自己争取有利的局面。
此时,刘章已经二十岁了,天生力大无穷,喜欢演练武艺。因看到高祖的后代们,得不到与身份相称的职位,心中常忿忿不平。
高后六年(公元前182年),刘章入宫侍奉,正值吕太后举行酒宴,遍请宗亲,列席不下百人,一大半是吕氏王侯。
吕太后让刘章担任酒吏,进行监酒。
刘章趁机请求道:“监酒有监酒的规矩,我是武将的后代,奉命监酒,请允许我按照军法来监酒。”
吕太后以为他是一句戏言,随口说道:“可以。”
。”太后道:“汝且先说耕田的大意。”章吭声作歌道:“深耕既种,立苗欲疏。非其种者,锄而去之。”太后听着,已知他语带双敲,不便在席间诘责,只好默然无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当众人酒兴正浓时,刘章以酒监的身份,进献助兴的歌舞。引得太后喜笑颜开,击节叹赏,酒席上,气氛热烈酣畅。
歌舞以后,刘章又上前请求道:
“请让我为太后唱唱耕田的歌谣。”
吕太后因吕禄女儿的关系,一向把刘章当儿子看待,就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也许你父亲知道种田。你生下来就是王子,怎么知道种田呢?”
刘章说道:“臣还真知道。”
太后说道:“那就试着为我们唱唱种田的歌吧。”
刘章趁机唱道:“深耕之后,接着播种,苗要疏朗,不是同类,坚决铲除。”
刘章唱罢,整个酒宴中间,没人敢吭气一声,大家都听出了歌中的意思。
吕太后沉默半晌,才又举杯劝酒。
又喝了一阵,吕氏家族中有一人喝醉了,趁机逃离了酒席。
刘章二话不说,追过去,赶到那人背后,高声喝道:“你敢擅自逃席。没看见本监酒么?”
那人赶紧道歉,说自己实在喝不动了。
刘章大怒,瞪着两只眼睛说道:
“我已请得军法从事,你敢擅自逃席,这是公然藐视本监酒,你是不想活了。”
说着,手起剑落,将那人的首级剁下,回报太后道:
“有一人逃离了酒席,臣执行军法,将他处斩。”
吕太后和大臣及侍从们,都大吃一惊。
吕太后脸露惊异之色,用眼睛死死盯着刘章看了半晌。
刘章面不改色,从容自若。
吕太后看了半天,一想,事先答应了刘章请求的,按照军法来监酒,不能责他擅杀,所以无法将他治罪只得忍耐了事。
接下来的酒,也就没法再喝下去了,众人都后背冒凉风,纷纷告退,酒宴也因此结束。
自从经过这番宴席,吕氏家族的人才知道刘章这个人不好惹,都惧怕他三分。
吕禄也有些忌惮刘章,但因为儿女的面上,不好当真,仍然照常相处。
刘氏的子弟,心里暗暗高兴,就连朝中一些大臣也暗中和刘章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