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说的就是,如果女孩主动,男孩基本就交代了。
但这句话,不能准确地描述男女之间关系变化的现象。
如果非要完善一下这句话的话,还应该加上一句:相互吸引,电石火花。
对于任与后两个人来说,此刻就是电石火花。
刚才后小姐的手指,轻轻触动任的腰间的时候,就彷佛这般。
因为任直感觉到,自那手指处,生出一股电流,刹那间从腰间,向他的全身传递着、季动着、蔓延着。
但这季动,又是那样的柔软,那样的温暖。
当传到他那明亮的眸子里,炽热的心火已经被熊熊点燃。
此刻,他的脑海里,那些追杀和危险,那些身份的顾忌,那些足以干扰此刻温暖的一切,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现在的眼里只有她,他此刻的世界里也只有她。
为了此刻,为了她,纵然立刻死去又何妨?
任的脑海里,如是翻腾着。
只见他,伸过手去,轻轻地执起那只纤纤手,托在他的掌心,温暖着,婆娑着。
那只小手,似玉,但有些凉。
他不由举起来,将那手贴在自己滚烫的脸上,轻轻熨慰着,摩挲着,温暖着。
后看着任,任由他将自己的手,握在手里,又贴在脸上。
同样的暖流,从手掌,到胳膊,再传遍了她的全身。
慢慢地,她觉得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被任吸走了。
她的骨开始软,筋也开始酥,身体越来越轻,就彷佛一片羽毛,没有了任何的重量。
她不由自主地向任倒了过去。
任自然而然地接住了她,将她揽在怀里,温柔地环抱着她,低下头去,寻找着。
两个人热烈地抱在一起,吻着......
许久,巫山已度,云散雨收。
闺房里,绣床上,后躺在任的臂弯里,痴痴地看着自己的男人。
任同样含情脉脉看着她,吻着她的眉眼。
又禁不住将她拥在怀里。
轻声问:“说好的给我改衣裳呢?”
“哎呀,你真讨厌。”
后脸上尚未褪去的红霞,再次红得灿烂。
随后,她扭头轻咬了一下任的手臂,道:“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女人了。”
这句话,使任感动,他使劲拥住她,从用力到逐渐松缓,方说道:“嗯,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男人了。”
两个人又紧紧地拥在一起。
浪漫的余波蔓延了一会儿,后才抬起头,把头仰了仰,以使四目能够相对。
后说道:“其实,我要向你检讨。”
“嗯,检讨什么?”任轻声问着。
“说给你改衣裳,是骗你呢。那件衣裳你穿得很合适,我就是想要见你,抑制不住地想你。”
任心里的暖流再次涌动,他将后再次紧紧拥在怀里,吻着她的秀发,说道:
“其实,我也有一个秘密。”
后在任的胸前:“嗯?”
“我的名字不叫任,我叫......”
“嘘!”后伸出两个手指,盖在任的唇上,说道:
“不管你叫什么,也不管你是谁,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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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和任偷尝禁果的几天后,太史敫从临淄回来了。
他带回个令人沉痛的消息:
听外边传言,齐湣王和他的家人,在从苣城逃跑的路上,被楚军杀了。据传,齐湣王还有一个儿子,叫田法章,逃过了屠杀,现在齐国的军民都在寻找齐王仅存的这个儿子呢。
听到这个消息,任禁不住有些紧张,连后也能看得出来,他干起活来的时候,头会不自觉地低得很低。
尤其是太史敫见到任后,看着他的举止做派,好生生疑,特别盘问了他一番,事后,还和管家在一旁滴咕了许久。
这让后有些担心。
这天晚上,照例做完夫妻间的功课,后躺在任的臂弯里,轻声的问道:
“那天,你说你不叫任,我拦住你,没让你说下去,你现在想告诉我么?”
任看着怀里的后,心里似翻江倒海。
他一直想告诉后,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他知道,后是可以信任的,即使全世界都背叛他,后也不会。
他不担心她会说出去,也不担心可能的后果。
但自从有了后以后,他忽然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抛弃了原来的那些念头,他现在宁愿守着后,当一个小民,甚至哪怕是做一辈子的奴仆。条件是,他可以一直拥有后。
可是,如果一旦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怎么样呢?
更何况,现在的局势下,谁知道这个身份,未来是福是祸呢?
见任犹豫,似有难言之隐,后转而说道:“夫君心里有事,从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但我一直不想问你,更不想给你压力。”
“除非你愿意告诉我,否则,我不会担心这个,就像你那天要告诉我,我没有让你说下去一样。”
“对于我来说,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世界,是我的一切。”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经历了什么,不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我们未来有多大的困难,我都永远和你在一起。”
任听到这番话,一把将后揽在怀里,拼命地吻着她的额、她的脸。
良久,方才说道:
“我犹豫,不是因为我不想说,实在是怕连累你,怕连累你的家人。”
后温柔地用手抚着任的脸,轻声说道:
“傻夫君,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要连累已经连累了,还怕什么呢?”
“再说,我们是夫妻,虽然我是个女流,但也知书识礼,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我们共同面对,总比你一个人扛着强不是。”
任见后这样通达,已经没有瞒下去的道理了,方缓缓说道:
“其实,外边满街找的田法章,就是我。”
“什么?”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这个冲击还是太大了。
A后勐地坐了起来,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一丝不挂,自己的男人。
敢情自己睡了一个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