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大乱,徐飞龙东窜西奔,满村乱钻。
他后面,砰砰蓬蓬接二连三倒下了不少人。
只是片刻工夫,百多名村民已经有一大半躺下了,昏迷不醒。
不再有呐喊声,号哭声却越发刺耳,那些妇女们更是哭声震天,凄凄惨惨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死了谁呢!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绮萝香,如果没有解药,一天以后才能醒来,怎么都弄不醒的人,还不就像死了一般嘛。
当徐飞龙最后出现在村尾的时候,身后已经不见有人追赶了。
前方一处巷口,两名村夫张口结舌,已然惊的魂飞天外,像是吓呆了一般看着他。
徐飞龙哈哈大笑一声,高声说道:“清虚院的老道唆使你们出面,你们该去找他们来救人,以后不要再有同样的情形发生,不然我可就要放火烧村了,不信你们可以拭目以待吧。哈哈哈哈……”
徐飞龙大笑着走了,信步而来,信步而去,仿佛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一般若无其事。
清虚院这下却是闹翻了天,被一些老少妇孺追着来了个一哭二闹,乱得一塌糊涂。
老道们没有绮萝香的解药,这情景有够瞧的了。
消息传得很快,附近的村庄顿时家家闭户,看到有过路的陌生人,莫不惊惶走避有如大祸临头。
老道们利用民众闹事的手段,被徐飞龙随便一招便收到了相反的效果。连那些自愿担任眼线的人,也心惊胆战大多溜之大吉了。
谣言也传得很快,传来传去传得越发离了谱。远处村落得到的消息是:“一个小村百多人全部被杀死了。”
谣言又说是:“凡是与老道们合作的人,都以参加神秘教会的罪名处治。
谣言像一阵凛冽的寒风,刮的茅山周边充满了寒意。
这是南京双雄有计划的传出的谣言,这是一记沉重的打击,把敬天教打的喘不过气来,人心惶惶,未知的恐怖吓坏了不少人,有些胆小的人已经开始悄悄逃离家园,外出躲避了。
三法王弄巧反拙,陷人孤立的绝境,短短的半天工夫,形势完全转变。
住在茅山镇的群雄,也一下解除了封锁。
解决了第一座小村,徐飞龙就藏身在道路旁的树林中,静候变化。
徐飞龙听到远处小村中的哭号声,看到传信的人经过。这才重新上路。
第二座小村除了鸡犬之外,里外不见有人走动,家家闭户,人影绝迹。他心中暗笑,流言果然传的最快。
徐飞龙优哉游哉穿村而过,一群家犬跟在他后面狂吠不已。
“大家小心!这座村子要有事发生了。”徐飞龙恶作剧一般在村中心的路口大声叫道,声音带着内劲震的屋瓦直颤。
出了村,他慢步前行。
看到前面有一座松林,他脚下走的更慢了。
青影一闪而现,一株古松后踱出一名中年道人,轻摇着拂尘,自信的等候着。
看到人现身,徐飞龙干脆背起双手,一摇三摆的迈着方步做足了状态接近过去。
道人移至路中,劈面拦住了去路。
徐飞龙呵呵一笑,向前直闯,说道:“算算也该有人出面了,老道,想谈谈吗?”
老道拂尘徐举,鹰图之中凶光暴射,冷哼一声说道:“你好毒的手段。”
“呵呵!多谢夸奖了。”徐飞龙仿佛真受了夸奖一脸得意的说道。
双方快近身了,徐飞龙却是仍不停下来。
“给我站住!”老道沉喝道。
“我就不听你的。”他含笑而说,直撞过去。
老道拂尘一伸,微风飒然而至。
徐飞龙突然虎目怒睁,杀气瞬间涌出,胸口直向拂尘撞去。
老道一咬牙,强抑怒火,只能让至一旁。
徐飞龙沉着的越过老道,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老道脸肉抽搐着,手因激动而发抖,想用拂尘袭击却又不敢妄动,气的脸色发青。心中侃侃。
眼看徐飞龙已经走出去五六米外了,老道这才咬牙叫道:“你请留步,贫道有口信转告。”
徐飞龙这才停了下来徐徐转身,笑道:“老道,你不乘机出手偷袭,是一个聪明人。呵呵……谁的口信?”
“贫道传……”
“先别急着说,我不一定想听。”
“你不要欺人太甚!”老道怒叫道。
“咦!你怎么说话颠倒黑白?”
“你……”
“你们自己的诡计失败了,怎么反而怪起我来了?你们明知那些村夫不堪一击,却唆使他们出面,会有这个结果怪得了谁?”徐飞龙瞬间声色俱厉的说道。
老过脸上一阵青色一阵白,深深吸入一口气说道:“你想不想见见冷魅修罗?”
徐飞龙心中一震,大感困惑。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令他有点措手不及,大有晴空突变霹雳直下的感觉。
他为人机警,思路反应敏捷,笑道:“呵呵!似乎这一记奇兵,相当致命,利害利害。你说吧!想见如何?不想见又如何?”
老道以为自己已经占了占风,冷笑道:“想见,贫道自当为你安排;不想见,即刻作罢。”
“条件如何?”
“你想听?”
“当然。”
“没有条件。”
“好事一件,贵教主倒是大方的很。”
“大法师不是小气的人,希望你能和冷魅修罗谈谈。”
“我先行谢过。如何安排,可否说来听听?”
“一个小时之后,在清虚院北面的山坡顶端见面,那儿很空旷,你不必担心有埋伏。”
徐飞龙又糊涂了。
如果一个小时之后能见面,那么,人质便不会藏在月落谷或花残岭,而是在清虚院了。
怎么一切都料都错了?
四平山距这里远得很呢!一个时辰也难赶到。那么,他所定的计划,必须全盘改变
了,大事不妙。
“好吧!”的说道:“一个小时后见面,当然,越快越好,是吗?”
“不能快。”老道一口拒绝。
“你们不是把人质国在清虚院吗?何必要拖上一个小时呢?”
“大法师必须有所准备,无法提前。”
“好吧!依你。”
“贫道告退,一个小时后见。”
四平山距这里远得很呢!一个时辰也难赶到。那么,他所定的计划,必须全盘改变
了,大事不妙。
“好吧!”的说道:“一个小时后见面,当然,越快越好,是吗?”
“不能快。”老道一口拒绝。
“你们不是把人质国在清虚院吗?何必要拖上一个小时呢?”
“大法师必须有所准备,无法提前。”
“好吧!依你。”
“贫道告退,一个小时后见。”
老道一走,他纳闷了好半天,思前想后,真是百思莫解。他不得不承认老道利害,
这一招真令他莫测高深措手不及。
“看来,老道的主力并不在四平山香堂秘坛,而是在清虚院,与我原先的判断一样。”徐飞龙心想。
对方既然主力在此,这次会面谈判定将凶险重重形势万分恶劣的局面,他单人独剑前往,必定凶多吉少,将会受到众多高手的围攻。
眼下他必须返回茅山镇找帮手了,可是,事实已经不容许他作此打算,镇上能派上用场的人,必定已经出动外出诱敌,想把人再召回来,一个小时绝难办到。
他一咬牙,决定单人独剑前往冒险一试。
徐飞龙依约来到岭脚下的一座小坡,四周百十米方圆辽阔的茅草,叶高及膝,这地方坡度平缓,地势开朗,即使有人埋伏也貌似无处可以藏身。
站在坡端上,可以看到两里外的清虚院,不时可看到一两个道士往来。周边寂静得像是与世隔绝的世外之地。
令他大感惊讶的是,小山坡顶除了一名老道与冷魅修罗之外,不仅不见有人埋伏。连一件岔眼的东西也没有。
徐飞龙徐徐向坡上走去,苦笑着喃喃自语道:“我又估计错误了。看来,老道真有神鬼莫测的智慧,每一步棋都比我来得高明,每一次行动都出乎我的意料,我这次貌似碰上最可怕也是最利害的劲敌了。”
迄今为止,他所遭遇的对手都是浑天王的人,并未与三法王有所接触,因此他的推测,都以天王那些人的行动为依据,所有的消息口供,也都得自浑天王的人,以之估计三老道的行动,错误其实乃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都有些后悔一时冲动杀了灵狐舒慧娘了,但现在后悔也已无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其实,徐飞龙还不知道灵狐是清尘老道的姘头,如果事先知道这事,他怎么会放弃问口供的机会?
想起了灵狐,他心中一动。
百十米外便是坡顶,老道与冷魅修罗并坐在上面。
老道见他来到,徐徐站起。
“你不多带几个人来,颇出贫道意外,胆气之壮委实令人羡慕,活命阎王的威名能够凌驾诸多江湖苏老之上,看来实非侥幸。”老道朗声说道。
徐飞龙继续向上走着,表面神色从容,其实心底已然保持最高度的警惕,脸上依旧带着他惯常的笑容,一面走一面说道:“好说好说,这与胆气无关。贵教主才是老谋深算,智珠在握啊!他安排下的种种出人意表的妙着,可说是算无遗策,算定我非来不可,我自然就来了,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当地的人都称他为活神仙。”
老道拂尘一挥,微笑道:“你还请停步,不能再接近了。”
相距十余米外,他只好停了下来,含笑问:“道长是怕我出手袭击吗?”
老道淡淡一笑说道:“贫道是为你两人好,请勿误会。”
“哦!这倒是新鲜的事呢!”
“你应该知道,贫道眼下身负重任,心情难免有点紧张过度,万一你的举动,不幸引起贫道的疑心,很可能因职责所关不得不出手保护人质的安全,如果误伤了冷姑娘,贫道岂不罪孽深重?而这种错误是很容易发生的,你不会令贫道为难吧?”
“有道理。”徐飞龙不住的点头道:“请教道长道号如何称呼?”
“贫道智永。”老道沉静的说道:“至于俗家名号,贫道早已经或忘。”
“我可以和冷姑娘谈谈吧?”徐飞龙含笑问。
“本来就为此而来,因为冷姑娘希望与你谈谈。不过,希望你千万不可再接近一步……”
“如果我接近呢!”
“那将会有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智永闪在一旁:“因为冷姑娘身上,安装了一种小巧的机关,稍有触动,就会,砰……”
“哦!炸药?”
“不,那是多种奇毒爆发。”
“多种奇毒爆发?”
“你可以解了异蛇奇毒,恐怕解不了多种剧毒的粉、香、液合成的毒吧,到时候大概你我三人,都难逃大劫。”
徐飞龙闻言心中一动,旋即恢复神色。
“原来道长已经抱定必死之心了。”
“是的,你不希望奇毒爆发吧?在方圆二十米内,任何人也休想活命。”
“哦!原来贵教主并不怎么珍惜门下弟子的性命。”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智永神色略动:“图大事业,就不得不牺牲一些小我,这是世间称雄的金科玉律,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
“确实是高论高论。”徐飞龙道:“我可以和冷姑娘说话了吧?”
“请便。”智永客气的弯腰说道。
徐飞龙定神向冷魅修罗看去,心潮一阵汹涌。
冷魅修罗穿了一身深褐色的衫裙,一头秀发自然的披下着,盘坐在草中丝纹不动,一双眼睛并不向徐飞龙看过来,反而茫然的落在身前一米远的草丛中。
她的神态是那么苍白,无助!
但风华依旧,甚至比往昔更冷艳,更脱俗,似乎像一个幽灵,是那么美丽,却又那么凄然、冷涩。
“霜梅!”徐飞龙激动的唤道。
冷魅修罗寒意森森的眼睛抬起了,就这样冷冰冰的注视着他。
“霜梅!”他低叫,叫声饱含担忧。
冷魅修罗那失去血色的樱展微启,语气无限冷漠的说道:“周兄,离开茅山吧!那对大家都有好处。”
徐飞龙久久不作答,长叹一声说道:“他们威胁你吗?”
“没有。”冷魅修罗的语气更冷。
“他们强迫你打发我离开?”
“也不完全是强迫的。”
“那你……”
“因为我希望你离开,真的。”
“你真的希望我离开?”
“是的。”
“为什么?”
“那对大家都有好处。我和阳前辈一些人,被囚在清虚院,看到了他们的实力,你的力量太薄弱了,何苦为了浑天王的事,让自己送命在此?”
“霜梅,你知道我不怕事,你知道我对付得了他们,你知道他们色厉内荏外强中干……”徐飞龙双目生光大声说道。
“不,你完全料错了……”
“霜梅。”他提高了声调:“你放心,他们不敢伤害你。”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经掌握了形势。我要的是浑天王,敬天教如果仍然包庇他,我会直接和三法王打交道。他们敢用卑鄙的手段,以伤害人质来要要挟我,我不会屈服。如果他们伤害你,我将大开杀戒,连根拔掉敬天教的基业。霜梅,你知道我办得到的,这么久以来,我从未失败过,这些小的挫折是吓不倒我的。”
“即使你办到了,而我也死了,你能得到什么呢?”
“我什么也得不到。我只能说对你内疚终生,但我不会放弃我的主见的。”
“为了我,也不能放弃吗?”
“是的。”徐飞龙坚决的说道:“我必须要做到。”
“你……”
“我将尽一切手段将你救出来,如果我做不到,我只说抱歉。”徐飞龙一副咬牙切齿说完这话。
“你……”
“请多珍重,我走了。”他一面说一面向后退。
“活命阎王…”
徐飞龙转向智永冷冷一笑,阴森森的说道:“道长,你听清楚我的话了?”
智永也阴阴一笑说道:“贫道听清了。还请三思而行,失去一个爱你的人,那将是终生的憾事。”
“失去固然痛苦,但失去有时候也是必须的。”
“贫道认为,你何不采两全其美的办法解决?”
“何谓两全其美?”
“本教将浑天王逐出本地区,你带了你的爱侣和朋友也远离南京地界,不管我们的事。”
“抱歉,我如不与浑天王在这里做个了断,日后恐怕再也找不到他了。”
“你……”
“贵教中力主接纳浑天王的人真不少,因为他的确是天下少见的将才。你们忽悠人的才能很够,但却缺乏有经验的将兵之才,这就是贵教那些反对接纳浑天王的人,举棋不定难决取舍的原因所在。因此,希望能侥幸除去我。就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你们了。”
“你……”
“我告辞了。”说完徐飞龙向后急速后退。
“慢着……”智永老道急叫。
“周郎……”冷魅修罗凄切地叫唤。
“这家伙软硬都不吃,可恶!”智永老道恨恨地咒骂。
徐飞龙急速后退而走,迅速脱离现场。
他已经经表明态度,很可能引发老道们的杀机,有冷魅修罗在,他受到牵制,冲突起来必
定吃亏受制于人,所以他急急撤离。
远出百来米,他仍然听清了智永老道的咒骂,心中冷笑数声,突然展开轻功,像流光逸电般冉冉而去。
智永老道大吃一惊,骇然惊呼:“咦!这小辈练的是什么轻功?速度这么快!可能吗?”
不远处的草丛中,一名老道突然长身而起,接口道:“如果不可能,他凭什么跟我们斗?”
“他走了……”
“不,他不会走,他只是要重新侦查,今晚他一定来冒险救人。”
徐飞龙果然被老道料中了,并未返回茅山镇。在清虚院附近潜伏侦查,一个多小时后方悄然溜走。
徐飞龙返回永福客栈,已经是下午了。
镇中谣言满天飞,沸沸扬扬形势大好。
到三圣宫一带侦察的人已经经回来了,并未发现有人拦截,老道的眼线必定已经将他们侦察的动静向上呈报了。
客栈中,徐飞龙的房内人们往来不绝,他分别与群雄相商,决定了行动大计。
最后进来的人是鬼见愁,递给他一幅手卷,笑道:“你所要知道的都在图上了。可是,我就看不出有何值得怀疑的处所。”
他接过图卷,并不急于打开看,说道:“图可靠吗?”
鬼见愁拍拍胸膛说道:“不是我敢夸海口,绝对可靠。那地方附近数十里,我这些年来也曾走过不少进。绘图的人,乃是我安在此地的暗线,多年来从没活动。他对那地方十分熟悉,几乎一草一木他也可以绘出来。因很详尽,你看看就知道了。”
“那我先行谢过。”
“你打算……”
“我在见到浑天王之后,再告诉你,眼下还请在心理上,有所准备。”
“准备什么?”
“准备今晚大闹清虚院。”
“什么?去吵醒那些无用的香火道人?”
“小声些,须防隔墙有耳。”徐飞龙指指屋:“人质囚在清虚院,今晚必须把人救出来。”
“真在清虚院?”鬼见愁低声问。
“千真万确,我已经经探得一清二楚。”
“这……”
“你先返回房里准备晚餐,我还得与奎大哥商量商量。”徐飞龙微笑道。
掌灯时分,浑天王没有来,连姬老庄主也不见踪迹。这表示浑天王无意接受谈判,姬老庄主未能说服浑天王前来。
所有的客房门都关得紧紧地,群雄都在房中整装待发。
半夜,徐飞龙的客房窗门悄然而开,黑影穿窗而去,闭好窗跃登屋顶,会合了三个黑影,隐没在茫茫夜色之中。
其他的人也先后出发,走上了至清虚院的小道。
对面的天井旁暗影中,闪出一个店伙计打扮的黑影,鬼魅似的越墙而出,到了店里的偏辟角落。
廊下闪出一个黑影,低声说道:“都出去了吗?我们也该走了。”
店伙打扮的黑影拉住了对方的手臂,低声说道:“出是都出去了,吕香主,我看有点不对。”
“怎么不对?”
“他们半夜才出发,不嫌晚了些?”
“晚什么?用轻功赶路,到紫气峰不用一个小时。”
“问题也出在此地。侦察院仅有姓周的一个人前往,其他的人以千幻剑、狂丐为首,侦察三圣宫以分散我们的注意。就算他们立即赶到,那些未到过紫气峰的人,确定袭击的方位,岂是一时三刻工夫可以办得到的?再分头潜入,又得花多少时间?等他们发起袭击,岂不是日上三竿了吗?”
“这……对呀!”
“所以有问题,恐怕是他们的诡计。”
“你是说,他们志不在救人?”
“对的,姓周的不知在搞什么鬼?”
“会不会是声东击西,志在浑天王?”
“但方向的确是紫气峰。”
“姓周的他……”
“他第一个先走,我亲眼看到他会合了千幻剑父子三人一同走的。”
“那……”
“吕香主,你快将可疑的消息传出,我猜想我们恐怕中了他的圈套,三位法师的安排恐怕将劳而无功。我去通知镇上的人。要教他们严防意外。”
清虚院里里外外安静如以往,似乎从未发生过任何该怎么变,直至破晓时分,道人们开始早课,仍未发生意外变故。
唯一有异的是,这天晚上气候骤变,院被大雾所笼罩,几乎对面不见人。
而袭击的人却在四周里外飘忽不定与黑雾漫天的清虚院保持安全距离,自始至终不曾接近半里之内。
天刚发白,人便都撤走了。
大队人马在晨光中进人茅山镇,眼线方发现走在前面,与千幻剑和南京双雄走在一起的紫衣人,是奎文昭而非徐飞龙。
永福客栈内一阵好忙,各处都传出轻松的谈笑声。
但所有的人都绝口不谈夜袭清虚院的事。
洗漱、吃东西、休息,群人再次出发,这次去的是四平山。
四平山香堂秘坛昨晚只留下几个高手警戒,其他的人都由三法王率领,至清虚院布下死亡陷阱。
要拿下徐飞龙,更准备一网打尽以千幻剑为首的江湖群雄,只可惜白费了一番心血,不但徐飞龙捉不住,群雄一个也没有落网。
而当晚的半夜时分,香堂东面十来里的山谷有了巨变。
四平山形如其名,山顶平坦一望无涯,上面有村落、田野和树林。
从四面伸出的山尾不是平整的,犬牙交错的山麓线,形成错综复杂纠缠不清的丘陵,其间隐藏了不少山谷和与世隔绝的盆地。
登山的小道很多,这座平顶山并不寂寞。
东面共有三四条登山小道,每一条都从不同的山谷向内延伸,再蜿蜒上升,沿小山岭脊线盘旋而上。
沿途古林参天,除了鸟兽之外很少行人。但不论走哪一条路,决不会走错路,不上就下,简单明了。
一条小道通过一处圆丘形的小山麓,开始逐渐向上延伸。而在上升处的右方,岔出一条小小的山间小道。
这条山间小道很窄小,但路面野草不多,可知是经常有人走动的重要通道。
小道延伸至一处平坦的山脊,然后向北降至下面的小山谷,谷中溪流一线,可看到
三四座茅屋,和溪两岸的一些田地。
春天,这一带岭脚一片锦绣,映山红把岭上岭下点缀得成了花海。花季一过,连绵风雨残花满地。
这就是残花岭了,取名的人不知是谁,反正本地的人都不知道,外面的人那就更是一无所知,大概只有取名的人心里明白。
这略带伤感诗意的地名,总比本地人称的东岭脚好听些,这东岭脚的名字可一点也引不起过往旅客的兴趣。
当永福客栈的江湖人在吃饭时,底谷东面三四里的山径上,一位背了行囊的旅客,正孤零零地走向寂寞荒凉的山区。
野犬的长号与夜盈的啼声此起彼落,这人就在夜色苍茫中消失在山林间。
这条路上夜间没有行人,如果有,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底谷的农舍主人是张老实,朴实的外表也的确给人老实的感觉。
其他就是他的老妻,两个傻乎乎牛高马大的儿子。
四间茅屋都是独间,依山脚而筑,屋后的陡坡其实与绝壁差不多,但由于草木丛生,爬上去也并不难。
斗转星移。黑影从小岭慢慢下降,藉草木借力,缓缓降到谷底,降下处恰是四间茅屋的中心点,无声无息像是落下的鸟雀。
茅屋灯火全无,寂静非常。
黑影先沿壁根一带摸索,希望能找到可疑的地方。
但他失望了,壁根一带长了一些小灌木,找不到什么可疑的。
黑夜间视线有限,这样暗中查看事倍功半,甚至是枉费力气。
但黑影却极有耐心的探索,分段往复搜查,最后,在最外侧的一座茅屋后,看出了
异样。
这里有一个大坑,里面有焚烧后遗下的灰烬。
黑影无声无息地到达茅屋后,慢慢绕至屋前。
木门紧闭,两侧的窗也关得紧紧地。
这种古老的茅屋如果门窗都关闭了,想进去还真不容易。
屋顶草层厚实,开天窗也得花不少工夫,厚实的大泥砖,挖一个洞也要费大半天。
黑影知道无法潜人,知难而退,到了第二座茅屋后,开始暗中准备。
准备的东西很简单,先以干草砌一个窝,中间放下一包爆竹的黑色火药,再埋上一
根编得松松的干破布条,点燃布条的另一端,立即回到第一座茅屋的门旁,飘然上升,蝙蝠似的藏身在屋檐下。
他这样来来去去,自始至终不曾发出任何声响。
四间茅屋的前面有一处晒谷场,地面结实光亮。尤其是第一座茅屋的前面,
通向大门的一段更是光滑,所以黑影选择这座茅屋。
广场的前端,有三四株大树,如果留心,可发现中间那株大树下伏著一个黑影。那是警哨,从谷下接近茅屋的人,都逃不过警哨的耳目。
人侵的黑影早已经发现树下伏着的人,知道无法接近,因此不加理会。
不久,蓬一声轻响,火光一闪,火焰上升。
布条燃至火药堆,火药引燃了干草。
树下伏着的警哨一蹦而起,奔向火苗吞吐处,燃烧干草的草枝爆裂声清晰可闻,即使没看到那一阵眩目的火药爆燃的闪光,也知道失火了。
警哨立时发出一声警啸,折了一根树枝,快速地扑打灌木丛中的熊熊烈火。
四座茅屋的沉重木门都打开了,共奔出十二名衣衫不整,但都带了刀剑兵器的男女。
张老实一家五口,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出一倍以上了。
“怎么会失火的?”第一座茅舍奔出的一个女人,用尖锐的嗓音高叫道,向火起处奔去。
所有的人都用树枝扑打,浓烟大起,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
“有火药味,有人纵火。”一名大汉讶然叫道。
女人还没把话听完,倏然转身飞掠而走,奇快绝伦,闪电似的向门口冲去。
屋内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老女人大概是知道不妙,冲得太急,距门不足一丈,冲
势似乎更快更急。
一个黑影突然从漆黑的屋内向外飞跃,双方恰好在门外遭遇,闪避已经来不及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老太婆可能是急疯了,也可能确实已经认定是敌非友,一声沉叱,反掌斜拍直接出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