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斥了许长空,中年男人提着枪转身看向郑天银。
“郑兄,这扇门我们许家不好进,恐怕还得劳烦你去敲开。”
闻言,郑天银皱起眉头。
“我说长安兄,就这阵势,是咱们惹得起的吗?”
“还是赶紧撤吧,先摸清楚底细,来日方长..........”
“不行。”中年男人用不容置疑的声音喝道:“正因为是这样的阵势,我许长安今晚必须会一会这个园子的主人,请郑兄帮忙!”
一听这话,郑天银带着愠怒,猛然转过身瞪向中年男人。
“长安兄,你那么多属下进去都死于非命。”
“你这不是摆明了要我去送死吗?”
看着生气的郑天银,许长安渐渐虚眯起眼睛。
“你是江南秩序局三星银衔的副探长。”
听了这话,郑天银当即脸色一沉,勃然大怒。
“许长安,亏你还知道我的身份。”
“那你就应该清楚,今晚我陪你们来这一趟,是给许家天大的面子,是冒了极大风险的。”
“你们家老五在君豪大厦闹了一通,搞出十几条人命,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过是睁一只闭一只眼。”
“现在,你们又在这里搞出十条人命,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
越说越生气,郑天银伸手指了指许长安。
“新任江南总督刚刚到任,江南人事将会出现重大变动。”
“现在我这个副探长最怕碰到出人命的案子,避之犹恐不及。”
“你倒好,还要我亲自去叫门,想亮我的身份去吓唬人?”
“你怎么想的?”
就在他话音刚落下,一把枪突然从脑袋后方顶了上来,吓得他浑身一颤,立即惊悚地瞪圆了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刚才被打趴下的许长空,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并且手里多出了一把漆黑的手枪。
“郑三炮,我们许家给你脸了是吧?”
一听这话,郑天银惊恐地抽搐着脸颊。
“二少爷,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许长空用枪顶着郑天银的脑袋,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每年拿我们许家几百万挥霍无度,包二奶,养小三,搞女学生。”
“现在遇到点事儿,你就想脚底抹油开溜?”
闻言,郑天银浑身颤抖着瞪圆了眼睛。
“二少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呀。”
“好说你个头啊。”许长空冷冷地凑近到郑天银的耳边:“江南秩序局副探长是个什么鸟官儿,恒江里的王八也比你这号多吧?”
“实话告诉你,比你更大的官儿老子也杀过。”
“今天,你要是敲不开这扇门,老子就把你弄死在这里,对外就说,是这个山庄里的人打死的,老子许家不会有任何麻烦。”
“然后把你老婆,两个女儿全送到最脏的窑子里去,把你父母全家杀光。”
一听这话,郑天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狠!
太狠了。
都说江南四大豪族之一的许家有三虎。
许家家主许有山八面玲珑,阴险狡诈,有玲珑虎之称。
老大许长安睿智绝伦,奇谋迭出,堪称智多虎。
老二许长空心狠手辣,不折手段,有毒凶虎之称。
现在看来,这传言果然不假。
和这群家伙打交道,那就是死亡线上走钢丝,随时都可能一脚踏空,万劫不复。
“滚去敲门。”
许长空忽然用力将郑天银一推,举枪对准了他。
“否则,老子杀你全家。”
一个踉跄,郑天银捏紧了拳头,差点一头撞在庄园大门前的阶梯上。
然后,他在许长安和许长空两兄弟注视下,颤颤巍巍地登上阶梯,来到紧闭的红木大门前。
少许的犹豫……
他带着心有余悸的神情回头看了一眼许家两兄弟,这才一咬牙,咚咚咚的开始砸门。
看到这一幕,许长空和许长安对视了一眼,同时露出阴冷的神情。
随着一阵重重的敲门声,原本紧闭的红木大门再次被打开。
依然是刚才那一高一矮两名身穿统一制服的年轻人,傲然而立。
面对这两尊冰冷而又实力恐怖的门神,郑天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
“二位小哥,麻烦通禀一声,就说江南秩序局副探长郑天银求见。”
说着,他很是恭敬地将一本红色证件递了上去。
高廋年轻人立即接过红色证件翻开看了看,然后再对照了一下郑天银。
下一秒……
他抬起头一脸肃然地说道:“请稍等。”
说完,他转身就走。
然而那名略矮的年轻人,依然横档在门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郑天银。
在这一刻……
郑天银感觉自己像是被死神窥视,顿觉芒刺在背,惶恐不安。
此刻,站在阶梯下的许长安和许长空两兄弟,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敞开的红木大门。
刚才那一幕,让他们心有余悸。
现在看郑天银居然敲开了门,他们显得更加紧张。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红木大门里,到底隐藏着何等人物。
至少,他们兄弟俩纵横江南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狂妄的势力存在。
少许……
许长空指向前方。
“来了!”
“走。”
许长安目光如炬,带着许长空匆匆踏上阶梯。
这时的大门口,去而复返的高廋年轻人,双手将那本红色证件递还给郑天银。
“郑副探长,我们主人有请!”
一听这话,郑天银顿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苦涩。
这个请,他是真的不需要啊。
他甚至期盼这座园子的主人果断拒绝。
然而现在……
“我们和郑副探长是一起的。”许长安冲着高廋年轻人儒雅的一笑:“小兄弟能否让我们一起进去,拜访一下贵园的主人?”
这话,说得很客气,也十分有礼貌。
看了一眼许长安和许长空,高廋年轻人略一点头。
“都请!”
闻言,许长安露出诡异的笑容,拍着郑天银的后背,率先跨进了红木大门内。
然而……
许长空进门的一瞬间,却被旁边那位略矮的年轻人伸手拦下。
刹那间,两人四目相对,许长空内心一颤。
这家伙的眼神太恐怖了。
嗜血,残忍,看人就像在看死人。
如果不是从尸山血海中闯出来的劫后余生之徒,绝没有这样的气势。
这时,许长安回头喝道:“老二,进人家门,就得守人家的规矩。”
许长空咬了咬牙,这才将手里的手枪交到了略矮的年轻人手中。
“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牛逼。”
丢下这句狠话,许长空冷哼着朝庄园大门内走去。
……
庄园正殿,硕大的客厅里,灯火通明。
凌烈站在一张金丝楠木打造的书桌前,挥笔纵横,
洁白的宣纸上,满门清华四个大字,浓墨重笔,刚劲雄风。
“好!”站在一旁的姜云飞细细品着,神秘地笑道:“雄劲刚毅,气吞霄汉,就是……”
凌烈:“直说!”
姜云飞迟疑地笑道:“不知道江南哪家能当得起烈王如此赞誉!”
凌烈没吭声,而是扯起刚写好的字,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姜云飞一看,顿时心疼地抽了抽脸颊。
这么好的字,说扯就给扯了,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要知道,在帝都,烈王这一手刚劲雄风的隶体大字,可是万金难求,有独领风骚的烈字之称。
多少朝中勋贵高官,甚至是枢廷宰辅想要求得一副烈字,却连求谁都不知道。
以至于在帝都圈内,烈字堪比国宝,有价无市。
再次提笔蘸墨,凌烈铺平面前的一张宣纸。
就在这时,那名高廋的年轻人排闼而来,立即打敬礼。
“姜总,人来了!”
姜云飞板着脸转过身:“都来了?”
“是。”高廋年轻人略一点头。
然后,姜云飞立即转身看向凌烈。
“去吧!”凌烈头也不抬地整平着宣纸。
这,是命令。
冲着凌烈打了个敬礼,姜云飞在那名高廋年轻人的陪同下,转身走向不远处的接客厅。
他刻意挑选了侧面的椅子坐下。
主子在,没有他坐上位的道理,这是规矩。
少许……
在高瘦年轻人的引领下,许长安,许长空和郑天银像刘姥姥似的,缓缓跨进了接客厅大门。
看着坐在侧面椅子上,端着一杯清茶的姜云飞,他们不由得皱起眉头。
所谓有客来访茶当酒。
这人倒好,不说出门迎接,眼见客人来了,竟然连起身的客套都没有,果然够狂。
“娘的,还给老子摆谱……”
“老二!”
许长空刚要发怒,便被身旁的许长安给阻拦下来。
沉吟了少许……
许长安率先走到姜云飞的面前,盯着他淡然一笑。
“敢问尊驾可是庄园的主人?”
姜云飞悠然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挑起眼皮。
“主人不在,由我接待。”
这话一出,许长安不由得皱起眉头。
“跟他废话个屁啊。”走过来的许长空怒声喝道:“今天他妈的要是不给个交代,老子就带人把这里铲平了。”
听了这话,许长安回头瞪了一眼许长空,然后一扭身,在姜云飞身旁的位置上坐下。
缓缓放下茶杯,姜云飞像看死人似的看着许长空。
“就凭你?”
这话一出,许长空与姜云飞四目相对,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充斥着整个现场。
然后……
不到两秒,许长空再次怂了,赶忙移开目光。
这家伙的眼神,比刚才看门那个家伙还要犀利。
看起来,这他妈都是一群狠人啊。
“老二,放肆。”许长安再次瞪向许长空喝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呵斥了许长空,许长安再次转身看向姜云飞。
“阁下莫见怪,我这二弟是个猛张飞,不懂礼数。”
“这是第一次。”姜云飞撇了一眼许长空,这才扫视着许长安和郑天银:“哪位是江南秩序局副探长?”
一听这话,许长安冲姜云飞皱起眉头。
这家伙,对自己不理不睬,反倒问起郑天银了,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下一秒……
郑天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冲着姜云飞尴尬的一笑。
“鄙人江南秩序局副探长郑天银。”
看着郑天银,姜云飞虚眯起眼睛。
“郑副探长,今晚有强盗私闯民宅,你作为江南秩序局的副探长,管还是不管?”
这话一出,郑天银顿时一怔,接着畏惧地看向许长空和许长安。
管?
怎么管?
今晚都他妈被人逼得来拼命敲门了。
自己这个江南秩序局的副探长,在许家这两兄弟眼里,简直就是个屁呀。
然而……
就在他准备开口时,一旁坐着的许长空再次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