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末将又来看你了。”
“站在这里,末将就想起汉朝的时候,唐朝的时候,末将每次出征之时,都会来看看你,和你叙叙旧!”
“每一次,末将都当是最后一次。”
“不仅仅是末将不知道是否出征之后还能回来,更是不知道下一世还有没有再来的机会。”
“只是万万没想到,末将居然和雁门关有着四世的缘分,一共十世轮回,就有着四世缘分。”
“不仅如此,还是自雁门开始,也自雁门结束!”
说到这里,叶青的嘴角也有了一抹妙不可言的淡笑。
缘分这东西,还真的是妙不可言。
第一世他成为了李牧手下部将,在雁门郡血战而死!
在之后的轮回之中,他还做过时任雁门太守飞将军李广的部将,以及雁门关得名以来的第一任守将。
无一例外,他都战死在了雁门关!
现如今已是十世轮回的最后一世,他又成为了雁门县的知县大人!
为了不担上祸国殃民的罪名,为了他对雁门关特殊的感情,为了曾经作为武将的荣耀,他以文官的身份,掌控了雁门县的兵权。
当然,也算是为了给被朱元璋赐死的目标,加了一个非常有分量的加分项。
只不过在他看来,就他如今犯下的滔天大罪来看,不需要这个加分项,也够朱元璋赐死他十回了。
至于赐死圣旨迟迟不到这件事,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只是现在不是他想这件事的时候,反正该来的迟早都会来!
他现在该琢磨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保证他在被赐死之前,雁门关不被以王保保为首的北元大军攻破。
当然,为了他那不算太多的良心,也要趁着他还活在这个时代的日子,给吴用留下一个可以支撑到朝廷大军来援的班子。
他今天抽空来雁门关检查,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就检查的结果而言,也都是准备到位了的。
就目前的局势来看,王保保率军进犯的速度,应该比不上朱元璋赐死他的速度。
也因此,他应该是没有机会再次指挥雁门关的防守战了!
所以,这也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看李牧了!
当然,只是作为古人是最后一次!
想到这里,叶青就再次看向李牧将军的神像道:“将军,下次末将再来看你,就是作为一個现代游客,来雁门旅游了。”
“到时候,末将再给你带那个时候的好酒!”
话音一落,叶青就把他带来的,这个时代的好酒撒在了供案之前。
紧接着,他就出去打来了水,并准备好了扫帚与抹布。
许久没做过清洁的他,要亲自为靖边寺再做一次清洁。
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他最后一次为靖边寺做清洁,也是最后一次为提拔他并教授他兵法武艺的上将李牧擦拭金身神像了!
也就在叶青为李牧将军擦洗金身神像之时,吴用也来到了雁门大牢。
圆月之下,
牢头一边带路一边说道:“吴大人,那一伙被特殊关押的囚犯,刚刚洗漱完不久应该还没睡。”
“还是他们三个单独关押,另外十几个随从则关押在了隔壁,依然是旁边好几个牢房都没人。”
吴用点了点头道:“赶紧让人准备人字梯,一定要轻手轻脚的放在通风窗口之下。”
“......”
吴用本想去隔壁偷听的,免得骑在人字梯上难受,可不曾想那十几个商队镖师护卫打扮的随从,就全部关押在隔壁。
没有办法,他只有骑着人字梯在通风窗口下偷听了。
当然,凡事有利也有弊!
在隔壁偷听可以随意一些,不至于长久保持一个动作难受,但却会因为那厚实的墙壁,影响偷听质量。
贴在通风窗口之下,虽然人难受了一些,但却可以听得更加的清楚。
只要他们不附耳说悄悄话,他就能把他们说的所有话,全部听得个一清二楚。
就在吴用赶到他们牢房外之时,狱卒就在通风窗口之下,轻手轻脚的架好了人字梯。
吴用也快速爬上去,开始了他的偷听工作。
皎洁的月光通过窄小的方形通风窗口,照耀在朱元璋和马皇后以及毛骧的特殊牢房里。
脱了上衣的朱元璋趴在床上,痛苦并快乐着。
“轻点轻点,不对,重一点,稍微重一点。”
“右肩的位置,肩胛骨的位置,就是那根筋,再使点劲儿!”
“不对,稍微轻一点啊!”
“......”
马皇后一边为他捏肩,一边关心道:“你们修路怎么修成个黑煤球回来了?”
“还有你这手,抓了牛粪也没这么黑的,用草木灰搓了那么半天才搓干净。”
朱元璋越想越气,咬着后槽牙道:“别提了,咱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罪行较轻的早上没肉吃,重罪劳改犯还有大肉吃了。”
“他叶青精明得很,绝对没有浪费一粒粮食,累死咱了!”
“要不是吃得好,咱估计还坚持不住呢!”
“不过,明天咱还要去修路,明早咱就主动请缨,只要能去,咱就能进入雁门关驻军关隘。”
“到了那时候......”
朱元璋欲言又止,只是冷笑了一声。
对于他这声颇有深意的冷笑,马皇后和毛骧都懂!
意思很简单,只要拿到他叶青涉足军政事务的罪证,就是他朱元璋杀人的时候!
不论多大的才能,都不能以文官之身涉足军政事务,这是他朱元璋绝对不可触碰的底线!
骑在朱元璋身上的马皇后听后,也只是眉心微微皱起。
只因为她今天的劳改,看到的和朱元璋看到的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看到的尽是对这位叶大人的歌功颂德,不论是那些女劳改犯,还是获益于叶青治世之策的雁门百姓。
她不希望这样的好官去死!
当然,她也知道,叶青一旦踏过她家重八的底线,就必须去死!
她只希望她家重八如果明天能够进入驻军关隘的话,一定不要带着情绪草率定论,一定要细之又细,切莫错杀了好官!
只是她得小心隔墙有耳,很多话不便明说。
终于,她想到了一套说辞。
一套又可以提醒她家重八,又可以不必在意隔墙有耳的说辞!......